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啊应龙!”萧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应龙对凌笃玉说,“丫头,看见没?”
“这老小子肯定在心里嘀嘀咕咕呢,觉得老子带你进来是胡闹!”
“还觉得你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累赘呢!”
应龙被萧鼎说中心事,黝黑的脸膛上泛起了红晕。(虽然太黑了看不出来)
他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不服气,闷声道:
“将军,末将不敢!”
“….只是这演武场刀剑无眼,尘土飞扬,怕是惊扰了凌姑娘。”
“得了吧你!”萧鼎止住笑大手一挥,语气带着笃定,“老子跟你说啊应龙,看人不能光看表面!”
“你千万别小瞧了这丫头!!”
“老子敢带她来这里,敢认她这个妹子自然有老子的道理!”
“你信不信就凭她现在的身手,扔到你那新兵营里能撂倒一大片?”
应龙闻言眼中爆出一团精光,再次上下打量凌笃玉。
这次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审视,而是带上了浓浓的战意。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身形纤细,面容沉静的少女和将军口中“能撂倒一大片新兵”的形象联系起来!
“将军,您这话……当真?”
应龙的语气里充满了挑战的意味。
他不是不信萧鼎,而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
“老子什么时候跟你开过这种玩笑?”萧鼎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咧嘴笑了,带着点促狭,“不过你也别想着现在就跟她过招,人家姑娘家脸皮薄。”
“以后有机会你自然能见识到的。”
萧鼎这话既维护了凌笃玉又给了应龙一个台阶下….也埋下了一个引子。
应龙看着萧鼎那笃定的眼神,再回想将军从不乱放大话的性格,心里对凌笃玉的轻视瞬间就消散了大半。
他再次看向凌笃玉时眼神已经变得郑重了许多,虽然谈不上多热情但那份疏离已经不见了。
“既然是将军看重的人,末将失礼了。”
应龙对着凌笃玉,这次郑重地抱了抱拳。
凌笃玉也再次还礼:
“应教头言重了。”
一场小小的风波,在萧鼎强势的担保下消弭于无形。
但应龙心中那颗好奇的种子已经种下。
他倒要看看,这个被将军如此推崇的“义妹”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萧鼎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对应龙道:
“继续练你的兵,老子带她随便转转,你不用管我们。”
“是,将军!”应龙领命,再次跳上木台,中气十足的吼声再次响彻演武场:“都看什么看!继续训练!”
“刚才那个组合攻防再来一遍!谁再偷懒,今晚别吃饭了!”
士兵们噤若寒蝉,赶紧收回好奇的目光更加卖力地操练起来。
萧鼎则带着凌笃玉沿着演武场的边缘缓缓踱步,不时指点着场中不同的训练项目,低声向她解释着其中的门道和关键。
凌笃玉认真地听着将这些宝贵的实战经验一一记在心里。
她知道,萧鼎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教导她,从而开阔她的眼界。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凌笃玉这个意外闯入的“异数”,正在这片洪流中悄然汲取着成长的养分。
应龙那最初带着质疑的目光反而成了她心中一股无声的动力。。
从军营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凌笃玉几乎是拖着脚步从马背上下来的。
这一整天,精神高度集中。
充实是真充实,累也是真累啊!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陶妈早就等在二门处,手里提着一盏小巧的灯笼,看见凌笃玉的身影连忙迎了上来。
借着灯光,她瞧见凌笃玉脸上那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沾在发丝上的尘土,心疼得直咂嘴:
“哎哟,瞧瞧这小脸累的……将军也真是的,带着您一去就是一整天,那军营里都是糙汉子待的地方,您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住哟!”
凌笃玉笑了笑,安抚陶妈道:
“您放心吧,我没事就是有点乏了。”
“军营……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什么呀,那地方除了尘土就是喊打喊杀的。”陶妈絮絮叨叨地扶着她往院子里走,“热水早就给您备好了,赶紧先去泡一泡解解乏。”
“晚膳也一直在灶上温着呢,老奴这就让人给您送到房里去。”
“有劳陶妈了。”
凌笃玉这会儿确实有点累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柔软中衣凌笃玉才觉得松散了一些。
小丫鬟已经把晚饭端了进来,是清爽的小米粥还有几样小菜。
她正坐在桌边喝着温热的粥,陶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用厚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姑娘,夜里凉得很,褥子到底单薄些。”陶妈边说着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将怀里那东西塞了进去挪到了床铺中间位置,“老奴给您灌了个汤婆子放在被窝里暖着,等您睡下的时候保准暖和和的。”
凌笃玉看着陶妈细致用心的动作,心里像是被这秋夜的暖意烫了一下,鼻尖微微发酸。
这种被人细致关怀着的感觉,对她而言太过珍贵。
“陶妈……谢谢您。”
她轻声说道,话语里带着真挚的感激。
“嗐,跟老奴还客气啥?”陶妈掖好被角转过身,脸上是慈和的笑,“您快些用膳,早点歇着”
“瞧这累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匆匆吃完晚饭漱了口,凌笃玉摸到了床边,被窝里已经被汤婆子烘得暖和和的驱散了秋夜的寒意。
她吹熄了灯,将自己深深埋进了柔软温暖的被褥里。
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凌笃玉便沉入了睡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