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了一个热水澡后,换了身衣服后,便踩着拖鞋开始朝着爷爷家去。
手机已然被泡了水,已然不能用了,便也没有再给老爸去电话的念头。
其实大灾之后的重建颇有一种新生的气象,但这种气象之中,亦是伴随着阵阵的黑雾。若是以往,用我身为人的视角来看,必然会有新的心境,新的奔头,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并非是一句俗语,更多的是因为环境的变化从而导致了所处于其中的人的心境发生了改变,而后在出现了所谓的后福。
但这个还得看人,他有没有那个精神去造。
造好了,便是后福。
造不好,那就是灾祸。
但在我看来,所谓的福泽与灾祸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将这两种情况区分开来的,是因为别人对于你自身实际情况的看法而已罢了。
你有没有发现,你的整个人生都仿佛在有一条无形的绳索一样,时不时的便会突然之间拉紧,而后好不让你从原本的既定轨道脱离出去。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不如意,有那么多的坎坷,有那么多的苦难。
但同样也有人会说,我自出生到现在,顺风顺水,没有丝毫的痛苦与坎坷,也感受不到所谓的难受与不甘。
在别人的眼中,我就是一切都好,无论是学习,工作,成家,生活,都很好。
有这样的人吗?
呵呵,有的。
那,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人的生活要如此的不同?
同样是相同的生命,相同的构造,但为何生活差距会如此之大呢?
人怎么可能没有烦恼呢?怎么可能没有痛苦呢?怎么可能一直生活在伊甸园之中呢?
若你要问我这些,我只能告诉你,世界之大,呵呵。
我先上个甲,以免被打死。
要我说,就是视而不见。
当个孤家寡人也不错,起码一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不是嘛?
这样便能没有烦恼,没有痛苦了。
也不要去较真所谓的病痛,那是刘仙官的事情。
我走在路上思索着如何同刘仙官碰个面,几杯小酒下肚,也好拉拉交情不是。
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到了地头。
门是虚掩着的,若是往日,必然会有铁将军在渎职,半锁不锁的耷拉着。进入大门后,便看见父亲正在收拾。
我同老爸基本上属于前世的仇人。
说不过三句,必然上升到比拼肺活量的地步。故而我只是说了一声没什么大碍后,便进了屋子去看望爷奶。
两老倒是精神,说着这种场面他们一辈子见过的次数已然不少,故而也没有什么惊慌可言。但三句不离中旨,不过稍待而过之后,便又将问题落在了我的身上。
什么时候成家啊?
什么时候找个正经的工作啊?
什么时候好让爷奶抱上曾孙呐?
我听着爷奶的质问,一时间有些感慨,在爷奶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传宗接代的事情更重要了。
而那刚刚退去的洪水,在爷奶的眼中,此刻变得无比的渺小起来。
落荒而逃的我终究是没能摆脱爷奶的质问,在应下无数的谎言之后,我才寻了个由头,好让自己逃一般的出了院子。
我此时有些想问一问些四世同堂,或者五世同堂的兄弟们,是不是全世界的老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哈哈,开个玩笑。
见爷奶安好,便也没有什么担忧的事情了。
关于冬子......
算了,看他的命吧。
并非我不想插手介入,而是我考虑到,若是我冒然插手,冬子也会不会如同那个小孩一样,因为我的关系,无形之中介入到什么事情当中。
好坏参半呐!
真叫人不省心。
回到家中后,我试着启动了一下电闸,不过很可惜,因为洪水的缘故,暂时无法通电。一时间我便有些茫然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玄幻了些,即便有个对我百分之二百信任的人,也会在听到我的事情之后产生百分之九十九的怀疑,故而便导致了此事无法倾诉。
呵呵,众人皆醉我独醒,原来是这么悲伤的一件事情。
但这种悲伤,也只能在漫长的无尽的岁月之间消磨。
至于什么时候我会忘记这一切,可能是在我真正死亡的那一刻吧。
但,我再度质疑自己的想法,我当真会死亡吗?
无论是物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所谓的死亡,当真便是一切都开始清算归零,然后迈入轮回吗?
此时我想着这些问题,急切的想要同师姐应证什么。
但出了前几日师姐传来的声音之后,无论我如何的摆弄木牌,摸索其中的玄妙,都无法突破所谓的桎梏。
木牌便如同一个单向的传呼机一样,我只能被动的接收信息,但却不能传递信息。我知道,师姐必然有什么办法,但她既然没有教我,可见其中还有着诸多的顾忌,亦或是种种的不得已。
而这种不得已到底是因为什么所造成的,可见此时的我还没有那个能力去知晓,也没有那个本事去触碰。
我以为此时的自己已然很强大了。
已然脱离了所谓的凡人的范畴。
但恰巧是这种际遇,让我更为直观的感受到了,所谓的渺小对于我而言,是一种多么贴切的词汇。
便如同那些学者所说的,知道的越多,便越觉得自己的无知。
而我此时的状态同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实力越是强大,便越能清楚的知晓更为强大的存在。
看来,关于世界的秘密以及真相,还的原路返回,返回到那个游戏中,才有可能寻找到我所需要的答案。
轻轻摇晃了一下雪花,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六角,其上有着点点的斑驳,凹凸不平的表面上仿佛隐藏着什么。
我细细看去之时,却是又纷纷隐藏了起来。
不让看就不让看,消失不见便有些见外了不是?
我微微抽了抽嘴角,还是忍住了将它彻底融化的心思。
生活中在失去电力的那一刻,仿佛整世界都开始复苏了起来。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而那种听多了大杀特杀的皮孩子们,也很快的寻找到了又一个可以消磨时光的游戏,总之,无论生活环境怎么样改变,仿佛都难以消灭存在于人的基因之中的所谓的生存的本能。
那此时,这根无形的绳索,究竟是松了?还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