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秘境入口位于青玄门后山一处被重重禁制笼罩的峡谷中。三日后,林越等十名获得资格的外门弟子,在紫袍长老和几位执事的带领下,来到此地。
只见峡谷深处云雾缭绕,一道扭曲旋转的七彩光门悬浮空中,散发出强烈的空间波动。紫袍长老神色肃穆,告诫道:“秘境开启为期一月。其内虽有机缘,亦遍布危险,不仅有强大妖兽,更有空间裂缝、迷幻禁制等天然险地。尔等需量力而行,谨慎探索。若遇不可抗之危险,捏碎此传送玉符,可保性命。”说罢,给每人分发了一枚温润的玉符。
林越将玉符贴身收好,深吸一口气,随着众人依次踏入光门。一阵天旋地转后,双脚落地,已然身处另一片天地。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天空是朦胧的灰白色,并无日月,却有无处不在的柔和白光。远处山峦起伏,笼罩在薄纱般的云雾中,近处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遍地,灵气充沛得令人心旷神怡,比之外门翠微峰还要浓郁数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和一股古老苍茫的气息。
“好一处洞天福地!”众弟子惊叹不已,随即按照事先约定或各自组队,迅速散开,奔向不同方向,寻找自己的机缘。
林越并未急于行动。他寻了一处僻静高地,盘膝坐下,全力运转《玄黄诀》,同时将神识缓缓扩散开来。他首要目标,并非寻常灵草,而是感应那冥冥中与混沌神鼎共鸣的源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如同老僧入定,心神完全沉浸在那种玄妙的感应中。初始,只能感受到秘境中充沛而混杂的灵气,以及远处其他弟子活动引起的微弱波动。但渐渐地,当他将心神与丹田内微微震颤的神鼎虚影相连时,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指引,从东南方向传来!那感觉,比当初在黑风山脉感应到第一块碎片时,要强烈和明确得多!
“果然在此!”林越心中激动,霍然起身,目光锐利地望向东南方。那里云雾更浓,山势更为险峻。
他不再耽搁,施展御风诀,身形如轻烟般掠出,朝着感应方向疾驰。沿途,他遇到不少珍稀灵草,甚至有外界罕见的“云雾芝”、“七彩莲”,但他都强忍下采摘的冲动,生怕节外生枝,耽误了正事。只是偶尔遇到顺手可得的,才快速收取,放入混沌空间。
越是深入,环境越发幽静,雾气也更浓,神识探查范围受到极大限制。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林中光线昏暗,不时传来不知名妖兽的低吼,令人心悸。林越将《敛息术》运转到极致,小心避开几处气息强大的妖兽领地,依仗着神鼎的精准指引,在复杂的地形中穿梭。
如此行进了两日,翻过数座险峰,穿过一片布满毒瘴的沼泽,那感应越来越强烈。最终,他停在了一面陡峭如镜、布满青苔的巨大山壁前。感应源头,就在这山壁之后!
他仔细探查,发现山壁底部有一处被茂密藤蔓遮掩的狭窄缝隙,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缝隙内漆黑一片,散发出阴冷潮湿的气息,而那强烈的共鸣,正是从这缝隙深处传来。
“入口在此!”林越心中一喜,却并未贸然闯入。他神识探入缝隙,发现其中并无活物气息,但通道曲折,深处隐隐有阵法禁制的波动传来。
他沉吟片刻,取出青玄剑胚,斩断洞口藤蔓,然后布下一个小型的预警禁制在入口处,以防被人跟踪。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侧身钻入了缝隙。
通道初时狭窄潮湿,行百余步后,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顶端垂下无数钟乳石,闪烁着微光,照亮了洞内景象。洞中央,有一方十丈见方的寒潭,潭水漆黑如墨,寒气逼人。而寒潭对面,有一处石台,石台上方,悬浮着一块约莫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呈暗金色、表面布满玄奥纹路的碎片!碎片缓缓旋转,散发出古老、苍茫、与混沌神鼎同源的气息!
第三块混沌神鼎碎片!
林越心跳加速,几乎要按捺不住激动。但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宝物近在眼前,往往意味着最大的危险。
他凝神观察,果然发现寒潭上空笼罩着一层极其微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光膜,散发出隐晦而强大的禁制波动。石台周围的地面上,也刻划着复杂的符文,与寒潭气息相连。更让他心惊的是,那漆黑的潭水深处,隐隐传来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凶戾气息,显然有强大妖兽潜伏!
“守护禁制,还有守护兽……”林越眉头紧锁。这禁制给他的感觉,远比《禁阵初解》中记载的任何阵法都要复杂和强大,绝非他目前能强行破解。而那潭中妖兽的气息,至少是二级(相当于筑基期)!硬闯必死无疑!
他退到通道入口附近,隐匿气息,仔细观察。他发现,那禁制光膜的能量源泉,似乎与寒潭以及地底灵脉相连,生生不息。而潭中妖兽的气息虽然凶戾,却似乎被某种力量约束,无法离开寒潭范围。
“不能强攻,只能智取。”林越沉思。他回想起《禁阵初解》中关于能量流转和阵法节点的论述,又结合自己混沌之气对能量本质的微妙感知,尝试分析这禁制的结构。
他盘膝坐下,将一丝微弱的神识混合着一缕更微不可察的混沌之气,如同最轻柔的触手,缓缓靠近那禁制光膜,不敢触动,只是细细感知其能量流动的规律。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整整一天一夜,林越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全身心沉浸在感知中。终于,他发现了些许端倪!这禁制虽然强大,但历经漫长岁月,其能量流转在某些极其细微的节点处,出现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滞涩和薄弱!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上,出现了几个肉眼难辨的微小瑕疵。
同时,他也摸清了那潭中妖兽的活动规律。那似乎是一条“玄冥寒蟒”,大部分时间在潭底沉睡,每隔六个时辰会浮上水面吞吐寒气,那时是其气息最活跃,但也可能是警惕性相对较低的瞬间!
一个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利用禁制节点的薄弱处,在寒蟒吞吐寒气的瞬间,以混沌之气模拟同源气息,尝试“融入”而非“破解”禁制,以最快速度取得碎片!
这需要精准的时机把握、对混沌之气极其精妙的操控,以及极大的运气!
林越没有犹豫。他调整好状态,将身心提升至巅峰。当感应到寒潭深处那股凶戾气息开始上浮时,他眼中精光一闪!
就是现在!
他身形如电射而出,直扑寒潭!在接近禁制光膜的刹那,他指尖逼出一缕比发丝还细的混沌之气,精准地点向之前感知到的一处能量滞涩节点!同时,全力运转玄黄诀,模拟出与碎片同源的苍茫气息!
“嗡!”
禁制光膜微微一颤,那处节点如同水滴融入海绵般,出现了一个仅容一指通过的微小孔洞!持续时间极短!
林越的手,如同穿越虚空般,瞬间穿过孔洞,抓向了那块暗金碎片!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碎片的瞬间——
“嘶——!”
潭水炸开,一条水桶粗细、通体覆盖着黑色冰鳞、头生独角的巨蟒猛地探出水面,猩红的竖瞳死死锁定林越,张开血盆大口,一道足以冻结灵魂的玄冥寒气喷涌而出!
生死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