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卡炉的蓝光把烤红薯照得像块半透明的红宝石，瘦猴抱着个烫手的红薯蹲在石灶边，左手换右手颠得飞快，嘴里“嘶哈嘶哈”直冒白气：“烫烫烫！比影狼的牙还烫！小哥，这炉子烤红薯咋比普通柴火快两倍？物理课的‘热传递’？”
“是‘灵能均匀加热’。”沈砚用银线戳了戳红薯皮，焦糖色的糖汁顺着纹路流下来，“炉壁的灵纹槽会释放微波，就像给红薯裹了层发热的毯子，从里到外一起热——普通柴火是‘外热内冷’，得烤半天，这叫‘高效热传导’，跟你娘用柴火锅焖饭一个道理，火匀饭才香。”
瑶瑶举着个烤得裂开的红薯凑过来，里面的瓤金灿灿的，像塞满了碎金子：“哥！分红薯也要‘按劳分配’！瘦猴哥刚才只捡柴没生火，只能吃小的！物理课的‘能量守恒’，付出多少劳动，就该得到多少红薯！”
“谁说我没劳动？”瘦猴立刻把怀里的大红薯藏到身后，怀里的影狼晶核硌得他一激灵，“我刚才用冲击仪测试双生纹卡，胳膊都酸了！按‘功劳大小’，这最大的红薯该归我！就像老周说的‘多劳多得’！”
老周叼着旱烟蹲在“砚心工坊”的石壁下，烟圈慢悠悠地飘向制卡炉，被灵能漩涡卷成个小圆环：“分个红薯都能吵起来，以后分晶核、分灵卡，还不得打起来？老卡师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得立个公约，省得以后为了块红薯撕破脸。”
哑女突然拽了拽沈砚的衣角，速写本上画着张歪歪扭扭的羊皮卷，上面用炭笔写着三个大字“流民公约”，旁边画着五个小人：沈砚举着银线，瑶瑶抱着红薯，老周扛着斧头，瘦猴啃着晶核，哑女自己蹲在旁边画圈圈——意思是“大家一起定规矩”。
“哑女姐姐画得对！”瑶瑶把红薯举过头顶，“就像城主府的‘律法’，偷东西要挨打，做好事有奖励！咱们的公约也要写下来，贴在制卡炉上，谁违反了就不让他吃烤红薯！”
“第一条，分晶核。”沈砚把烤红薯掰成五块，用银线在石桌上划了条直线，“物理课的‘杠杆平衡原理’，付出多少劳动，就分多少晶核。比如瘦猴今天测试卡消耗了体力，算‘动力’；老周调试炉子提供经验，算‘支点’；哑女画设计图是‘辅助力’，瑶瑶……”他笑着捏了捏妹妹的脸，“瑶瑶负责监督，算‘校准器’，保证杠杆不歪。”
瘦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生锈的铁天平——是上次修屋顶时捡的，托盘还缺了个角：“用这个！物理课的‘等臂杠杆’，左边放晶核，右边放‘功劳筹码’，筹码多的分得多！就像拿鸡蛋换大米，一个筹码换一块下品晶核！”
“是‘按劳分配系数’。”沈砚在天平两端各放了块晶核，天平“嘎吱”晃了晃，“化学课的‘反应平衡’，劳动量和晶核数量要成正比，就像配药水，药粉和水的比例不对会炸锅——你想让咱们团队‘炸锅’吗？”
老周敲了敲烟杆：“别整这些虚的。按老规矩，出力气的拿三成，出脑子的拿三成，剩下四成存起来当‘公粮’，谁受伤了、谁缺灵卡了，就从公粮里取。就像村里的‘互助仓’，平时各顾各，急时大家帮。”
哑女在速写本上画了个漏斗，上面标着“劳动输入”，下面分成五个小管子，每个管子都连着个小人——意思是“集体分配，按需调节”。她还在漏斗旁边画了个哭脸小人，旁边写着“偷懒扣晶核”，逗得瑶瑶咯咯直笑。
“第二条，伤有愈灵卡。”沈砚从布袋里掏出双生纹卡，卡面的蓝紫螺旋在灯光下缓缓转动，“物理课的‘能量转化’，治愈纹能把灵能转化为修复力，就像给伤口贴了块‘灵能创可贴’。以后不管谁受伤，优先用愈灵卡，用完了我负责补——就像老周的斧头，钝了就磨，坏了就修。”
瑶瑶突然指着卡面上的金色光点：“哥，要是愈灵卡用完了怎么办？物理课的‘能量耗尽’，就像油灯没油了会灭！咱们得多做几张备用！”
“所以要‘批量制卡’。”沈砚把双生纹卡放进制卡炉，炉壁的灵纹槽立刻亮起蓝光，“化学课的‘流水线生产’，调好颜料和卡坯，让炉子自动绘制，一天能做十张——就像你娘做馒头，揉好面团放进蒸笼，一次能蒸一笼，不用一个一个烤。”
瘦猴突然捂着胳膊“哎哟”叫起来，表情痛苦得像被影狼咬了：“快！快用愈灵卡！我刚才搬红薯闪到腰了！疼得像被斧头劈了！”
老周笑着用烟杆敲了敲他的脑袋：“装啥装？你刚才啃红薯比谁都欢。不过这愈灵卡确实管用，上次沈砚胳膊上的疤，贴上就消了，比城里大夫的药膏还灵。”
“第三条，死葬工坊后。”沈砚的声音突然低了些，石桌上的红薯皮还冒着热气，却没人再动，“工坊下面有灵晶矿脉，土壤里的灵能会滋养身体，就像老卡师说的‘尘归尘，土归土，魂归灵卡’——咱们都是没家的人，工坊就是咱们的根，死了也要守着这里。”
瑶瑶突然抱紧沈砚的胳膊，小脑袋埋在他肩膀上：“哥，我们不会死的！物理课的‘能量守恒’，人就像灵卡，能量用完了会变成别的东西，比如天上的星星，还会看着我们做卡！”
“对！变成星星！”瘦猴抹了把脸，把剩下的半块红薯塞进嘴里，“到时候我要变成最亮的那颗，晚上给制卡炉当照明！省得瑶瑶的太阳卡总被熏黑！”
哑女在速写本上画了幅画：工坊的石壁下开满了蓝色的荧光藻，五个小小的墓碑排成一排，每个墓碑上都刻着个太阳——意思是“即使离开，也要像太阳一样守护工坊”。她把速写本举到大家面前，炭笔线条虽然简单，却烫得每个人眼睛发热。
“既然立了公约，咱们就是正式的小队了。”沈砚擦掉眼角的湿意，指着石壁上的“砚心工坊”四个字，“就叫‘砚心小队’吧。‘砚’是制卡的初心，‘心’是咱们的情谊，不管以后遇到影鳄还是卡贩，只要咱们心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砚心小队！”瘦猴突然站起来，举起烤红薯当酒杯，“以后谁要是背叛小队，就天打五雷轰，出门踩狗屎，吃红薯噎着……”
“别瞎咒人。”老周笑着把他按坐下，“小队的规矩记牢了：按劳分晶核，公平；伤有愈灵卡，安心；死葬工坊后，放心。有这‘三心’，比啥咒都管用。”
瑶瑶突然从布袋里掏出五根芦苇杆，每根杆上都系着颗水凝神草籽，蓝莹莹的像串小灯笼：“这是‘同心结’！物理课的‘串联电路’，一根草籽断了，其他的还连着——就像咱们小队，永远不分开！”
哑女接过芦苇杆，用银线把五根杆编在一起，草籽在灵纹槽的蓝光下闪闪发亮，像串会发光的项链。沈砚把编好的同心结挂在“砚心工坊”的石壁上，正好在“心”字的正中央，草籽的光芒和石壁的银线交相辉映，暖得像个小太阳。
制卡炉的嗡鸣声里，烤红薯的焦香混着灵晶的清冽，五个身影在石桌旁围成一圈，影子被蓝光拉得长长的，像五根紧紧依偎的芦苇。沈砚看着石壁上的“砚心小队”四个字，突然想起老卡师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卡师的真正力量，不是灵卡有多强，而是身边的人有多暖。”
是啊，有按劳分配的公平，有愈灵卡的安心，有死葬工坊的承诺，还有这串水凝神草籽编的同心结——这哪里是流民的公约，分明是家人的约定。
“开吃！”瘦猴第一个拿起红薯，这次没再抢最大的，而是挑了个最小的塞进嘴里，“以后我就是砚心小队的‘大力士’，谁欺负咱们，我一斧头劈飞他！”
瑶瑶举着双生纹卡贴在同心结上，卡面的蓝紫螺旋突然亮起，金色光点顺着草籽游走，像给每个队员都镀上了层光：“物理课的‘能量共享’，我们的灵卡和同心结连在一起，以后不管谁受伤，大家的力量都会帮他！”
老周的烟圈飘向同心结，被草籽的光芒剪成了五个小圆圈，正好套在每个人的影子上。沈砚知道，从这一刻起，“砚心工坊”不再只是个制卡的地方，它成了真正的家——有公约，有家人，有永不熄灭的光。
而这束光，会像双生纹卡的螺旋一样，一圈圈扩散，照亮沼泽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