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晨光终于刺破夜色，却没带来多少暖意 —— 万兽阁广场上，昨夜激战留下的痕迹还未完全清理，青石板缝里残留着淡褐色的血渍，墙角的硫磺堆散发着刺鼻的气息，连风里都裹着一丝紧绷的肃杀。
广场中央，“万” 字杏黄旗依旧猎猎作响，旗下却已分成两拨人马。
东侧是身着玄甲的禁军，赵将军手持长枪，身后百名士兵列队整齐，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连呼吸都保持着一致的节奏；
西侧是万兽阁的 “伙伴军团”，凌霄立在最高的旗杆顶端，羽翼被晨光染成金红，时不时发出一声清亮的啼鸣；
石猿蹲在木架上，身后百只灵猴背着装满硫磺粉的小布包，爪子紧紧攥着磨尖的木矛；灰团趴在沈玥脚边，万只鼠群隐在广场四周的地缝里，只露出一双双黑亮的眼睛，像撒在暗处的星子。
沈玥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玄铁匕首的刀柄露在外面，梅花纹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她手里捧着一块巴掌大的木质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万兽阁的兽纹，背面是 “京城守卫” 四个篆字 —— 这是她连夜让人赶制的 “京城守卫令”，凭此令可调动京中所有配合布防的禁军。
“卫统领，这块令牌你拿着。”
沈玥将令牌递到卫凛面前，语气郑重，“我带伙伴们去东郊皇陵端兽蛊母巢，京城的安危就全靠你了。国师虽派了大部分蛊师夜袭，但肯定还有残余势力藏在城里，若他们敢趁机作乱，你就用之前布下的硫磺防线抵挡 —— 城门处的战壕撒满硫磺，皇宫外围的拒马架好，士兵们备好火折子，蛊虫怕硫磺和火，只要守住这两样，他们翻不起大浪。”
卫凛双手接过令牌，掌心贴着冰凉的木牌，眼神坚定：“沈阁主放心！末将定守住京城，不让任何可疑人员进出，更不会让国师的残余势力惊扰百姓。等你毁掉母巢回来，京城一定还是安稳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赵将军也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末将愿协助卫统领，死守城门！若有半点差池，任凭阁主处置！”
沈玥点头，伸手扶起赵将军：“有你们在，我很放心。另外，若边关传来消息，你让信鸽立刻送到皇陵 —— 我怕国师和北狄还有联系，若北狄那边有异动，我们也好及时应对。”
“是！末将记下了！” 卫凛和赵将军齐声应下，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转身走向禁军队伍。卫凛站在队伍前，举起手中的守卫令：“将士们！沈阁主信任我们，将京城的安危托付给我们，我们定要守住这份信任，等阁主凯旋！”
“守住京城！等阁主凯旋！” 百名禁军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广场上的杏黄旗微微晃动，晨光里满是凛然的战意。
沈玥转过身，目光落在身边的伙伴们身上。
雪影立刻蹭到她脚边，用头轻轻撞了撞她的裤腿，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 它早就等着去皇陵，为之前受伤的苍耳（苍耳需留下协助守城门）和被蛊虫所害的沈婉清讨回公道。
“凌霄，你带鹰群在前引路，重点盯紧皇陵入口的动静，若发现有蛊师守卫，立刻用啼声示警。”
沈玥抬头看向旗杆顶端的凌霄，语气柔和却带着指令的清晰，“记住，别飞得太低，皇陵周围可能有蛊虫陷阱。”
凌霄从旗杆上跃下，盘旋在沈玥头顶，啼鸣三声，像是在回应 “明白”。
它振翅升空，五十只苍鹰紧随其后，排成 “人” 字形队列，朝着东郊皇陵的方向飞去，翅膀划开空气的 “扑棱” 声渐渐远去。
“石猿，你带灵猴队走山林间的小路。”
沈玥又看向木架上的石猿，“皇陵外围的树木多，你们擅长攀爬，正好能从侧面绕到主墓室后方，避开正面的守卫。若遇到单独的蛊师，别硬拼，撒了硫磺粉就走，等我们汇合后再一起行动。”
石猿用力点头，对着身后的灵猴叫了一声，灵猴们立刻从木架上跃下，跟着它快步走出广场。
它们的动作极快，踩在草地上几乎没有声响，很快就消失在东侧的山林里，只留下几片被碰落的树叶，悠悠飘落在地。
“灰团，辛苦你们了。”
沈玥蹲下身，轻轻摸了摸灰团的头，“皇陵地下的密道你最熟悉，你带鼠群从排水道潜入，先去主墓室下方探查母巢的具体位置。若发现母巢周围有蛊虫守卫，就用随身携带的红土做标记，别惊动它们 —— 等我们从地面突破，你们再从地下配合，内外夹击，毁掉母巢。”
灰团 “吱吱” 叫了两声，用头蹭了蹭沈玥的手心，随即转身对着地缝里的鼠群发出一阵细微的 “吱吱” 声。
万只鼠群瞬间动了起来，像一股黑色的溪流，顺着广场的排水口快速游走，很快就没了踪迹，只留下地面上轻微的 “沙沙” 声，证明它们曾来过。
广场上的人渐渐少了，只剩下沈玥和雪影，还有远处守卫城门的禁军身影。
雪影抬起头，对着沈玥叫了两声，像是在催促 “我们也出发吧”。
沈玥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 —— 城楼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街道上已有早起的百姓，却不知一场关乎生死的决战即将在东郊展开。
她握紧腰间的玄铁匕首，指尖传来刀柄的温度，仿佛能感受到楚云砚留下的力量。
“走吧，雪影。” 沈玥轻声说，“我们去毁掉母巢，等毁掉它，楚云砚就能安心在边关打仗，京城的百姓也能安稳生活了。”
雪影 “喵” 了一声，快步跟在沈玥身边。一人一猫沿着灵猴队消失的方向走去，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坚定的印记，刻在通往决战的路上。
穿过几片山林后，前方渐渐出现了东郊皇陵的轮廓 —— 那是一座被杂草覆盖的土丘，丘顶隐约能看到残破的墓碑，风从墓碑间吹过，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是前朝亡魂的叹息。
凌霄的鹰群在皇陵上空盘旋，时不时对着地面啼叫，像是在提醒 “前方有危险”。
沈玥放慢脚步，从怀中掏出一小袋硫磺粉，撒在自己和雪影的周围 —— 硫磺的气味能暂时驱散蛊虫。
她抬头看向空中的凌霄，对着它挥了挥手，凌霄立刻俯冲下来，落在她肩头，用喙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像是在汇报 “入口处有十名蛊师守卫”。
“知道了。” 沈玥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石猿的灵猴队应该快到主墓室后方了，灰团的鼠群也该潜入地下了 —— 我们再等片刻，等他们就位，就从正面突破。”
雪影蹲在她脚边，耳朵紧紧贴着地面，像是在听地下鼠群的动静。
过了片刻，它对着沈玥叫了两声，尾巴尖轻轻晃动 —— 灰团传来信号，它们已到主墓室下方，母巢的位置已找到，周围有十只蛊虫守卫。
沈玥站起身，握紧玄铁匕首，对着空中的凌霄发出指令：“动手！”
凌霄振翅升空，发出一声急促的啼鸣 —— 这是总攻的信号！
空中的鹰群立刻俯冲而下，朝着皇陵入口的蛊师冲去；山林间传来灵猴的嘶吼，石猿带领灵猴队从侧面突袭；地面下传来轻微的 “沙沙” 声，灰团的鼠群正从地下朝着母巢的方向快速移动。
沈玥带着雪影，朝着皇陵入口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