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星港的停机坪上，冷风裹挟着沙砾擦过脸颊。
厄瑞伯斯的清晨总是带着铁锈味，像是这颗星球仍未从崩塌的余波中恢复。
阿奇尔的投影在你身边飘着，一边抱怨着信号延迟，一边用虚拟手指梳理他那头粉毛——尽管他根本没有实体，根本不需要整理发型。
“所以，你打算怎么查？”他歪着头看你。
“直接闯进星际财团总部，大喊‘我是来调查你们老板的’？”
你瞥了他一眼：“我看起来像那种没脑子的热血笨蛋吗？”
“像。”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在你伸手去关全息投影的前一秒火速补充：“——开玩笑的！你明明是那种‘表面冷静实则莽得要死’的类型！”
你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阿奇尔见你不接茬，叹了口气，投影的像素微微波动。
“说真的，布莱尔，这次不一样。妈妈……财团团长从不会无缘无故销毁复制体。我们每一个都价值连城，她甚至把我们当继承人培养。”
你停下脚步，看向他：“所以，你觉得她销毁你们，是因为你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阿奇尔的投影沉默了一瞬，然后咧嘴一笑。
“或者，是因为我们太完美了，她怕控制不住？”
“……”
“好吧，不开玩笑。”
他收起笑容。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现在？”
他的声音罕见地低沉，投影的像素甚至微微闪烁，像是信号不稳——但你很清楚，阿奇尔的设备从不故障。
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这样的不安。
你们沿着星港边缘行走，避开巡逻的机械警卫。阿奇尔黑进了监控系统，确保你们的行踪不会被记录。
“所以，你昨晚看到的那艘运输舰，”他低声说：“是超能研究所的？”
“嗯。”你点头。
“而且航线异常，往南极裂缝去了。”
“有趣。”
阿奇尔的投影眯起眼睛。
“我查过记录，官方备案里，超能研究所在厄瑞伯斯没有任何项目。”
“所以他们要么违规，要么撒谎。”
“或者两者都是。”
你们对视一眼，默契地加快脚步。
南极裂缝是厄瑞伯斯崩塌后留下的最深裂谷，元力磁场紊乱，连探测信号都会被吞噬。
没人会往那里跑，除非他们不想被发现。
你们抵达观测塔时，运输舰已经降落在地表。
透过高倍望远镜，你能看到舱门打开，几个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正搬运某种圆柱形培养舱。
“放大。”你低声说。
阿奇尔调整焦距，画面清晰起来——
培养舱里，漂浮着一个模糊的人形。
“仿制品？”你眯起眼睛：“超能研究所的劣质复制。”
“这么像圣空星的那个......”
“嘉德罗斯？”阿奇尔吹了个口哨：“哇哦，他们胆子真大，敢偷圣空星的技术？”
你们离开观测塔时，阿奇尔的投影突然闪烁了一下。
“布莱尔。”他的声音变得严肃：“我刚黑进了研究所的内部通讯。”
“然后？”
“他们在讨论什么……‘容器’？。”
你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容器。
这个词让你想起赞德，想起他皮肤下蔓延的黑纹，想起他最后那句“智慧神使要你跟我回去”。
你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具体内容？”
“不完整。”阿奇尔摇头。
“但提到了‘人造生命体适配性测试’，以及……‘力量神使的候选’。”
你的血液瞬间冰凉。
嘉德罗斯。那个圣空星的“完美造物”。
如果超能研究所连仿制品都造出来了，那他们真正的目标……
“布莱尔？”
阿奇尔的声音把你拉回现实。
“你还好吗？”
你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
厄瑞伯斯的太阳依旧刺眼，但你已经感觉不到温暖。
“我们得去圣空星。”你说。
阿奇尔的投影瞪大眼睛：“哈？！那一片可都是军事禁区！”
“所以呢？”你挑眉。
“你怕了？”
“……”
他沉默两秒，然后咧嘴一笑：“行吧，反正死的不是我本体。”
“……”
“——开玩笑的！别关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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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你坐在临时住所的窗边，检查装备。
电磁短刀——雷狮给你的。
雷王星皇室密令——雷蛰偷偷塞给你的。
止痛药——赞德……算了，不想他。
阿奇尔的投影飘在旁边，难得安静。
“布莱尔。”他突然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查到的东西，比你想象的更糟呢？”
你停下动作，看向他。
他的投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虚幻，像是随时会消散。
“那又怎样？”你说。
“难道因为真相可怕，就不去查了？”
阿奇尔笑了：“我就喜欢你这样。”
你懒得理他，继续整理背包。
窗外，厄瑞伯斯的星空依旧璀璨。
你不知道这趟旅程会带你去哪里。
你只知道——
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