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烫的吓人。
苏眠捏着手机，指尖冰凉，一动不动。
乐哈哈饮料集团？
哪不是全国销量前三的“喝了乐哈哈，全家笑哈哈”的魔性玩意？
他们要跟我赞助合作？
卧槽。
这事的发展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心里的小人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捧着本《走近科学》泪流满面。
哥，搞清楚，我这不是特效团队，是真抓诡啊！
你们的赞助，打算把商标印在楚人美的寿衣上？
还是想在僵尸叔叔的脑门上贴个“乐哈哈”？
那画面太美。
我特么不敢想。
“喂？苏先生？您还在听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点纳闷。
“在，在的。”
苏眠猛地回神，嗓子动了动，瞬间切进了“高冷艺术家”的频道。
“你刚才。。。叫我什么？”
“笑忘宗主啊！”
对方的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简直是崇拜。
“您在网上的外号，我们市场部都研究过了！特别有格调！充满了后现代解构主义的禅意！”
苏眠：“。。。 ”
他眼前发黑，手里的手机咯吱作响，快被捏碎了。
笑忘宗主？
你礼貌吗？！
这辈子没听过这么羞耻的称呼！
你们市场部研究的是个锤子？！
脸皮一阵抽搐，他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一座魔仙堡。
苏眠硬生生绷住脸。
“哦，说正事。”
“好的好的！”
对方立刻进入了工作模式。
“苏先生，是这样的，我们集团高层看了您团队制作的‘天都苑’短片，都非常震惊！尤其是我们董事长，他认为您是一位被直播耽误的病毒式营销天才！那种极致的真实感，那种恐怖与沙雕无缝切换的节奏，简直就是为我们‘乐哈哈’量身定做的！”
苏眠的眼皮突的一跳。
病毒式营销？
哥们儿那是真的有病毒，物理上的那种。
“所以，我们想请您的团队，为我们即将上市的新品‘乐哈哈激爽薄荷苏打水’，量身打造一条30秒的广告短片！”
“要求很简单。”
对方的语气兴奋的颤抖。
“就要您‘天都苑’视频里的那种风格！惊悚！刺激！最后再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沙雕反转，突出我们新品‘透心凉，心飞扬’的特点！”
“比如说。”
他滔滔不绝的描绘着。
“我们可以设计一个浑身冒着寒气的冰霜女诡，在最恐怖的时候，突然打开一瓶我们的苏打水，‘吨吨吨’喝下去，然后整个人都激爽得跳起了街舞！怎么样？这个创意是不是很炸裂？！”
苏眠已经不是眼皮在跳了。
他的太阳穴在一蹦一蹦的疼。
冰霜女诡？
还喝苏打水跳街舞？
他下意识的瞟了眼客厅。
楚人美正坐在沙发上，用她那双能冻死人的眼睛，冷冷的看他。
像是在问：你在跟谁讲电话？他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一层冰凉的汗珠顺着苏眠的脊梁骨滑下。
我靠。
我要是敢跟楚部长提这个创意，她能当场用她的歌声，把我和那个市场部经理的头盖骨一起掀飞。
“这个创意。。。有点俗。”
苏眠用尽毕生的演技，挤出三个字。
“俗？！”
对方傻了，没想到自己的得意之作换来这种评价。
“那。。。那苏先生您有什么高见？”
“我的团队。”
苏眠开始了他的极限忽悠。
“从不接没有灵魂的本子。我们的演员，对剧本的要求。。。非常苛刻。”
他脑子里闪过僵尸叔叔因为“甜点太苦”给出差评的嫌弃脸。
可不是苛刻么。
都快赶上米其林三星的评委了。
“有灵魂！我懂了！”
对方一副茅塞顿开的德行。
“不愧是顶级团队！那预算方面，您看。。。一百万，怎么样？”
“咳咳咳！”
苏眠一个没忍住，当场被自己的口水呛的惊天动地。
一百万？！
他上次跟人谈生意，对方开价五百万，他都觉得是打发要饭的。
结果这次，一个电话，就有人上赶着送一百万？
这就是黑红的力量吗？
一百万，拍个广告。。。
我让僵尸叔叔表演个生吞怨灵，然后打个薄荷味的嗝，这活能接吗？
拍完客户会不会连人带公司一块儿消失啊？
苏眠的大脑在疯狂的运转，嘴上却熟练的摆出了高姿态。
“一百万？”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和四分漫不经心。
“你这个价格，可能连我们首席演员的出场费都不够。”
我靠，我说的是楚部长，她出场。。。是要命的啊！
一百万买条命，好像也。。。不贵？
电话那头沉默了。
苏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装过了。
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就在他准备找补两句时，对方用一种更加恭敬，甚至带点谄媚的语气开口了。
“是是是！是我冒昧了！苏先生教训的是！顶级艺术家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
“这样，苏先生，一口价！两百万！另外，只要片子效果好，我们后续还有一系列的推广合作！您看怎么样？”
苏眠：“。。。 ”
他真的眼前一黑。
这世界太魔幻了。
原来，只要你够强，甲方爸爸竟然能当场给你升级成孙子。
“地址发我，明天下午，我过去一趟。”
苏眠用一种“给你个面子”的腔调，冷冷的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瞬间，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手还在抖。
两百万！
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特效团队”！
他转过头，看着电脑前为了“科学的荣光”疯狂敲击键盘，建立【诡异行为学数据库】的林小漫。
又看了看另外两个货真价实的“特效”。
他陷入了沉思。
“小漫。”
“啊？老大，怎么了？别打扰我，我正在为伽椰子的空间扭曲能力建立数学模型！”
苏眠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说。
“别建模了。”
“我们，好像接到一个两百万的商单。”
“现在的问题是，客户要我们拍个广告，我们上哪儿去给他找一个。。。会跳街舞的冰霜女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