“赫赫……”
小男孩嘴巴一张一合，像只被提线操作的木偶人。
紧接着，无数血沫从他嘴里缓缓涌出。
“咕噜噜……虞橙，你不该带我回来。”
小小的奶娃娃就站在一堆残腿断臂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演。
“咕噜噜……不该带我回来。”
“咕噜噜……不该带我回来。”
……
耐心听了半晌，小男孩仍旧是这句话来回说。
听得虞橙有点不耐烦。
她右手拿着刚刚捡起的那根断掉的胳膊，往左手上敲了敲，掂掂重量。
然后，学着小男孩的模样，轻轻歪头。
用超级懵懂可爱的模样，笑了笑，“你管我？”
软软糯糯的声音配上她此时此刻的表情，竟显得比小男孩还要吓人。
小男孩的轮椅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你怕啦？”
虞橙又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你怕什么吖？我就是个宝宝。”
“你都能把三哥吊上房梁，把爸妈大哥二哥都拆掉，还会怕一个小宝宝吗？”
小男孩嘴里翻涌的殷红色血沫停顿了下，似乎在认真思考虞橙的这几句话。
但由于思考的时候太过于专注，血沫不慎倒流，当即呛得他猛烈咳嗽。
“咳咳咳！”
看着小男孩双手紧扶轮椅，不断咳嗽且不太聪明的样子。
虞橙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的神色。
但很快，她又眯起眼睛，笑嘻嘻地看向小男孩。
“都说了，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分神，不要分神，呛到了怎么办？”
“唉，就算你不关心自己的身体，爸爸妈妈也会担心，爸爸妈妈不担心，爷爷奶奶也会着急……”
“闭嘴！”小男孩终于咳出了呛进气管的血沫。
他缓缓直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面前的小奶团。
少顷，嘴角一咧。
张开大嘴，血沫再次往上翻涌，“咕噜噜……虞橙，你不该带我回来。”
“咕噜噜……我要让你永远留在这里陪……”
话说到一半，小男孩的眼睛陡然瞪大。
他盯着瞬移到眼前的小奶包，嘴里的血沫再次卡了壳。
不过，这次虞橙笑眯眯地伸出一只小手，放在他后脑勺处，猛地往下一按。
殷红的血沫便全都被他吐在地上，没有一滴呛进气管。
虞橙满意地点点头，又拎着他后脖颈，将他拎起来。
眉眼弯弯地问他，“陪？陪什么？”
她咧开小嘴，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
白森森的晃眼睛，“不得不说，你胆子有点大哦。”
虞橙松开他的脖颈，用手指戳了戳小男孩苍白的脸蛋，“惹谁不好，非惹到本宝宝头上？你不乖哦~”
小男孩面皮纸糊一样，一戳一个小坑坑。
“诶？唬人也得做点好道具吧？这算什么？”
虞橙叹气，将捡起的那只胳膊用肉嘟嘟的小脸夹在肩膀上。
随后用两只小手掐住小男孩的两侧脸颊，用力捏了捏。
果然，他的脸皮随着她的力道再次变形。
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睛嘴巴都眯成了一条缝，血沫咕噜噜地顺着那条缝往外冒。
尽管被虞橙两只小手扼住，他仍坚持不懈地在说台词。
“咕噜噜……虞橙，你，你不该带我回来。”
“嘿，好玩，爱玩。”虞橙压根不管他在说什么，两只小手朝里一推。
血沫子哗啦啦流了一地，小男孩的脸颊朝里凹陷，成了惊恐表情包。
再复原，揪住鼻子使劲一拉，一个瘦版吐血匹诺曹。
……
经过虞橙n次捏脸造型后，小男孩最终变成了一朵向日葵。
对着她摇头晃脑，眉毛紧皱。
半晌，像终于被人上了发条。
缓缓抬起两只手，朝着虞橙的脖子狠狠掐过来，“咕噜噜……虞橙，留下陪……”
“噼里啪啦，西里咕噜——”
虞橙右手攥着那根断掉的手臂，使出全身力气敲在小男孩身上。
这句话便再次终止在“陪”字上。
小男孩上半身全部塌陷，只有一颗眼珠能够灵活转动。
骨碌碌转了一圈，再次死死盯上虞橙。
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虞橙被他气笑了。
“呵，陪你是吧？”她扬起手上的断臂，嘭地砸在小男孩那只眼睛上。
没等他再恢复，丢下断臂，拿起他的其它部分开始乱扭。
“耍宝宝好玩是吧？”扭他胳膊。
“觉得宝宝不揍你是吧？”扭他大腿。
“知道宝宝最讨厌什么吗？”扭他脚丫子。
“最讨厌用家人开玩笑啦！”扭他车轮子。
扭，扭，扭。
扭到最后，小男孩和轮椅彻底结合到一起，成了个比虞橙还高的大麻花。
那最顶上的那只眼睛，仍骨碌碌一转，转向虞橙。
就在黑暗里，死死凝视着她。
虞橙潇洒地甩甩头发，回他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
随即右手捡起地上的断臂，轻轻敲打在左手心里。
“噔噔噔——”细微的声响在黑暗中传出很远。
忽而又传回来。
越来越多的声响吵的人头皮发麻。
那只眼睛瞳孔微缩。
下秒，小男孩从麻花似的身体里勉强伸出食指和中指。
并凭借着这两根“强悍”的手指，抬起整个麻花身体。
趁虞橙不注意，用两根手指模拟走路，悄咪咪地往后退。
“哎呦，你觉得宝宝眼睛小吗？”
虞橙却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动作。
手里的断臂一顿，再次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还是觉得宝宝傻？”
此话一出，两根手指跟着一停，怔在原地。
下一秒，又一根手指艰难的伸出。
三根手指交替行动，抡成了小型风扇，带着麻花身体快速往后退退退。
“嘿，现在怕啦，是不是有点晚啦？”
虞橙站在原地没动，就看着麻花小男孩越退越远。
没一会儿，就只能在有限的视线范围内，看到麻花小男孩那三根快速交替的手指。
她踮起脚尖，张望了几秒，似乎没了再逗小男孩玩的兴致。
小脚落地，利落回身后，准备再次探索其它区域。
却忘了身后的一堆残腿断臂。
小脚还没抬起来，就被一只大腿绊到啦。
“哎呦~”
小小奶团子往前一扑，精准扑住两条还带着余温的手臂。
她敛眉，看向手里呼呼往外冒血水的手臂。
突然咯咯笑起来。
“嘿嘿，抓到你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