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的时间悄然流逝。
破碎星岛的上空,星灵之气愈发稀薄,远处的陨星瀚海传来阵阵沉闷的轰鸣,如同巨兽的咆哮。江逾白缓缓睁开双眼,左眼的魔纹已经收敛了大半,只剩下瞳孔边缘一圈淡淡的暗紫,右眼的银白星力也趋于平稳,金丹上的裂痕虽然没有完全修复,但已经不再扩大,丹气的流转也顺畅了许多。
他起身时,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毫不在意,抬手擦去血迹,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警戒的星海游侠烬身上。
烬的银甲上布满了战斗的痕迹,几道深可见骨的裂痕清晰可见,显然在他昏迷期间,烬一直守护在周围,抵御着零星的寂灭星兽或时空乱流的冲击。
“你醒了?”烬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递过一壶散发着浓郁星灵气息的星灵液,“这是我珍藏的‘凝星露’,能快速补充星力,修复伤势,对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有些帮助。”
江逾白接过凝星露,没有立刻饮用,而是先运转星力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才仰头饮下。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体内,化作一股精纯的星力,快速涌向金丹,修复着受损的丹体,让他精神一振。
“多谢。”江逾白拱手道谢,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中多了一丝真诚。他向来利益为先,烬的两次援手(当年的疗伤物资,今日的舍命相救),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因果,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不必客气。”烬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地看向陨星瀚海的方向,“你昏迷的这一天,星界的情况越来越糟了。星界之心的光芒忽明忽暗,波动范围已经蔓延到了陨星瀚海边缘,我能感觉到,星界的本源正在被快速抽取,星谕者的‘终焉协议’恐怕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江逾白身上,带着一丝探究:“江兄,你到底要去陨星瀚海深处找什么?能让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深入那片绝地。”
江逾白沉默片刻。创世星髓关乎星界的存亡,也关乎知夏和墨的生死,是当前最大的秘密,不能轻易泄露。他权衡利弊后,只含糊道:“一件能阻止终焉协议,净化混沌的东西。”
“净化混沌?阻止终焉协议?”烬的脸色微变,“江兄,你可知道陨星瀚海深处是什么地方?那不是普通的险地,而是星界的‘坟墓’。”
他走到一块巨大的星岩旁,指着上面布满的古老刻痕:“我年轻时曾深入过瀚海边缘,见过无数比星舰还要巨大的星辰残骸,那些残骸中缠绕着浓郁的寂灭之气,诞生了以星骸为食的‘星骸兽’,它们的皮糙肉厚,防御极强,而且对星力有着天然的吞噬能力。”
“更可怕的是那里的时空乱流,比血脉禁地的还要狂暴百倍,普通的定星符根本无法抵御。而且,传闻瀚海深处不仅埋葬着物质,还埋葬着意识。上古强者的残念、星灵族失落的历史、甚至星界之外的诡异低语,都在那里回荡。心智不坚者,进去不出三息就会被混乱的意识吞噬,变成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
烬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忌惮:“我还听说,瀚海最深处有一个‘星陨之核’,那里是时空的终点,连光线都无法逃逸,里面藏着星界诞生之初的秘密,但也守护着最恐怖的存在。你要找的东西,难道在那里?”
江逾白心中一动,没想到烬竟然也知道星陨之核的存在。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无论有多危险,我都必须去。”
看到江逾白坚定的眼神,烬知道多说无益,叹了口气:“罢了,你我相识一场,我送佛送到西。”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古朴的星符,星符呈淡金色,上面刻满了复杂的星灵符文,散发着稳定的空间气息,“这是‘定星符’,是我从一座上古星舰残骸中找到的,能稳定周围的时空,抵御中等强度的时空乱流,应该能帮你靠近瀚海深处。”
他将定星符递给江逾白,又补充道:“另外,关于星陨之核,我在那座上古星舰的残骸上,见过一段残缺的铭文,上面写着‘星陨之核,万源归初,髓藏生灭之间,情劫为门’。当时我不懂什么意思,现在想来,或许和你要找的东西有关。‘情劫为门’,可能意味着那里的考验,和情感有关。”
“情劫为门……”江逾白默默记下这四个字,星瞳之前传递的意念中也提到“星髓的考验与初代的情感有关”,两者相互印证,让他心中多了一丝警惕。他向来理性至上,情感是他最大的弱点,也是最容易被攻击的地方。
“多谢告知。”江逾白收起定星符,起身看向陨星瀚海的方向,“时间紧迫,我该出发了。你尽快通知你的同伴撤离,终焉协议启动后,星界将无安全之地。”
“你也是。”烬拍了拍他的肩膀,“活着回来。星界现在虽然混乱,但也需要你这样敢于搅动风云的人。等这场危机结束,我在星海酒馆备酒,等你来赴宴。”
江逾白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言。他运转星力,将水晶球和装有溯光草的玉盒贴身收好,然后催动一丝星力注入定星符。淡金色的光芒从星符中散发出来,形成一道柔和的光罩,将他包裹其中,稳定着周围的时空。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