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的湿热瘴气弥漫在军营内外,苏新站在沙盘前,眉头紧锁。南境蛮族的巫蛊之术诡异难防,大惠将士屡屡中招,战事陷入僵局。
报——将军,营外有位老者求见,自称姓欧,说是三少爷的师父。
苏新猛地抬头:快请!
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欧神医大步走进营帐,不等寒暄便直入主题:苏将军,老夫沿途所见,军中多有毒瘴之症。可是南蛮的巫蛊作祟?
正是。苏新连忙引欧神医查看几名重症士兵,他们先是发热呕吐,继而神智昏聩,军医们都束手无策。
欧神医仔细诊脉,又查验士兵的眼瞳舌苔,冷笑道:几十年了,还是这些老把戏。这是南境特有的痴心蛊,中毒者三日之内必心智全失,任人摆布。
可有解法?
解?何必解?欧神医眼中精光一闪,既然他们用毒,我们便以毒攻毒。老夫这些年游历南疆,可不是白走的。
他取出一个玉瓶:忘忧散,无色无味,入水即化。中毒者不会丧命,但会忘记前事,浑浑噩噩三日。
苏新迟疑道:这......是否太过......
将军仁慈,但战场非儿戏。欧神医正色道,此毒不伤性命,已是仁至义尽。难道要等更多将士中了他们的蛊毒,变成行尸走肉吗?
苏新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就依神医之计。
是夜,苏新亲自带一队精锐,将忘忧散投入蛮族大营上游的水源。
次日清晨,探子来报:将军,蛮族大营乱作一团!许多士兵如同失了魂般在营中游荡,连他们的祭司都束手无策!
苏新与欧神医登上了望台,只见蛮族大营果然一片混乱。
还不够。欧神医捻须道,趁他们军心大乱,再送他们一份。
他取出另一个瓷瓶:惊魂香,遇火即燃,烟气能让人产生幻觉。今夜东南风起,正是时候。
当夜子时,东南风起。苏新命弓箭手在箭矢上涂抹惊魂香,射向蛮族大营的粮草堆。
霎时间,蛮族大营中火光四起,伴随着惊恐的尖叫。中了惊魂香的蛮族士兵互相砍杀,以为对方是妖魔鬼怪。
妖术!大惠人会妖术!蛮族祭司在营中奔走呼号,却无力回天。
第三日,蛮族派来使者求和。
欧神医在帐中听闻,放声大笑:几十年了!南境的巫蛊之术终于让老夫赢一回!
他对苏新解释道:当年老夫游历南境,曾败在他们的蛊术之下,险些丧命。这些年来,老夫走遍天下,寻遍奇毒,就是为了这一天!
苏新由衷敬佩:神医妙计,解我南境之危。
不过......欧神医收起笑容,此事不宜张扬。用毒终究不是正道,传出去对苏家名声不利。
神医放心,此事只有你我知道。
就在这时,苏踪快步进帐:大少爷,西北来信,二少爷和四少爷都已平安!
苏新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好!太好了!
他转向欧神医,深深一揖:苏家屡次蒙神医相助,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欧神医扶起他:苏杭那孩子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他的兄长,自然也是老夫的子侄。不必言谢。
南境的战事,就这样在欧神医的奇谋下悄然落幕。而苏新不知道的是,这场看似寻常的胜利,将会在朝中引起怎样的波澜。
远在落雁城的苏浅浅,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来自南北两境的好消息。
南境蛮族退兵,西北兄长平安......她轻轻放下信笺,眼中闪着复杂的光。
苏浅浅望向皇宫的方向,只是这接连的捷报,不知会在京城掀起怎样的风浪。
她轻轻抚过案上的地图,在南境和西北各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