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初入南疆,玄阴挑衅
云舟穿云破雾,速度极快。舟身有阵法护持,外界罡风凛冽,内部却平稳如常。
程默站在船舷边,俯瞰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城镇如棋盘,人群如蚁蝼,一种天地广阔、自身渺小,却又心生豪迈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远离青云宗,见识这个修仙世界的广袤。
凌雪像个好奇宝宝,拉着苏婉清指指点点,不时发出惊叹。林萧则盘坐在舟首闭目养神,气息与整个云舟隐隐相连,显然在操控舟楫。
大部分弟子都留在舱内养精蓄锐,或者三五成群低声交谈,话题无不围绕着即将开启的水云洞天。
“听说这次玄阴教的人也来了不少,领队的是他们那个号称‘小毒君’的万俟罔。”
“还有金罡门的体修,一个个壮得跟熊似的……”
“散修里也有几个狠角色,上次秘境开启,有个叫‘鬼影’的散修可是得了不小的好处。”
“哼,机缘各凭本事!我青云宗岂会怕了他们?”
听着这些议论,程默对此次秘境的竞争程度有了更直观的了解。玄阴教、金罡门,皆是南疆一带与青云宗实力相当的大派,门下弟子绝非易与之辈。
数日后,云舟开始降低高度。空气中的灵气变得驳杂、湿热,带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不适的腥甜气息。下方不再是青山绿水,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笼罩在灰绿色瘴气中的巨大山谷。
万瘴谷,到了。
谷口处已然聚集了不少人马,旗帜鲜明,分成数个阵营。穿着玄黑色服饰、气息阴冷的玄阴教弟子;一身短打、肌肉虬结、气血旺盛的金罡门体修;以及服饰杂乱、但眼神个个精悍的散修群体。
青云宗云舟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目光。有好奇,有审视,更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云舟缓缓降落在一片清理出的空地上。林萧当先走下,苏婉清、凌雪紧随其后,程默则混在普通弟子中,低调下船。
“哟,我道是谁这么大排场,原来是青云宗的林道友、苏仙子大驾光临。”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只见玄阴教阵营中,一个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穿着华丽黑袍的青年越众而出,他手中把玩着一枚不断渗出黑气的骷髅头,目光扫过青云宗众人,最后落在林萧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此人正是玄阴教此行领队,有“小毒君”之称的万俟罔。
林萧眼皮都未抬一下,淡淡道:“万俟罔,管好你的嘴,秘境未开,我不想浪费时间。”
万俟罔碰了个软钉子,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目光又转向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淫邪:“苏仙子,许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这万瘴谷毒物横行,仙子若需护花使者,在下倒是乐意效劳。”
苏婉清眉头微蹙,尚未开口,一旁的凌雪早已按捺不住,火玉长鞭“啪”地一甩,在空中炸开一团火星,娇叱道:“万俟罔!少在那里满嘴喷粪!想打架本小姐奉陪!”
万俟罔被凌雪当众呵斥,脸上有些挂不住,阴恻恻道:“凌雪,三年不见,你还是这般牙尖嘴利。不过,光会叫嚣可没用,秘境之内,实力为尊!小心别被里面的毒虫啃得骨头都不剩!”
“你!”凌雪气得就要上前,被苏婉清轻轻拉住。
程默在人群中,冷眼旁观。这万俟罔气息阴邪,已是炼气大圆满,而且周身隐隐有剧毒灵力流转,确实不好对付。他注意到,万俟罔身后那几个玄阴教弟子,目光也时不时扫过青云宗这边,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
就在这时,万俟罔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程默,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疑惑。程默的幻化之术虽妙,但他灵体本质特殊,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似乎被这修炼毒功、感知敏锐的万俟罔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常。
“这位师弟面生的紧啊?”万俟罔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气息也颇为独特,莫非是青云宗新雪藏的天才?”
顿时,不少目光都集中到了程默身上。能引起万俟罔注意的,定然不简单。
林萧和苏婉清神色不变,心中却是一紧。
程默面色平静,迎着万俟罔探究的目光,不卑不亢地拱手道:“万俟师兄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宗门一普通弟子,奉命前来历练罢了。”
他声音平稳,气息收敛得极好,那丝被察觉的异常瞬间消失无踪。
万俟罔眼中疑惑更深,但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更多端倪,只得冷哼一声:“最好是如此。秘境之中,刀剑无眼,普通弟子……可是很容易‘意外’陨落的。”
赤裸裸的威胁!
青云宗弟子闻言,皆对万俟罔怒目而视。
程默却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言语。心中却已将此人划入了需重点警惕的名单。玄阴教,看来是盯上青云宗了。
短暂的冲突后,各方势力各自占据一方,等待秘境开启。气氛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程默寻了一处僻静角落盘坐,闭目调息,实则暗中运转混沌光点,仔细感知着周围的环境和那些潜在的对手。
万瘴谷的瘴气蕴含着奇特的腐蚀性与迷幻性,但对他的灵体影响甚微。他更能清晰地感知到,在那浓郁的瘴气深处,一股古老而浩瀚的空间波动正在逐渐变得活跃。
水云洞天,即将开启。
而他的第一次真正试炼,也即将到来。玄阴教的挑衅,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他抚过指尖,一缕凝练的青色剑意在袖中悄然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