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近二十个小时的漫长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了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当机舱门打开,林枫踏上舷梯的那一刻,一股夹杂着熟悉又陌生的空气,扑面而来。他看着周围,那些熟悉的黄皮肤、黑头发,听着耳边,那亲切的乡音,他的心中,充满了久违的感慨与温暖。
机场的建筑,还带着浓重的八十年代的烙印。出口处,没有后世那些奢华的广告牌,只有一些红色的、写着欢迎标语的横幅。机场外,没有拥堵的车流,取而代之的,是成千上万的、如同潮水般的自行车流。
这就是,1987年的中国。一个正在变革和开放中,摸索前进的,古老而又年轻的国度。
钱指导,亲自到机场迎接。他,是一个五十多岁,身材不高,但精神矍铄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真诚而又热情的笑容。他紧紧地握着林枫的手,说:“小林同志,欢迎回家!”
这句“欢迎回家”,让林枫的心头,一热。
钱指导,将他带到了一辆老式的“上海”牌轿车上,一路,向着国家体育总局的训练基地驶去。
车窗外,是那个时代,中国最独特的风景。林枫,像一个好奇的孩子,看着这一切。
训练基地,坐落在市郊。这里的训练条件,与NbA那些现代化的、设施豪华的球馆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场地,是老旧的木地板,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磨损得,露出了下面的水泥。篮筐,也有些歪斜,篮网,更是破了几个洞。力量房里,没有那些先进的器械,只有一些已经生了锈的杠铃和哑铃。墙上,刷着几条充满时代气息的标语:“团结拼搏,为国争光”、“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林枫,在这里,见到了他未来的国家队队友们。
他们,一个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眼神里,充满了对林枫的好奇、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他们,大多,都是来自八一队、辽宁队等国内强队的球员。他们,习惯了在国内赛场上,当“老大”。对于林枫这个,从美国“空降”而来的“超级巨星”,他们的心态,很复杂。
在简单的介绍会上,钱指导,隆重地介绍了林枫。他,将林枫,誉为“中国篮球的希望”。
但队内的两个核心人物,却表现得,相当冷淡。
一个,是队里资历最老的,来自八一队的中锋,穆铁祝。他,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国字脸,表情严肃。他是国家队的功勋球员,技术扎实,作风硬朗,在队内德高望重。他,只是,对着林枫,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另一个,则是队里最年轻、也最大牌的天才,来自辽宁队的后卫,宫鲁明。他,二十出头,长相英俊,但眼神桀骜不驯。他的技术出众,被誉为“亚洲第一控卫”,是国内篮坛,公认的天之骄子。他,看着林枫的眼神,充满了不服气。
林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想在这里立足,比在NbA,或许更难。
下午,第一堂训练课开始。
主教练,是一个同样老派的、不苟言笑的教练。他一上来,就给全队,安排了最传统的、也是最枯燥的“见面礼”——一万米长跑,和三线折返跑。
这是一种,完全不科学的、纯粹消耗性的训练方式。它不仅无法,有效地提升球员的专项体能,反而,会增加球员的伤病风险。
林枫看着那些在场上,埋头苦练,但不得要领的年轻队友,他皱起了眉头。
在进行折返跑时,林枫,习惯性地,使用了他在NbA,学到的最科学的呼吸节奏和步幅。他,精确地控制着自己的体能分配,每一次蹬地、每一次转身,都充满了效率。这,让他的跑动,看起来,比那些拼尽全力、龇牙咧嘴的队友,要“轻松”得多。
这一幕,被宫鲁明,看在了眼里。
他冷哼一声,对身边的队友说:“看到了吗?从美国回来的大牌,就是不一样,连跑步都要偷懒。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媒体上吹的那么神。”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几个人,都听到。
林枫听到了。但他没有理会。他知道,任何解释,在此时,都是苍白的。在这里,只有实力才能赢得尊重。
训练结束后,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宫鲁明却直接,抱着一个篮球,走到了正在拉伸放松的林枫面前。
他用一种充满挑衅的眼神,看着林枫,说:“喂,听说,你是NbA的全明星?”
林枫,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敢不敢,跟我玩玩?”宫鲁明将手中的篮球,扔给了林枫。
整个训练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
一场关于“球队老大”地位的争夺战,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