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醒来后，被萧清河抱在怀里。
刚才梦中那件事，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是不是自己太希望与沈集撇清关系、又想与萧清河多些联系才做了刚才那个梦？
李晏努力回想起前世的细节来。
她被流寇击中昏迷后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醒来后，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的衣服已换。
时燕纤告诉她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所以才替她换了衣服。
李晏当时没多想，因为外面大雪纷飞，她又被流寇打晕在雪地，衣服湿了很正常。
可是沈集……
对，漏洞就在沈集身上！
沈集的外袄下摆有一点脏，靴子也有一点脏，那是外出沾上的尘屑，说明沈集没有换衣服和靴子。
可是，沈集的衣服没有一点湿气，靴子也只是靴底有些湿。
外面大雪纷飞，假若真是沈集带人过去杀死的流寇，衣服不可能一点都不湿！
靴子更会湿得厉害！
不仅沈集的衣服和靴子没有湿，他的头发也没有一点水气。
整个人根本不像是刚从雪地归来的样子！
只可惜前世的李晏眼盲心瞎，这么一个漏洞也没有看出来！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
虽然沈集没有亲自前往救她，但救她的人也有可能是沈集派出的护卫。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梦见是萧清河杀了那几名流寇？
如果前世那几名流寇真是萧清河所杀，为什么萧清河后来没同她说起？
那个时候，萧清河的官阶还只是四品，如果救了皇太女，至少可以官升一级。
想到这里，李晏换了个姿势看向萧清河。
萧清河的五官棱角分明，再加上平时沉默寡言，难免给人不好相处的感觉。
睡着的萧清河少了几分冷冽，五官的立体、俊美便显了出来。
不过他虽然如今愿意做自己见不得光的情郞，但骨子里其实挺傲气。
假若前世自己不知道是他杀了那些流寇，以他的脾性、为人，不屑说也有可能。
李晏的动静惊醒了萧清河，他睁开眼，正好与李晏的视线对上。
“怎么了？”
萧清河才醒，说出来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着一丝鼻音。
李晏伸手摸上萧清河的脸：“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长得还挺好看。”
“你还是第一个说我长得好看的女子。”
“以前没人同你说过？”
“没有。”
虽然以前有姑娘说过喜欢他，说他伟岸、有男子气概等，但从来没人说他长得好看。
“你师妹也没说过？”
萧清河握着李晏的手放到他胸前：“师妹三年前就嫁人了。”
“你真的对你师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萧清河看了下李晏的神色，见她只是纯粹的好奇，并没有其他意思，才道：
“我只将她当成师妹，她喜欢的也不是像我这样的。”
“那她喜欢什么样的？”
萧清河想了想：
“她的夫婿是她自己挑选的，不是江湖中人，而是书香门第出身。
外表虽然不及叶寺正，但也五官俊秀、人才风流。”
前世的沈集常被人夸“人才风流”，李晏如今是一点也听不得“人才风流”这几个字。
听说萧清河的师妹夫婿“人才风流”，李晏顿时没了好感，也不想再说他们。
李晏想起她刚才做的梦，问萧清河：
“我在知味轩遇刺那一次，假若我没发现是你扔出扳指替我挡了那一刀，你事后会不会告诉我？”
“不会。”
“为什么？救我可是大功劳。”
“救你是大功劳不假，可我救人原本也没图回报。
你若是知道是我救了你便知道了，假若不知道，事后也没必要再重提。
不仅是对你，对其他人都是如此。
不过你在知味轩遇刺那一次，假若后来没人救你，我还会再次出手。”
是啊，这才是萧清河！
前世，李晏在知味轩遇刺，没有注意萧清河在没在场？也没注意到萧清河有没有扔出扳指替她挡下一刀？
但就算有，既然当初她没有发现，萧清河事后也不会邀功。
想到这里，李晏将头凑过去在萧清河脸上亲了一下：“你真好。”
萧清河不明白李晏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事，但李晏夸他，他爱听。
“其实我也被好心人救过，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李晏有了好奇心，“谁救了你？”
“我不知道他是谁。
正因为他救我没留下名姓，也不图回报，所以我后来救人也不图回报。”
萧清河说起了那段旧事。
萧清河十二岁那年，萧母病重，萧清河从胭脂山下山探望母亲。
途经清水县时，路遇一恶霸当街行凶，萧清河看不惯出手救人，只是那时他学艺未精，不仅没有救下人，反倒被恶霸所伤。
正在那恶霸要杀了他时，有人出手救下了他。
救下他的是几个护卫，他们说奉主人之命出手相助。
对方没有留下姓名，萧清河甚至不知道主人长什么样？只见一辆马车远去。
除了那几个救他的护卫外，那辆马车周围还一直围着另外几个神情戒备的护卫。
“那几个救我的护卫武功都很高，当时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后来才知道能有这么多身手不凡的护卫，必不是普通人家。
而且那辆马车内定有非常重要的人物。”
听萧清河说完，李晏道：
“你说得没错。
一般的世家和权贵都不可能有这么多身手不凡的护卫，只能是那些有底蕴的世家和顶级权贵之家。
有底蕴的世家和顶级权贵之家都有自己的徽标，那辆马车有没有特殊的标识？那些护卫的服饰有无统一标志？”
“没有。
其实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世家有自己的徽标，但我为了日后能报恩，还是将那些护卫的脸记住了。
除了那些护卫，马车我也细细打量过，只是一辆普通马车，并没有特殊之处。”
李晏知道萧清河心细，既然萧清河没有发现特殊之处，说明对方不想暴露身份。
“虽然你没能报恩，但你也救助过不少人，全当是替救你的人积德。”
“也只能这样想。”
两人说了一会话后，李晏又困了，睡了过去。
萧清河在李晏头顶轻轻吻了一下，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