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我就醒了。山洞里还黑着,只有泉水滴答滴答的声音。我躺在干草铺上,没急着起来,先伸手摸到枕头边的小镜子。冰凉的镜柄握在手里,心里踏实。
坐起来,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光,对着镜子照。头发昨天洗过了,扎成马尾,虽然有点毛躁,但比之前那个草窝头强多了。脸上抹了雪花膏,滑溜溜的,闻着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真得劲!
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水洗脸。泉水冰凉,扑在脸上,精神一振。洗完了,小心地拧开雪花膏的盖子,用指甲挑了一小坨,在手心里搓热了,轻轻拍在脸上。凉丝丝的,香喷喷的。抹匀了,再照照镜子,嗯,脸上光溜了不少!
生火做饭。舀米的时候,手都是香的。切几片肉干,扔进锅里一起煮。粥煮好了,热腾腾的。端着碗坐在石头上吃,粥香混着脸上的雪花膏香味,感觉自己像个讲究人。
吃完饭,收拾锅碗。现在洗碗都仔细多了,怕手上的香味被油污盖住。洗完了,再抹点雪花膏,手也香喷喷的。
该进山采货了。背上新编的竹背架,轻巧又省劲。走出山洞,太阳刚升起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山路还是那条山路,但今天走着特别轻快。一边走一边哼小曲,那是以前听村里大喇叭放的,调子都记不全,瞎哼哼。
林子里露水重,裤腿一会儿就湿了。但今天不怕,反正回去能洗热水澡,用飘柔洗头,香喷喷的!
采蘑菇的时候格外小心,专挑品相好的,肥嘟嘟的松蘑,嫩生生的野菜。现在卖山货不光为了挣钱,还为了能继续买这些香喷喷的东西。得把货收拾得漂漂亮亮的,才能卖上好价钱。
忙活一上午,采了满满一背架山货。往回走的路上,碰见几个砍柴的老乡。他们看见我,都愣了下。
“哟,平萍?今天精神头不错啊!”
“头发梳得光溜溜的,像个小姑娘样了!”
“身上啥味儿?香喷喷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笑:“抹了点雪花膏。”
“挺好挺好!姑娘家就该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听着他们的夸奖,心里美滋滋的。以前他们看见我,都说“这娃造得跟泥猴似的”,现在终于有人说我像个小姑娘了!
回到山洞,日头已经老高了。先把山货摊开晾着,然后打水洗头洗澡。现在洗澡成了我最喜欢的事。拆开飘柔袋子,倒出绿莹莹的洗发水,搓出满头的白沫子,香得不得了。洗完头,头发顺顺滑滑的,梳子一梳到底,再也不扯得头皮疼了。
洗完澡,浑身清爽。换上干净衣服,虽然还是打补丁的旧衣服,但洗得干干净净,闻着有阳光的味道。再抹上雪花膏,整个人都香喷喷的。
下午看书学习。坐在石头桌子前,煤油灯拨得亮亮的。新买的铅笔削得尖尖的,本子摊开。现在学习环境好了,洞里安静,没有炮声吵吵,心能静下来。而且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汗臭味,只有雪花膏的香味,看书都更有劲头了。
写着字,有时候会走神,摸摸顺滑的头发,闻闻手上的香味,心里就特别满足。以前总觉得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像野人一样。现在不一样了,每天洗脸抹香香,洗头梳辫子,像个正经人一样过日子。
晚上睡觉前,一定要再抹一遍雪花膏。闻着香味入睡,做梦都是甜的。有时候梦见自己穿上了新衣服,头发黑亮黑亮的,脸上白净净的,像个城里姑娘。虽然醒来还是山洞,还是旧衣服,但心里有盼头了。
牛日的日子,你想让我当野人?没门!老子偏要活得精致,活得香喷喷!靠自己的双手,不仅能吃饱饭,还能让自己变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现在去卖山货,我都抬头挺胸的。修路队的工人看见我,都笑着说:“小山货越来越水灵了!”卖完了货,我还会去杂货摊转转,看看有没有新的发卡,或者别的擦脸油。虽然现在买不起,但看看也高兴。
冉老师有次碰见我,惊讶地说:“平萍,差点没认出来!精神多了!”我不好意思地笑,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日子还是那个日子,山洞还是那个山洞,但我觉得一切都变了。因为我知道,只要肯干,只要不放弃,就能让自己过得更好。灰头土脸不是命,香喷喷才是老子自己挣来的福气!
山风呼呼地吹,泉水叮咚地响。我坐在洞口,看着远山,心里特别平静。这深山老林里,我唐平萍,照样能把日子过出花来。香喷喷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