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枫村静得吓人。
不是那种没人烟的安静,是连虫鸣鸟叫都没有的死寂,像被人按下了静音键。村口那几盏白灯笼在风里晃悠,跟招魂幡似的。
“阴气重得能拧出水。”钱宝来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低,“还掺着别的东西…闻着像放馊了的血豆腐,真他娘的上头。”
吴巡夜使黑着脸,指挥两个队员上前推开吱呀作响的村口木栅栏。王彪抱着膀子站在后面,眼神往林奇身上瞟,嘴角那点冷笑藏都藏不住,明晃晃写着“看你还能嘚瑟多久”。
林奇没空搭理他。
他怀里那块黑色令牌烫得像揣了块烙铁,一股股精纯阴气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体里灌,撑得他关节都在发胀。指骨上那枚一直装死的骨戒,内侧时不时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冰得他指骨发麻。
这地方…有东西在强烈地吸引着令牌和骨戒。或者说,是在呼唤它们。
“分头探查,两人一组。”吴巡夜使发话,声音在死寂的村里显得格外突兀,“王彪,李四,你们查东边。钱宝来,赵五,西边。冷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奇,“你和林顾问,查北边那片宅子。我去南头祠堂看看。发现任何异常,立刻发信号,不许擅自行动!”
王彪立刻嚷起来:“吴大人!让冷大人跟一具僵尸一组?这太危险了!万一他…”
“王巡夜使是对我的安排有意见?”冷月淡淡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是觉得,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王彪被噎得脸色发青,狠狠剜了林奇一眼,悻悻闭嘴。
分组完毕,众人散开。
林奇跟着冷月往村子北边摸去。越往里走,那股混合着血腥和污秽的阴邪气息就越浓。两旁破败的屋舍像一张张咧开的黑洞洞的嘴,有些门前还洒着已经发黑干涸的血迹。
冷月握紧了剑柄,呼吸放缓,显然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林奇却有点…莫名的舒坦?
就像重度雾霾天里突然进了氧气吧。那浓郁的阴气对他来说是补品,但里面掺杂的邪秽气息又让他本能地警惕和排斥。冰火两重天,刺激。
他抬手指了指前方一间看起来还算完整、但门廊下挂着几串古怪风铃的宅子。他的“僵尸雷达”嗡嗡作响,那屋里的“味儿”最冲。
冷月会意,点了点头,两人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浓烈的、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冷月眉头紧皱,屏住呼吸。林奇倒没啥感觉,他嗅觉系统估计早就下岗再就业了。
屋里没灯,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地面、墙壁上溅满了喷溅状的暗红色污迹。桌椅板凳翻倒一地,碗碟碎得到处都是,显然经历过激烈的挣扎。
但最诡异的,是屋子正中央。
那里用某种暗红色的、像是混合了血液和泥土的东西,画着一个直径约一米的简陋法阵。法阵中央,摆着几个啃得干干净净的…动物头骨?看形状像是山鸡和野兔。头骨的眼窝里,塞着几缕纠缠在一起的黑色毛发。
“祭祀?还是某种邪术仪式?”冷月蹲下身,用剑尖轻轻拨弄了一下法阵边缘的红色物质,凑近闻了闻,脸色更冷,“不是牲畜血,是人血。”
林奇没关注法阵,他的注意力被墙角一堆不起眼的、黑乎乎像是破布的东西吸引了。他走过去,用铁棍捅了捅。
“哗啦…”
那堆“破布”散开,露出下面几具…干瘪得如同风干腊肉般的尸体!看穿着是普通村民,男女都有,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眼眶深陷,嘴巴惊恐地张着,露出口腔里萎缩的牙龈和发黑的舌头。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两个深深的黑红色窟窿,周围的血肉完全干枯萎缩。
又是吸血?
林奇蹲下(嘎吱),仔细“感受”了一下。不对,和清溪镇那只吸血僵不太一样。这残留的气息更…杂乱,更疯狂,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贪婪,而且…隐隐有种被强行催生、拔苗助长的虚浮感。
他抬手,指向那些干尸,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虽然没嗅觉),做了个“闻起来不对劲”、“杂牌军”的手势。
冷月看懂了他的意思,沉吟道:“你是说,作祟的东西,不止一个?而且…状态不稳定?”
林奇重重点头。
就在这时——
“啊——!”
村子东边,猛地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是王彪那个跟班李四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红色的信号焰火尖啸着冲上昏暗的天空,炸开一团刺目的光芒。
“出事了!”冷月脸色一变,毫不犹豫,身形如电,朝着东边疾射而去!
林奇拎起铁棍,迈开大步紧跟其后。他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村里回荡,这会儿也顾不上隐蔽了。
赶到东头,眼前的景象让随后赶来的钱宝来和吴巡夜使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片空地上,李四倒在血泊里,胸口被抓开了一个恐怖的大洞,心脏不翼而飞,眼睛瞪得溜圆,满是临死前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王彪则靠坐在一堵断墙边,脸色惨白如纸,左臂软软垂下,衣袖被撕烂,露出的手臂上赫然是几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抓痕,伤口边缘泛着不祥的黑气,正滋滋冒着白烟。
“是…是行尸!好多行尸!他妈的还会配合!”王彪喘着粗气,声音因为疼痛和恐惧而颤抖,“突然就从地里、从屋子里钻出来!速度太快了!李四他…”
吴巡夜使上前检查王彪的伤口,眉头拧成了疙瘩:“尸毒入骨!好烈的毒性!”他迅速掏出丹药和解毒粉给王彪处理。
钱宝来则看着地上李四的尸体,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影影绰绰、开始从阴影里缓缓冒出来的、双眼赤红、动作却异常迅捷的身影,胖脸煞白:“完了完了…捅了僵尸窝了!这他娘的不是普通行尸!是被人炼过的‘毒爪僵’!”
林奇环顾四周。
起码有二三十只“毒爪僵”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它们个个干瘦如柴,皮肤呈现一种中毒般的青黑色,手指乌黑尖锐,指甲长得像小匕首,上面还闪着幽蓝的光,显然带着剧毒。它们眼眶里没有鬼火,只有一片纯粹暴戾的血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低吼,死死盯着场中这几个“生人”。
尤其是…林奇能感觉到,这些毒爪僵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乱、狂躁、被催生出的阴邪气息,和他刚才在那间屋子里感受到的,以及怀里令牌隐隐排斥的,同出一源!
“结阵!防御!”吴巡夜使厉声喝道,拔出佩刀,挡在王彪身前。
钱宝来和冷月立刻靠拢,三人背对背,刀剑向外,组成一个三角防御阵。钱宝来手里还扣了一把符箓,嘴里念念有词。
林奇没进阵。
他一个人杵在外面,像块礁石面对着涌来的尸潮。
那些毒爪僵似乎也察觉到他这个“同类”不太好惹,大部分都冲着防御阵去了,只有三四只嘶吼着朝他扑来!
“林老弟!小心它们的爪子!有毒!”钱宝来急得大喊。
林奇看着那几只张牙舞爪冲来的同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它们普及一下《僵尸形象管理规范》。
太不讲究了!指甲留那么长也不剪,还涂毒!严重影响僵尸行业的整体形象!
他懒得废话,抡起黑铁棍,迎着最先扑到面前那只,就是一记朴实无华的横扫!
“嘭!”
那只毒爪僵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胸口明显塌陷下去一块,撞在后面的土墙上,软软滑落,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外三只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个“同行”下手这么黑。
林奇可没给它们反应时间,铁棍舞开,呼呼生风。他没练过什么棍法,全靠一身蛮力和钛合金皮肤的防御,打法简单粗暴——挡路的,砸!伸爪子的,敲!扑上来的,捅!
“铛!嘭!咔嚓!”
金属碰撞声、骨头碎裂声、僵尸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林奇像台人形推土机,在尸群里横冲直撞。毒爪僵的利爪抓在他身上,最多留下几道白痕,连火星子都溅不起来。而他的铁棍挨着就伤,碰着就碎,效率高得吓人。
防御阵里的三人压力大减。钱宝来抽空扔出几张火焰符,烧得几只毒爪僵吱哇乱叫。冷月剑光如雪,精准地点杀试图靠近的漏网之鱼。吴巡夜使则一边护着王彪,一边用刀气远程劈砍。
眼看毒爪僵的数量快速减少,就在这时——
“呜——嗷——!”
一声低沉、沙哑、却蕴含着无尽痛苦与暴戾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从村子更深处传来!
这声音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震得人耳膜发麻,心头发慌。
那些原本疯狂进攻的毒爪僵,听到这声咆哮,动作齐齐一滞,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惧,竟然后退了几步,不再上前,只是围着众人,发出不安的低吼。
“正主来了!”吴巡夜使脸色凝重至极。
林奇感觉怀里的令牌猛地一震,烫得他一个激灵。骨戒也再次闪过一道微光。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佝偻着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那东西…已经很难称之为“人”或者“僵尸”了。
它身高接近两米,浑身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仿佛被反复浸泡又风干的暗红色,布满了扭曲凸起的血管和缝合般的疤痕。脑袋光秃秃的,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洞,嘴巴咧得出奇的大,露出参差不齐、带着血丝的尖牙。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一只浑浊不堪,充斥着痛苦和混乱,另一只则完全是纯粹的血红色,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它的双手手指异化成了一根根如同剥了皮、滴着粘液的暗红色触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扭动着。身上散发着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那股林奇熟悉的、被强行催生拔高的阴邪气息。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钱宝来声音都变了调。
“血傀…”吴巡夜使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而且是快要失控的血傀!这东西…是用活人以邪法混合僵尸精血炼制而成,过程极其残忍,成功率极低!一旦炼成,嗜血狂暴,力大无穷,而且…它能一定程度上控制低阶僵尸!”
难怪那些毒爪僵听它的!
那血傀用那只疯狂的血红眼珠扫过在场众人,最后,竟然定格在了林奇身上!它那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而血红的眼睛里则爆发出更加浓烈的贪婪和…渴望?
它似乎对林奇,或者说对林奇怀里的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吼——!”
血傀发出一声咆哮,不再理会其他人,四肢着地,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带着一股腥风,径直朝着林奇猛扑过来!速度奇快无比!
“林老弟小心!”钱宝来惊呼。
冷月毫不犹豫,一剑刺向血傀的侧面,试图阻拦。
“铛!”
剑尖刺在血傀暗红色的皮肤上,竟然只留下一个白点,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冷月被反震之力逼得后退两步,虎口发麻。
血傀理都没理她,目标明确,直取林奇!
林奇看着那扑来的、散发着令他极其厌恶气息的怪物,眼眶里的鬼火猛地收缩。
他能感觉到,这血傀的力量远超之前的毒爪僵,甚至比矿洞里那只被削弱的尸王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它身上那股混乱邪恶的气息,让他的僵尸本能都在发出警报!
不能硬接!
他脚下猛地发力,向侧面一跃(动作依旧僵硬,但速度不慢),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血傀那带着恶风的扑击。
“轰!”
血傀撞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地面都被砸出一个浅坑,碎石飞溅。
一击不中,血傀更加狂躁,它猛地转身,那几根暗红色的触手如同毒蛇般,闪电般射向林奇!
林奇挥动铁棍格挡。
“啪!啪!啪!”
触手抽打在铁棍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力道大得出奇,震得林奇手臂发麻。更麻烦的是,那触手上分泌的粘液带有强烈的腐蚀性,铁棍表面竟然冒起了细微的白烟!
“我敲!还带掉耐久度的?”林奇内心大骂,这boSS技能也太恶心了!
他一边狼狈地躲闪着触手的攻击,一边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但那血傀速度太快,攻击又猛,他完全被压制,只能靠着皮糙肉厚勉强周旋。
怀里的令牌越来越烫,那股精纯阴气涌入的速度更快了,补充着他消耗的力量,但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血傀身上那股同源却扭曲的气息带来的排斥感。
骨戒依旧冰凉,没有任何表示。
“这样下去不行!”吴巡夜使见状,强提一口气,挥刀加入战团,刀气纵横,勉强帮林奇分担了一些压力。
钱宝来也不断扔出各种束缚、迟缓类的符箓,干扰血傀的动作。
冷月则游走在周围,剑光专攻血傀的眼睛、关节等相对脆弱的部位。
四人(一尸三人)合力,总算勉强挡住了血傀的疯狂进攻。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血傀的防御太强,攻击又猛带毒,久战下去,他们必然吃亏。
王彪靠在墙边,看着激战的场面,尤其是被血傀重点照顾、显得有些狼狈的林奇,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阴狠。他悄悄挪动了一下身体,右手不易察觉地摸向了腰间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囊…
林奇再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根抽向他脑袋的触手,那粘液几乎擦着他的金属头皮飞过。他感觉自己的“尸”生从没这么憋屈过。打又打不过,跑…好像也跑不过这玩意儿!
就在他焦躁之际,一直沉寂的骨戒,突然传来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意念波动!
那波动指向…血傀那只浑浊的、带着痛苦的眼睛!
与此同时,他怀里的令牌也微微一震,一股更加精纯的阴气涌入,瞬间流遍全身,让他原本有些滞涩的动作猛地顺畅了一丝!
福至心灵!
林奇来不及细想,几乎是本能地,他放弃了格挡和闪避,将刚刚得到补充的力量全部灌注到双腿,猛地向前一冲!
不是冲向血傀的身体,而是直扑它那只浑浊的眼睛!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和冒险,连血傀都愣了一下。
就是现在!
林奇抡起铁棍,不是砸,而是如同投标枪一般,将全身的力量和那股新得的阴气,凝聚在棍尖,朝着那只浑浊的眼珠,狠狠刺了过去!
“噗嗤——!”
一声轻响,像是扎破了一个装满水的气球。
铁棍的尖端,精准地刺入了血傀那只浑浊的眼眶!
没有预想中的脑浆迸裂。
铁棍刺入的瞬间,林奇感觉到一股极其庞大、混乱、充满了痛苦与怨恨的灵魂能量,顺着铁棍猛地反冲回来!
“吼——!!!”
血傀发出了开战以来最凄厉、最痛苦的嚎叫!它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另一只血红的眼睛疯狂闪烁,那些触手胡乱地挥舞抽打,将周围的土地砸得坑坑洼洼。
林奇被那股强大的灵魂反冲力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手里的铁棍也脱手了。他感觉自己的魂火都在剧烈摇晃,仿佛要被那混乱的能量冲散。
但就在这时,他指骨上的骨戒猛地亮起!一股冰寒彻骨的气息瞬间笼罩了他的意识,将那股冲入他体内的混乱灵魂能量强行镇压、束缚!
而怀里的令牌,则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开始疯狂吸收那些被骨戒镇压后、变得温顺了一些的灵魂能量!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外人看来,就是林奇冒险一击,刺中了血傀的眼睛,然后被震飞。血傀开始发狂,但动作明显变得迟滞和混乱。
“好机会!”吴巡夜使眼睛一亮,不顾伤势,猛地跃起,手中佩刀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如同九天雷霆,朝着血傀因为痛苦而暴露出的脖颈连接处,狠狠斩下!
“雷霆斩!”
“咔嚓!”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血傀那颗丑陋的头颅,被齐颈斩断!暗红色的血液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
无头的尸体摇晃了几下,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抽搐了片刻,便不再动弹。
周围那些毒爪僵,在血傀被斩杀的瞬间,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眼中的血红迅速褪去,动作变得僵硬迟缓,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瘫倒在地,失去了生机。
战斗,结束了。
场中一片狼藉,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钱宝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冷汗:“妈呀…总算搞定了…这玩意儿比尸王还难缠!”
冷月收剑入鞘,看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林奇,眼神复杂。刚才那冒险一击,时机、胆魄、还有最后那诡异的效果…
吴巡夜使走到血傀的尸体旁,检查了一下,脸色依旧凝重:“果然是血傀…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一下,带上王彪和李四的遗体,立刻撤离!”
他看向林奇,语气缓和了许多:“林顾问,刚才多亏了你。回去之后,我必为你请功。”
林奇晃了晃还有点晕乎的脑袋(心理上的),摆了摆手。他此刻更关心的是…刚才被令牌吸收的那股灵魂能量,似乎让令牌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还有那骨戒…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指骨上的骨戒,依旧冰凉。
就在这时,谁也没注意到,靠在墙边的王彪,那只完好的右手,悄悄从皮囊里缩了回来,指尖夹着一枚不起眼的、刻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钉子。他看着林奇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毒,将那枚钉子又悄无声息地塞了回去。
众人简单处理了现场,带上同伴的遗体,迅速离开了这片被邪祟玷污的村落。
回程的路上,气氛比来时更加沉闷。
林奇默默走在队伍最后,一边吸收着野外阴气修复刚才的消耗,一边内视着那块黑色令牌。吸收了血傀的部分灵魂后,令牌表面的“尸”字似乎更加清晰深邃了一些,反馈给他的阴气也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灵性?
而那枚骨戒,在爆发了一次之后,再次陷入了沉寂。
他隐隐感觉,这伏龙山脉之行,恐怕才刚刚开始。落枫村的血傀,或许只是某个更大阴谋的冰山一角。
僵尸的异界打工之路,果然充满了“惊喜”和加班。
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内心叹了口气。
“这KpI…挣得可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