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里,苏浅浅在空间中看着刚刚领取的任务奖励——那套闪着微光的初级调味料套装,心里乐开了花。酱油、醋、饴糖!这对当下调味品匮乏的餐桌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她仿佛已经闻到了李氏用这些调料烹制出的更诱人的饭菜香气。
“有了这些,娘的手艺更能发挥了!说不定还能琢磨出更多能卖钱的小吃……”苏浅浅美滋滋地盘算着,暂时将“摆烂”宏图搁置一旁。毕竟,让家人过得更好,是眼前最实在的事。
第二天,制作豆腐的成功和豆花的美味,让苏家再次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但喜悦之余,一丝隐忧仍在,尤其是大哥苏承光从镇上带回的消息——‘十里香’的孙掌柜似乎还在暗中打听苏家。
“总这样提心吊胆不是办法。”晚饭后,一家之主苏屹安敲了敲烟袋锅,眉头紧锁,“咱们的东西是好,但没个稳妥的销路,总是惹人眼红。”
五哥苏云眼珠一转,放下手里比划的树枝,开口道:“爹,我上次说的码头,大哥去试了,反响不错。但零卖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量小,也容易再被盯上。咱们得找个靠得住的买家,长期合作。”
“理是这么个理,可镇上就那几家酒楼饭馆,‘十里香’势力不小,谁敢为了咱们这小门小户得罪他?”苏靖和叹了口气。
一直安静倾听的苏浅浅,此刻脑中灵光一闪:“爹,二叔,咱们的东西好,不怕没人识货。‘十里香’霸道,但镇上总有不惧他、或者不屑与他为伍的正经商人吧?咱们能不能主动去找找这样的合作方?”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文氏,忽然轻声插言:“我……我今日送绣品去镇上的‘锦绣阁’,那家的老板娘是个和善人,见识也广。今日闲聊,她提起过镇东头的‘花玉酒楼’,说东家是位女掌柜,姓柳,为人最是公道正派,从不与‘十里香’那流同伍,还时常接济镇上的孤寡。或许……可以试试?”
文氏的话像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灯。女掌柜,公道正派,不惧“十里香”——这几个关键词让苏家人都动了心。
“柳掌柜……我好像也听过她的名声,确实不错。”苏家老爷子沉吟片刻,下了决心,“承光,屹安明天你们一起去镇上,不去集市,直接去‘花玉酒楼’拜访一下。浅浅,你把咱们最好的玉米面装一小袋,再带上一块刚做好的豆腐。”
次日一早,苏屹安带着苏承光,揣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踏进了“花玉酒楼”。与“十里香”的喧嚣浮华不同,花玉酒楼布置得清雅别致,虽是清晨,已有伙计在安静地擦拭桌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而非油腻的烟火气。
听闻来意,伙计通传后,将他们引至后院一间雅静的书房。书房内,一位身着素雅锦袍、年约三十许的女子正在看账本,她容貌清秀,眉宇间却自带一股干练和英气。这便是柳掌柜。
苏屹安有些拘谨地说明来意,并奉上带来的玉米面和豆腐:“柳掌柜,冒昧打扰。这是俺家自己琢磨出来的些许粗食,味道尚可,想看看贵店是否……是否能用得上。”
柳掌柜并未因他们衣着朴素而轻视,她放下账本,目光落在那些金黄的玉米面和雪白水嫩的豆腐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先是捻起一点玉米面细看,又凑近闻了闻:“这面粉色泽金黄,麦香浓郁,却似乎并非普通麦子所磨?”
“回掌柜的话,这是玉米磨的面,是一种……一种新粮。”苏屹安按照商量好的说辞解释。
柳掌柜点点头,又看向那块豆腐:“此物更是稀奇,洁白如玉,凝而不散,是何物所制?”
“此物名叫‘豆腐’,是用黄豆做的,口感软嫩,可荤可素。”苏承光补充道。
柳掌柜不愧是经商之人,立刻抓住了关键:“黄豆?竟能做出如此形态?妙极!”她当即吩咐伙计:“去,请王师傅来,将这两样东西拿去厨房,简单烹制一下,我亲自尝尝。”
等待期间,柳掌柜和气地与苏家父子聊起家常,问及收成、家中情况,言语间毫无架子,让苏屹安父子渐渐放松下来。
不一会儿,伙计端上来一盘烙得金黄的玉米饼和一碟清炒的豆腐。玉米饼香气扑鼻,豆腐看起来清爽滑嫩。
柳掌柜优雅地夹起一小块玉米饼送入檀口,细细咀嚼,眼中亮光一闪。又尝了一口清炒豆腐,那滑嫩鲜美的口感让她忍不住微微颔首。“好!这玉米饼香甜软糯,别具风味。这豆腐……更是滑嫩异常,豆香纯粹,竟是前所未见的美味!”
她放下筷子,神色变得郑重:“苏老哥,恕我直言,这两样东西,尤其是这豆腐,绝非寻常。不知您家中可愿长期供应我花玉酒楼?”
苏屹安心中大喜,忙道:“能得掌柜青眼,是俺家的福气。只是……”他略有迟疑,还是将“十里香”孙掌柜找茬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柳掌柜听后,唇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孙扒皮?哼,他也就仗着几分背景做些欺行霸市的勾当。苏老哥放心,我花玉酒楼还不至于怕了他。他若再敢寻衅,自有我来应对。”她语气笃定,自带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柳掌柜的魄力:明确表态不惧“十里香”,给予苏家安全感)
接下来,便是具体的合作商议。柳掌柜极为爽快公道:
“玉米面,按品质,我按高于市面细白面一成的价格收。”
“这豆腐,是独一份的稀罕物,价值更高。暂定十文钱一块如何?每日你先供二十块。待推出后看客人反响,再议增减。”
“此外,若日后还有类似的新奇食材或吃食,请务必先考虑我花玉酒楼。”
这个价格远超苏家预期!尤其是豆腐,一块成本极低,竟能卖到十文!每日二十块就是二百文,这简直是一笔巨款!苏屹安激动得手都有些抖。
柳掌柜看穿他的激动,微笑道:“苏老哥不必惊讶。您可知,这豆腐看似寻常,却能做出无数文章。清蒸、红烧、油炸、做汤、凉拌……甚至可做素斋主打。其口感独特,老少咸宜,一旦推出,必能吸引大量食客。其带来的销售额,将不计其数。我给出的价格,看似高,实则是买断了您家的货源,长远来看,是我占了便宜。”
她顿了顿,继续道,目光更加深邃:“而且,我看重的,不仅是这豆腐本身,更是它背后代表的‘新’字。餐饮行当,贵在推陈出新。有了这豆腐,我花玉酒楼便能在镇上一众酒楼中独树一帜,彻底拉开与‘十里香’那等只会跟风、手段低劣之流的差距。这其中的价值,岂是区区几百文钱能衡量的?”
这番话,彻底折服了苏家父子。他们明白,这次是遇到了真正有眼光、有格局的合作者。
合作就此达成。柳掌柜还体贴地提出,每日由酒楼派可靠的伙计到村口取货,免去苏家奔波之苦,也避免了被“十里香”眼线盯上的风险。
带着签订的简单契书和预支的部分货款,苏屹安和苏承光几乎是飘着回家的。消息传开,苏家小院再次沸腾了!稳定的收入,公道的价格,还有了可靠的庇护,压在全家人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
苏浅浅更是兴奋,她没想到豆腐的价值被柳掌柜挖掘得如此之深。“不愧是女中豪杰!”她由衷赞叹,立刻动力十足,开始琢磨更多豆制品和豆腐菜谱,比如麻婆豆腐(可惜暂时没有辣椒)、豆腐丸子、豆皮等等,准备作为“技术入股”,进一步巩固合作。
从此,苏家的生活真正迈入了安稳有序的新阶段。每日,苏屹安或苏承光将新鲜的玉米面和豆腐送到村口,换回沉甸甸的铜钱。李氏的巧手有了更丰富的食材和调料,餐桌花样翻新。文氏的绣活收入成了额外的惊喜。哥哥们各司其职,连最跳脱的苏景都沉稳了不少,知道家里的好日子来之不易。
苏浅浅看着家人脸上越来越多、越来越踏实笑容,空间里茁壮成长的作物,以及和花玉酒楼稳定共赢的合作,心里那份“摆烂”的执念渐渐化作了另一种满足感——一种通过自身努力和智慧,带领家人一步步走向富足的踏实与宁静。
清溪村的日子,如同村边那条潺潺小溪,虽然偶尔会有碎石阻挡,但终归是向着更开阔、更明亮的方向,平稳而坚定地流淌而去。而苏浅浅的“首富”梦想,似乎也在这种踏实的前行中,悄然孕育着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