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大佛西侧的断崖下,一条被马蹄踏平的山道蜿蜒向上,连接着佛顶观江亭与山脚营地。林越踩着大罗真气凝成的淡金光路前行,聂承风与步渊亭紧随其后,江风卷着崖壁上的枯草,在三人脚边打着旋——这山道旁的断崖,正是当年天门遗迹的所在。
“前辈,前面就是天门旧址了。”聂承风指着前方被云雾半遮的断崖,语气带着几分敬畏,“当年先祖们与帝释天、断浪决战后,这里就成了江湖圣地,常有武人来此祭拜,只是近来被天门残部占过,痕迹乱了些。”
林越脚步微顿,目光穿透云雾。断崖壁上的石窟群依稀可见,当年天门的金殿虽已坍塌,残存的石柱却仍如巨人般矗立,柱身上布满刀剑劈砍的痕迹,有的泛着冰晶的寒光——那是帝释天“圣心诀”留下的冰痕;有的凝着焦黑的纹路——那是断浪“蚀日剑法”灼烧的印记。最显眼的是崖壁中央的巨大凹陷,形如掌印,边缘刻着细碎的龙鳞纹,正是步惊云以“排云掌”击碎天门穹顶时留下的杰作。
“先去遗迹看看。”林越转身走向断崖,腰间的鸿蒙大罗剑突然轻微震颤,剑身上的灵鹫图腾与崖壁的战痕产生了奇妙共鸣。聂承风连忙跟上,指着山道旁的石堆:“这些是去年我们清理的瓦砾,里面还找出过帝释天的冰魄碎片,遇光就化,带着彻骨的寒气。”
踏入天门遗迹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冰寒与焦糊的气息扑面而来。坍塌的金殿地基上,散落着锈蚀的兵器,有的剑刃弯曲如钩,有的枪杆断成数截,显然是当年大战的遗留。几名身着粗布衣衫的武人正围着一块石壁祭拜,石壁前摆着香炉,插着几炷残香,烟气袅袅升入云雾。
“那就是‘武道无止境’的石刻。”步渊亭低声说道。林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崩塌的石柱旁,一块丈许高的青石板嵌在崖壁上,石板表面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斑驳,却清晰刻着五个铁画银钩的大字——“武道无止境”,落款处的“无名”二字已被后人用朱砂重新描摹,鲜红如血,与石板上的剑痕相映成趣。
那几名武人见林越三人走来,连忙侧身行礼,其中一名白发老者捧着一个木盒上前:“这位可是剑庐来的英雄?老朽是附近青城派的,每年都来此祭拜。这石刻是当年无名大侠战后所题,十年前有魔教妖人想毁了它,是聂、步二位大侠的后人拼死护住的。”木盒打开,里面是几片残缺的绢布,上面绣着风神腿的风纹与排云掌的云纹,“这是我们为护石刻牺牲的弟子遗物,就埋在石板底下。”
林越接过绢布,指尖抚过绣线的针脚,能感受到绢布主人当年的决绝。他走到青石板前,手掌轻轻贴在“武道无止境”的刻字上,大罗真气缓缓注入——石板下传来微弱的真气波动,那是聂承风与步渊亭之前加固石刻时留下的内力,与他的真气交织在一起,如溪流汇入江海。
就在掌心与石刻完全贴合的刹那,崖壁突然轻微震颤,当年大战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林越的识海:帝释天飘在天门金殿上空,白发如雪,冰蓝色的真气凝成巨大的手掌拍向地面;断浪握着火麟剑,赤红色的剑气横扫,所过之处石柱尽断;聂风的风神腿卷起漫天风沙,步惊云的排云掌撞碎冰壁,而他自己则握着刚得到的龙元,在两大高手的夹缝中险象环生,鸿蒙大罗剑的剑气一次次被击溃,又一次次重新凝聚。
“当年我在这里,连帝释天的一招都接不住。”林越低声自语,指尖划过石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那是断浪的火麟剑留下的,当年这一剑险些刺穿他的心脏,是步惊云用身体替他挡了大半威力。识海中的画面突然定格:他趴在血泊中,看着步惊云的后背被火麟剑洞穿,却仍反手将龙元塞到他怀里,嘶哑着喊“走”;聂风则用风神腿缠住帝释天,白衣被冰刃划得支离破碎,却始终没有后退半步。
强烈的情感冲击引发了周身真气的共鸣,鸿蒙大罗剑突然发出震耳的剑鸣,剑身上的灵鹫图腾与石板上的刻字同时亮起金色光芒。林越的识海瞬间被面板提示填满,与天门遗迹的战迹韵律完美契合:
【战迹感悟触发:重临天门古战场,共鸣当年风云决战气韵,武道认知深化】
【无极大罗剑进度更新:当前总进度 98.8%(圆满)→ 100.7%(破境前兆),附加效果“战痕共鸣”解锁:可短暂复刻当年决战时的巅峰剑意】
【传承羁绊强化:与风云体系的契合度提升至 95%,使用“风云合击”时威力增幅翻倍】
金色光芒散去时,林越掌心的石刻上,竟浮现出淡淡的龙形纹路——那是他体内龙元之力与当年战痕交融的痕迹。他收回手,看着掌心残留的金光,突然想起聂承风分食龙元结晶时的模样,当年那枚滚烫的龙元,如今已化作他大罗道果的根基,这份机缘,是用无数人的守护换来的。
“前辈,您没事吧?”聂承风见他神色动容,连忙上前。林越摇头,指着石板下的泥土:“这里埋着的,不仅是弟子的遗物,更是‘守护’的根基。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明白,武道的尽头不是争强好胜,是守住身边的人。”
记忆如潮水般再次涌来——那是龙元争夺战时的最后一夜,天门金殿的穹顶已被击碎,月光透过破洞洒在满地血泊上。帝释天的“圣心诀”将整个大殿冻成冰窟,断浪的火麟剑却燃着熊熊烈火,冰火交织间,龙元的金色光芒如灯塔般耀眼。
“林越,拿好龙元!”聂风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的风神腿已练到极致,风势卷起冰屑,暂时缠住了帝释天的冰刃,“我们替你挡住他们,你要活下去,把风云的传承传下去!”步惊云没有说话,只是将绝世好剑横在身前,排云掌的真气如江涛般暴涨,硬生生接下断浪的“蚀日剑法”,掌风与剑气碰撞的瞬间,他的虎口被震裂,鲜血滴在剑身上,却仍死死握着剑柄。
林越当时只有十七岁,握着龙元的手不住颤抖,那枚鸽子蛋大小的结晶滚烫如火,仿佛要融入他的骨血。他看着聂风被冰刃划伤的手臂,看着步惊云渗血的后背,突然明白这枚龙元不是“宝物”,是“责任”。他催动刚学会的大罗真气,将龙元的力量导入剑身,对着帝释天的后腰斩出一剑——那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力,却精准地打断了圣心诀的真气流转,为聂风与步惊云创造了反击的机会。
“当年我拿着龙元逃走时,总想着快点变强,好回来报仇。”林越对着石板轻声说道,声音带着几分怅然,“后来在天龙世界漂泊十年,练了逍遥武学,才明白‘变强’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不让当年的牺牲白费。”他从怀中取出逍遥大罗玉简,真气催动下,玉简表面浮现出聂风与步惊云的身影,与石板上的刻字重叠,“这玉简里,藏着我融合两个世界武学的感悟,也藏着你们先祖的影子。”
那几名青城派武人听到“逍遥武学”四字,纷纷露出崇敬之色,白发老者躬身道:“前辈当年与风云二侠联手退敌的事迹,早已传遍江湖。我们这些后辈,就是靠着‘武道无止境’这五个字撑下去的,天门残部再凶,也吓不倒守规矩的武人。”
林越心中一暖,抬头望向崖壁顶端的云雾。当年他逃出血战时,曾在这里回头望过一眼,看到的是火光中的金殿与浴血的风云;如今再望,看到的是祭拜的武人、守护石刻的后辈,还有身边眼神坚定的聂承风与步渊亭。他突然握紧了鸿蒙大罗剑,剑身上的龙元之力与灵鹫图腾同时亮起——当年的龙元劫,是“劫”也是“缘”,若不是那场生死之战,他不会明白守护的意义,也不会有如今的大罗道果。
“该去见二位师兄了。”林越转身走向山道,脚步比之前更显沉稳。聂承风与步渊亭对视一眼,连忙跟上,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林越周身的剑意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刚猛或灵动,而是多了一份“厚重”,那是经历过生死、承载过传承的味道。
走到山道顶端时,林越回头望了一眼天门遗迹。云雾散去些许,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武道无止境”的石刻上,金色的光芒与江面上的波光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道跨越时空的桥梁。他摸了摸怀中的龙元结晶碎片——那是当年留下的念想,如今已成为他与风云世界羁绊的见证。
“帝天,天门……”林越低声念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当年帝释天与断浪的阴谋被粉碎,如今新的天门又想靠邪功作乱,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重蹈当年的覆辙。他腰间的剑庐玉佩突然发烫,与佛顶观江亭的方向产生强烈共鸣——那是聂风与步惊云的真气气息,他们已经在等他了。
林越加快脚步,大罗真气在脚下展开,金色的光路直通佛顶。聂承风与步渊亭紧随其后,三人的身影在阳光下舒展,风神腿的灵动、排云掌的刚猛与无极大罗剑的圆满交织成一道三色气浪,如利剑般劈开云雾,朝着观江亭奔去——
当年的龙元劫已化作过往,今日的天门战即将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