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空星的夜空比翡翠星更冷冽，三颗卫星的光辉洒在金属建筑群上，折射出冰冷的银蓝色。嘉德罗斯带着你掠过王城上空，最终降落在最高处的一座观星台上。
这里视野极佳，能俯瞰整座圣空星首都，甚至能望见远处尚未修复的战斗痕迹，那是你们之前大闹一场留下的“杰作”。
“所以，”你拍了拍被风吹乱的头发，“大老远把我拽过来，就为了看这个？”
嘉德罗斯没回答。
他走到观星台边缘，长棍往地上一杵，金属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声。
“过来。”
你挑眉，但还是走了过去。
下一秒，整座观星台的灯光突然熄灭，穹顶的防护罩缓缓打开，露出完整的星空。
紧接着，无数光点从圣空星的各个角落升起——
是元力驱动的浮空灯，它们像星辰般悬浮在夜空中，逐渐汇聚成一条光河，流向远方。
你愣住了。
“圣空星的‘星流祭’。”
嘉德罗斯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难得没有嘲讽。
“纪念创世神的第一缕光。”
你转头看他。
浮空灯的光芒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又在那双金色的眼瞳里投下细碎的光点。
他看起来没那么嚣张了，甚至显得有些......安静。
“......你父王知道你把星流祭的浮空灯当烟花放吗？”你问。
嘉德罗斯：“...现在知道了。”
你忍不住笑出声。
夜风拂过，浮空灯的光河在你们头顶流淌。
你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通讯器——时间显示，距离你们从翡翠星逃出来已经过去了七十二小时。
“力量神使消停了？”你问。
“暂时。”
嘉德罗斯的目光追随着远去的浮空灯。
“父王封锁了圣空星所有元力实验，但那些仿制品的残骸还在第三星系飘着。”
你想起那些培养舱里扭曲的面孔，胃部一阵不适。
“超能研究所呢？”
“炸了七成。”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所长被智慧神使‘回收’了。”
“......回收？”
嘉德罗斯终于转过头看你，金瞳在夜色中格外明亮：“你以为只有我们在查‘容器’的事？”
你突然明白了什么：“派厄斯？”
他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浮空灯的光河渐渐消散，星空重新成为主角。
夜风卷着圣空星特有的金属气息掠过观星台，你下意识摸了摸手臂上的绷带。
浮空灯的光河已经消散在远方，只剩下三颗卫星投下的冷光。
“所以，”你故意用靴尖踢了踢嘉德罗斯的长棍，“这就是圣空星王储的待客之道？大半夜把人拽来看灯？”
他斜睨你一眼：“不满意可以跳下去。”
“跳就跳。”
你作势要翻栏杆，被他一把拽住后衣领。
“雷王星人都这么没脑子？”
“圣空星人都这么没情趣？”
你们同时松开手，各自别过脸去。
沉默在金属地面上蔓延，直到远处传来机械守卫巡逻的嗡鸣。
嘉德罗斯突然开口：“你的伤。”
“死不了。”你耸肩，“比厄瑞伯斯那次轻多了。”
他嗤笑一声：“在翡翠星，你扑过来挡那下蠢透了。”
“哈？”你猛地转身，“明明是你先——”
话没说完，一阵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划破夜空！观星台的地面开始震动，远处的王城亮起刺目的红色警戒灯。
阿奇尔的通讯请求疯狂闪烁在你们俩的终端上。
“接。”嘉德罗斯按下通讯键，金瞳在警报红光中显得格外锋利。
阿奇尔的投影蹦出来，像素脸上写满惊慌：“出事了！圣空星外围防御网被突破！有个不明物体正以第三宇宙速度冲向王城！”
全息地图展开，一个红点拖着长长的尾焰穿透大气层。
你眯起眼睛：“陨石？”
“不。”嘉德罗斯的声音低沉，“是天使。”
那个“陨石”在距离王城三千米的高空骤然减速——是派厄斯。。
“哟~”
红发天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城。
“...派厄斯......”
你们冲向停机坪时，阿奇尔的投影追在后面喊：“等等！派厄斯传来的加密通讯‘神使在监视’！”
嘉德罗斯的脚步丝毫未停：“所以？”
“所以你得装得像一点！比如......”阿奇尔突然切换成战斗警报，“全体注意！发现入侵者！重复，发现入侵者！”
你翻了个白眼：“你们星际财团的演技真是——”
派厄斯悬停在王城上空，引擎喷出的热浪扭曲了空气。
他单手插兜站在舱门边，红发在警报红光中像一簇燃烧的火。
“好久不见啊，小疯子们。”他咧嘴一笑，目光在你们之间扫了个来回，“听说你们把力量神使的计划搅黄了？干得不错嘛。”
你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电磁短刀，刀柄上的雷王星家徽硌得掌心发疼：“派厄斯，你来干什么？”
“送快递。”他随手抛下一枚数据芯片，被嘉德罗斯的长棍凌空截住，“顺便——”
长矛突然指向你，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看看雷震家的小鬼长进没有。”
空气瞬间凝固。
你浑身的血液仿佛冻结，又轰然烧沸。
雷震的名字像一根刺扎进心脏，痛得你指尖发麻。
短刀出鞘的瞬间，雷光炸裂，蓝紫色的电弧在刀锋上嘶鸣——
嘉德罗斯的棍子横在你面前，金属相撞的震响让你虎口发麻。
“让开。”
你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他纹丝不动，金瞳在警报灯下灼灼发亮：“蠢货...你打算去送死...？”
“那又怎样？！”
“我不在乎！”
派厄斯在飞行器上吹了个口哨：“哇哦，感人至深的——”
“闭嘴！”你们同时吼道。
嘉德罗斯的棍子压得更重了，你几乎能听见自己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的声音却低下来，像砂纸磨过耳膜：“你要送死没人管你......别死在我面前。”
远处传来圣空星卫队的引擎声，派厄斯啧了一声：“无聊。”他收回长矛，“芯片里有雷震最后的信息……爱看不看。”
最后一句话飘散在风里。派厄斯消失在云层中，警报声渐弱。
你死死攥着短刀，直到指节发白。
嘉德罗斯突然松开长棍，一把扣住你的手腕。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烙铁：“看芯片。”
数据芯片插入终端，全息影像展开——
雷震站在雷王星的训练场，背后是漫天极光。
他手里掂着一块冰蓝色结晶，笑容疲惫却温柔：“......如果看到这个，说明我赌赢了。”
影像晃动了一下，露出派厄斯的侧脸——他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红发遮住了表情，只有声音硬邦邦的：“……非要这么做？”
“这是唯一能骗过神使的方法。”雷震将结晶按进自己胸口，冰蓝纹路瞬间爬满脖颈......画面戛然而止。
你站在原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嘉德罗斯的手还扣在你腕上，温度透过脉搏传来，真实得近乎刺痛。
夜风卷着硝烟味拂过观星台，你突然明白过来，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棋局，而圣空星王那些“追捕”，那些故作冷漠的警告，不过是为了让嘉德罗斯远离神使的视线。
远离这场棋局。
就像雷震用死亡为你铺路。
通讯器突然震动，阿奇尔的投影蹦出来：“呃，打扰一下……圣空星王问你们打算在屋顶站到什么时候？”
嘉德罗斯‘啧’了一声，却向你伸出手：“走了。”
你盯着那只手看了两秒，突然一拳捶在他肩上：“下次再拦我，连你一起砍。”
他挑眉，反手抓住你的拳头往下一拽，你踉跄着撞上他肩膀。鼻尖蹭到制服领口的金属扣，闻到机油、血和阳光混合的气息。
“试试看啊，渣渣。”
星光落在你们交叠的影子上，像一句未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