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远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颤抖，眼神游离又惊恐。他声音沙哑而急切，可话语却如一团乱麻。
“我知道……我知道了……那个工厂有鬼！有鬼”他双手抱头，脑袋埋在膝盖间，随后猛地抬起，瞪大双眼，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他的嘴唇颤抖着:“我的囡囡肯定是被他们看中……是他们，是他们！”刘志远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挥舞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呼吸不过来。
老爷子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的语气异常严肃，刘志远颠三倒四说的不清不楚他只能继续追问道：“你说清楚点，你说的‘他们’到底是谁？”老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高了音量说道：“哦，你说的工厂，是你工作的那个胖胖鱼工厂吗？”
赵国强听到这里，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刘志远“刘志远现在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如今肯定无法确定他说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而坐在一旁的李向阳，自从进入房间后，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刘志远的眼睛，像是透过那双眼眸，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相比之下，林一凡则乖乖的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本子和一支笔，正低头在上面勾勾画画着什么。
李向阳咧嘴笑了出来，这笑容来得毫无征兆。林一凡看着李向阳，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觉得李向阳现在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他却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他心头轻轻挠痒，让他有些不安。
正当林一凡疑惑的时候，李向阳突然开口了：“一凡，你看出来了吗？”
林一凡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李向阳，问道：“什么？你看出什么了吗？”
李向阳没有回答林一凡的问题，单手捂住嘴巴，身体微微颤抖着，靠着墙壁，发出了一阵不可抑制的笑声。这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他的笑声像是看到了一个极其愚蠢的人，却自认为聪明而无法抑制的嘲笑。他的身体并没有因为笑声而有太大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倚靠在墙边，然而他的唇角却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上勾起，形成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弧度，就像是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阴影。
面对如此这般的李向阳，林一凡不禁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李向阳会突然变成这样，心中顿时有些慌乱无措。
目光无意间与那双本应深情似水的丹凤眼相对。李向阳的瞳孔微微眯起，林一凡却在他此刻的那双眼眸看到了那如同空洞幽暗且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让人根本无法窥视其中的真实想法。
那目光就像是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一样，带着一种冷漠和审视。他的眼底甚至还浮起了一层近乎嘲弄的纵容。
他的眼尾被染上了一丝猩红似的暗光。那丝暗光在他的眼角处若隐若现，使得他的整个眼神都显得有些阴森恐怖。那丝暗光并没有给人带来丝毫的暖意，反而像是毒蛇吐信时舌尖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沈老头和赵警官注意力完全集中刘志远身上，对身后的情况浑然不觉。
最终那笑声中透露出的毛骨悚然和嘲弄意味，也只有林一凡看到了，他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直直地盯着李向阳的眼睛，他竟然从中感受到了几分惧意，这一刻林一凡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儿不认识他了。
刘志远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的声音也变得愈发凄惨，带着哭腔还在继续说“那天晚上，我看到了……血，好多的血……他们把那些的孩子的心脏都......挖......挖了出来！”
说到这里，刘志远的脸上已经完全被恐惧所占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上满是恐惧，“他们把人绑在那里......看着像是在祭祀……”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亲眼目睹了那惨绝人寰的场景。
众人从审讯室出来，面色凝重。虽然从刘志远那里没得到太多有用信息，但能确定的是胖胖鱼工厂与诡异事件绝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赵国强揉了揉太阳穴，面前摊开的案件资料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这个案件从开始调查到现在，一晃就是一两个月，可目前掌握的线索却少得可怜，像一团杂乱无章的丝线，找不到头也摸不清尾。
老爷子在一旁缓缓开口：“老赵，你们档案库里有没有关于这个胖胖鱼工厂的资料？比如它的创立时间、股东信息、经营状况等”
赵国强皱着眉，思索片刻后说：“有倒是有，但之前没太在意。这工厂创立时间挺久了，股东信息也复杂，经营状况嘛，表面上还算正常。”
老爷子摸着下巴，眼神深邃，“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说不定这些股东里就有和这诡异祭祀有关的人。”
从之前在审训室开始，林一凡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看向李向阳。这种关注并不是非常刻意的，但却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他的目光落在李向阳身上。
林一凡看得很清楚，在老爷子和赵局长谈到有关胖胖鱼工厂的事情时，他清楚地看到李向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戏谑的笑容，那笑容很不对劲。林一凡可以确定，李哥绝对是发现了什么。
像是看够了眼前的闹剧，李向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很欠揍的笑容，笑嘻嘻地说道：“爹，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林一凡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紧，脑海中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瞬间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手不自觉地伸进外套口袋，摸索着迅速将其掏了出来，他的华润16的智能手机。熟练地打开手机，点击进入了快德地图应用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