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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的雷把云狄的冻土劈开了缝,“共田”的茶苗拱破地皮,嫩得能掐出水。陆承宇蹲在矿洞外的晒盐场,看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把晒好的盐粒装进麻袋,其中个瘦高的少年总往矿洞深处瞥,麻布衫的袖口沾着暗红,像块没洗干净的血渍。

“新来的?”陆承宇往他身边递了块烤红薯,少年接过去的手顿了下,指节上缠着的茶枝布渗着药汁。“俺叫栓柱,”少年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往矿洞的监牢方向看,“从黑风寨逃出来的,他们说……这儿能讨口饭吃。”

刀疤脸扛着盐袋经过,独眼里的光在栓柱身上停了停。“这娃的腰不对劲,”他往少年的后腰拍了拍,栓柱疼得龇牙咧嘴,却梗着脖子不肯哼声,“昨晚值夜时,看见他在‘共暖堆’后偷偷换药,布上的血比盐还咸。”

林晚秋正在学堂给孩子们种牛痘,听见动静提着药箱过来。她往栓柱的袖口看,茶枝布上的药油味混着股铁锈香,是矿洞深处的硝石味。“把衣服撩起来,”她的药杵在石臼里敲出脆响,“别等伤口烂到骨头里,才知道喊疼。”

栓柱的后腰果然有道深疤,像条爬在皮肉上的蛇,新肉从疤缝里钻出来,红得刺眼。“是被匪首砍的,”他往监牢的方向啐了口,“俺不肯帮他们运火药,他就用刀剜,说……说俺是没断奶的兵痞。”

老秀才抱着《千字文》过来,书页里夹着的盐穗送的糖纸在风里飘。“兵痞也分好坏,”他往栓柱手里塞了本书,“就像这字,‘兵’字头上有‘斤’,是说手里的刀要拎得清,别乱砍。”栓柱摸着书皮上的“兵”字,指腹在笔画上蹭出细响。

孩子们围着栓柱看新鲜,盐穗往他手里塞了串盐晶项链:“能避邪,比你们寨里的护身符管用。”桥生则把自己的木马往他面前推:“这是俺的‘战马’,借你骑两天,云狄的路不好走,有它稳当。”

栓柱却往矿洞的硝石库看,那里的石柜锁着红布条,钥匙在盐穗手里晃。“俺会配火药,”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股狠劲,“黑风寨的老巢还有批残匪,藏在蝙蝠洞,洞里的火药够炸平三个云狄,俺能带你们去端了它。”

陆承宇往石柜的方向瞥,钥匙上的红布条在风里飘得像团火。“你咋知道蝙蝠洞?”他往栓柱的后腰看,疤痕的形状像个残缺的“兵”字,“那地方连匪首都招供说不知道。”

栓柱往“共暖堆”的灰烬里扒,掏出块焦黑的木牌,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风”字。“俺爹是黑风寨的火药匠,”他的指腹在木牌上磨,“这是他给俺做的记号,说……说要是他死了,就带着这牌去云狄,找个姓陆的军官。”

老秀才翻到《千字文》的“信”字页,纸边的茶芽印在字上,像个小小的印章。“这木牌的纹路是‘引路纹’,”他往木牌的背面看,那里用茶汁画着个蝙蝠,翅膀尖指着西北方,“你爹是想让你走明路,别再跟着黑风寨钻黑窟窿。”

栓柱突然往地上跪,额头磕在盐粒上,疼得他眼冒金星。“求你们让俺入伙,”他往陆承宇的军靴上趴,“俺知道蝙蝠洞的机关,那里的火药库在暗河上,用铁链吊着,只有俺能解……俺想戴次真正的兵符,哪怕就一天。”

陆承宇往刀疤脸手里递了个眼色,两人往矿洞深处走。石柜里的硝石在麻袋里滚出细响,像群不安分的虫。“这娃的疤是新的,”刀疤脸往栓柱的方向看,少年正帮石头抬盐袋,后腰的弧度比刚才更弯,“但他解火药的手法太熟,不像个逃兵该有的样子。”

“那就让他带路,”陆承宇往石柜的钥匙看,“把兵卒换成牧民,带着土炸药跟在后面,他要是敢耍花样,就用硝石把蝙蝠洞炸成盐窟窿。”他往栓柱的方向喊,“三天后出发,给你两天时间养好伤,云狄的兵,不能瘸着腿上战场。”

林晚秋给栓柱换药时,往伤口上撒了把炒茶籽粉。“这是老茶婆的方子,”她的药杵碾着艾草,“能让新肉长得牢,就像茶苗扎根,得把土踩实了才稳当。”栓柱咬着牙不吭声,冷汗却在额头上汇成了河,像条淌不完的泪。

孩子们教栓柱做土炸药,栓柱往硝石里加了把硫磺,比例比陆承宇的方子多了半成。“这样炸得更猛,”他往药团里裹了层盐布,“蝙蝠洞的岩壁是石灰岩,得用狠劲才能崩开,就像……就像俺爹说的,对付恶鬼,得用天雷。”

出发前夜,栓柱坐在“共暖堆”边,往火里添着茶枝。火苗舔着他的脸,把疤影拉得老长,像条在皮肉上游动的蛇。“俺爹其实是被他们害死的,”他往火里扔了块硝石,“他想把火药库的位置画下来送官府,被匪首发现,就……就用硝石活活烧死了。”

老秀才往他手里塞了块盐晶:“烧不尽的是骨头,”他往《千字文》的“孝”字那页拍了拍,“你现在做的,就是给你爹尽孝,比哭哭啼啼强。”栓柱把盐晶往疤上按,疼得倒吸凉气,眼里却笑了,像两朵在火里开的花。

蝙蝠洞的入口藏在瀑布后,石缝里长着的野茶开着白花,像些撒在绿缎上的星。栓柱往石缝里塞了块盐晶,岩壁“咔哒”响了声,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的机关用盐水泡过,”他往孩子们手里塞茶枝,“碰到带锈的铁环别碰,一拉就会掉石头。”

陆承宇带着兵卒跟在后面,火把的光在洞里晃,把蝙蝠惊得扑棱棱飞,像片黑色的雨。栓柱的手在岩壁上摸,指尖在处凹陷处按了按,头顶突然落下道石闸,把退路封得严严实实。“这是……”陆承宇的剑瞬间出鞘,却看见栓柱往闸上的凹槽塞了块盐晶,石闸又缓缓升起。

“俺爹设的‘回马闸’,”栓柱的声音在洞里荡出回音,“怕俺走岔路,特意留的记号,盐晶是钥匙,别的东西……都打不开。”他往洞深处看,暗河上果然悬着个木架,铁链缠着的火药桶在水里晃,像串吊着的雷。

就在栓柱解铁链时,洞顶突然传来狞笑,匪首的脸从石缝里探出来,手里举着的火把在火药桶上晃。“小杂种,果然带他们来了!”匪首往铁链上砍,火星溅在火药桶上,“今天就让你们爷俩在黄泉路上做伴,都当炸成灰的兵痞!”

栓柱突然往火药桶扑,后背替陆承宇挡了下飞来的刀,血瞬间染红了麻布衫。“快炸!”他往陆承宇的方向推,自己却拽着铁链往暗河跳,“俺爹说……火药见水就哑,让俺……让俺给你们争取时间!”

土炸药的巨响震得洞顶掉渣,陆承宇带着兵卒往洞口冲,身后的火药桶在水里炸成了团白雾,混着盐晶的碎屑,像场突然落下的雪。等他们爬出洞口,看见栓柱趴在河滩上,后背的刀伤泡在水里,却死死攥着块木牌,上面的“风”字被血浸得发亮。

林晚秋把栓柱背回云狄时,他的体温像块冰,后腰的新肉泡得发白,却比之前更结实。“这娃的骨头硬,”她往伤口上敷着炸飞的茶枝,“像老茶婆种的茶树,被雷劈了还能发芽。”栓柱的眼睫毛颤了颤,嘴里哼着句没头没尾的话:“俺也是……云狄的兵了……”

孩子们往栓柱的床头堆盐晶,说要“腌腌他的晦气”。盐穗把自己的盐晶项链给他戴上:“现在你也是有护身符的人了。”桥生则把木马放在他的枕边:“等你好利索,俺们去‘救命桥’赛马,让你当回真正的将军。”

老秀才往栓柱的枕头下塞了本《千字文》,在“勇”字那页夹了片干茶芽。“真正的勇,不是不怕死,”他往少年的额头上拍了拍,“是知道为啥活,就像这字,‘勇’字中间有‘用’,得把命用在该用的地方。”

陆承宇把块新铸的兵符放在栓柱的手心,符上的“云狄”二字闪着光。“从今天起,你是云狄的兵,”他往监牢的方向看,匪首被捆在老茶树上,正对着太阳翻白眼,“你的刀,以后只砍坏人,别再让自己流血。”

栓柱醒来时,后腰的茶枝布换了新的,药油里掺着艾草香。他摸着兵符上的字,突然往“共暖堆”跑,后腰的疼扯得他龇牙咧嘴,却笑得像个孩子。“俺是兵了!”他往每个盐袋上拍,盐粒在他的兵符上跳,像群撒欢的星。

他往矿洞的石柜看,钥匙上的红布条在风里飘,像个跳动的火苗。也许每个受伤的少年,心里都藏着块没化的盐晶,得用云狄的暖,慢慢焐,才能让它长出新的棱角,像栓柱后腰的疤,疼过,才更懂得护着自己人。

栓柱养伤的日子,云狄的盐花开得正好。晒盐场的石板上结着层白霜似的盐晶,孩子们用竹片把它们刮下来,装进陶罐里,说要给栓柱腌腊肉补身子。栓柱总坐在学堂的门槛上,看着兵卒们操练,后腰的疼还没好利索,却总忍不住跟着比划,麻布衫被汗浸得发皱,像块拧不干的布。

“这娃练得太急,”刀疤脸往他手里塞了根茶枝做的木棍,“先练扎马步,把腰杆练硬了再说。”他往晒盐场的木架上指,那里挂着件新缝的兵服,靛蓝色的布上绣着朵茶芽,是盐穗和林晚秋连夜赶制的。“等你能抬着盐袋绕‘共田’走三圈,就让你穿。”

栓柱把木棍往地上戳,扎马步的姿势歪歪扭扭,后腰的疤被扯得生疼,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掉,砸在盐粒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俺能行,”他咬着牙不肯停,木棍在地上划出深深的印,“俺爹说,当兵的腰杆得比盐石还硬,不然护不住人。”

林晚秋提着药箱过来时,正看见栓柱的嘴唇咬出了血。她往他后腰的茶枝布上摸,药油已经被汗冲得差不多了,新肉在布下隐隐发肿。“歇着去,”她把药杵往石臼里顿,“再折腾,这疤就得跟着你一辈子弯着。”她往药箱里翻,找出个茶油浸过的护腰,“老茶婆的手艺,比你的木棍管用。”

护腰上绣着个“勇”字,针脚歪歪扭扭,是孩子们跟着老秀才学的。“盐穗绣了三天,”林晚秋把护腰往栓柱身上缠,“说这字能给你撑腰,比兵符还灵。”栓柱摸着字上的茶油香,突然红了眼眶,像有团暖烘烘的东西堵在喉咙里,说不出话。

老秀才教栓柱认字,在沙盘里写“护”字。栓柱的手抖得厉害,树枝在沙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像条挣扎的蛇。“别想着急,”老秀才往他手里塞了块盐晶,“写字和扎马步一样,得慢慢沉气,你看这‘护’字,左边是‘扌’,右边是‘户’,护住家,手才稳当。”

栓柱把盐晶攥在手心,晶块的凉顺着指尖往心里钻,腰杆似乎真的直了些。他在沙盘里慢慢画,这次的“护”字虽然还歪,却比刚才结实,像株扎了根的茶苗。“俺爹以前总说,他的火药是护家用的,”他往监牢的方向看,“可惜……被黑风寨的人用错了地方。”

孩子们缠着栓柱讲蝙蝠洞的事,栓柱往“共暖堆”的火里添茶枝,火苗窜得老高,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发红。“洞里的蝙蝠有这么大,”他张开胳膊比划,“翅膀上的花纹像盐晶,飞起来沙沙响,像撒盐的声音。”桥生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个布蝙蝠,翅膀上缝着盐晶:“给你当宠物,以后就不怕它们了。”

栓柱把布蝙蝠挂在床头,夜里睡不着时,就摸着翅膀上的盐晶。后腰的疼还在隐隐作祟,却比刚回来时轻了许多,像有双暖手在轻轻揉。他想起陆承宇给的兵符,符上的“云狄”二字被摩挲得发亮,像两颗嵌在木头上的星。

半月后,栓柱终于能抬着半袋盐绕“共田”走一圈。他把盐袋放在晒盐场时,浑身的汗把麻布衫浸透了,后腰的护腰却依旧干爽,茶油香混着盐味,像股踏实的风。刀疤脸往他身上扔了件兵服:“穿上试试,云狄的兵,就得有个兵样。”

兵服的靛蓝色在阳光下泛着光,茶芽绣得歪歪扭扭,却比任何花纹都好看。栓柱往身上套时,手在“勇”字的位置顿了顿,突然往陆承宇面前站,腰杆挺得笔直,像根刚削好的茶枝。“报告长官,”他的声音虽然还有点抖,却透着股狠劲,“云狄兵栓柱,请求入列!”

陆承宇往他肩上拍了拍,掌心的力道不轻不重,像在给茶苗培土。“从今天起,你守‘救命桥’,”他往桥栏的狼头刻痕指,“那里的盐晶该擦了,你去让它们亮起来,像双醒着的眼。”栓柱往桥上跑,兵服的下摆扫过茶苗,带起阵清苦的香,像首刚起头的歌。

守桥的日子很平淡,栓柱却过得格外认真。他用茶枝把桥栏的盐晶擦得锃亮,每个刻痕里都塞着新茶芽,说要给桥“接骨”。有牧民经过时,他就敬个不标准的礼,脸上的笑比盐晶还亮。林晚秋往他手里塞了个药囊:“里面是艾草和茶籽,疼了就闻闻,比咬牙管用。”

一日午后,栓柱正在擦桥栏,突然看见远处的山道上有个黑影。黑影跌跌撞撞地往云狄跑,背上背着个麻袋,麻袋上的三股结晃得刺眼——是黑风寨的记号!他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刀鞘缠着的新茶枝还在滴水,像根蓄势待发的箭。

黑影越来越近,是个瘸腿的匪兵,腿上还淌着血,麻袋在背上颠得厉害,像装着活物。“让俺进去!”匪兵往桥上爬,声音里带着哭腔,“蝙蝠洞塌了,弟兄们都被埋了……俺要投诚,俺知道他们藏粮的地方!”

栓柱往他腿上的伤口看,血渍里混着的泥土和蝙蝠洞的一样,腥气里带着硝石味。他往陆承宇的方向吹了声口哨,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像只茶雀的叫声。“先站住,”他往匪兵面前挡,腰杆挺得笔直,“云狄的桥,不是谁都能过的。”

匪兵突然往麻袋里掏,动作快得像条蛇。栓柱以为他要拔刀,瞬间把短刀出鞘,刀光在盐晶上闪,像道冷冽的闪电。却见匪兵掏出的是块焦黑的木牌,上面刻着个“风”字,和栓柱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更小,像给娃娃玩的。

“这是……”栓柱的刀差点掉在地上,后腰的疤突然一阵刺疼,像被火药烫了下。匪兵往地上跪,木牌在石板上磕出脆响:“俺是你爹的徒弟……他让俺把这牌给你,说……说黑风寨的粮仓在鹰嘴崖的水帘洞,让你去烧了它,了却他的心愿。”

陆承宇带着兵卒赶到时,正看见栓柱把木牌攥在手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别信他的,”陆承宇往匪兵的麻袋看,袋口露出的不是粮草,是捆浸了油的麻绳,“这是调虎离山计,他们想趁咱们去鹰嘴崖,偷盐仓的硝石。”

匪兵突然往麻袋里扔了个火折子,麻绳瞬间燃了起来,火苗窜得老高,像条吐信的蛇。“同归于尽吧!”他往栓柱身上扑,“你爹欠黑风寨的,你得还!”栓柱往旁边躲,后腰的疼让他动作慢了半拍,胳膊被火燎到,疼得他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桥生突然从茶丛里窜出来,用他的木马往匪兵腿上撞。木马的木轮在石板上滚出火星,匪兵踉跄了下,陆承宇的刀瞬间架在他脖子上。“你爹当年救过俺,”匪兵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他说要是有天他死了,就让俺护着你……可俺……俺没护住。”

栓柱往燃着的麻袋上踩,火苗在他的兵服上舔了下,留下个焦黑的印,像朵开败的茶芽。“俺爹的心愿,俺自己了,”他往鹰嘴崖的方向看,“但不是用你的法子,云狄的兵,不玩阴的。”他往匪兵手里塞了块盐晶,“回去告诉剩下的人,放下刀,云狄有他们一口饭吃。”

匪兵被押走时,木牌在石板上拖出细响,像在哭。栓柱往桥栏上靠,后腰的疼又开始作祟,却比刚才踏实。陆承宇往他胳膊上涂药油:“烧得不算厉害,”他往茶丛里的桥生看,“这娃比你机灵,知道用木马当武器。”

栓柱往桥生手里塞了块烤红薯:“谢了,”他的笑里带着点不好意思,“以后守桥,算你一个。”桥生把木马往他面前推:“给你当盾牌,比盐晶管用。”两人的笑声在桥上荡开,像撒了把碎盐,脆生生的。

老秀才听说了这事,往栓柱手里塞了本新的《千字文》,在“智”字那页夹了片茶芽。“勇要带智,”他往燃尽的麻袋看,“就像你的火药,得用对地方才厉害。你爹的心愿,不是烧粮仓,是让你活明白,别再被仇恨牵着走。”

栓柱把新的《千字文》揣在怀里,兵服上的焦印被林晚秋用茶芽绣补过,像朵重生的花。他往“救命桥”的栏杆上擦盐晶,晶块的亮里映着自己的影子,腰杆虽然还有点弯,却比任何时候都直。

风穿过“共田”的茶苗,带着新抽的芽香,把桥栏上的盐晶吹得沙沙响。栓柱往远处的山道看,那里的夕阳正慢慢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真正的兵。他知道,后腰的疤也许永远不会消失,但它会像茶苗的根,疼过,才更懂得往土里扎,往光里长。

夜里的“共暖堆”燃得很旺,栓柱往火里添着茶枝,听陆承宇和刀疤脸商量烧粮仓的事。“让栓柱带队,”陆承宇往他身上看,“他知道那里的机关,比咱们熟。”刀疤脸往他手里塞了个土炸药:“带上这个,别像上次那样硬拼,云狄的兵,得学会护着自己。”

栓柱把土炸药揣在怀里,药团的凉混着怀里的《千字文》,像股踏实的劲。他往孩子们的方向看,盐穗正往布蝙蝠的翅膀上缝新的盐晶,桥生则在给木马钉铁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像群守着家的小狼。

他想起爹的木牌,想起蝙蝠洞的暗河,想起后腰的疤。原来所谓的兵,不是会用多少火药,能杀多少敌人,而是像“救命桥”的栏杆,看着普通,却能在风雨里站得笔直,护着桥那头的茶苗,桥这头的笑,和每个藏在盐粒里的日子,稳稳当当,长长久久。

火渐渐小了,剩下的炭火里,茶枝的余烬泛着红,像没烧尽的药团。栓柱往火里扔了块盐晶,晶块炸裂的脆响里,他仿佛听见爹的声音,像茶苗扎根的闷响,像盐花开裂的轻响,像云狄的风,吹过“共田”,吹过“救命桥”,吹过每个受伤却倔强的少年心头,说:“好样的,我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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