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界的暗渊里,假凤玲珑的残魂正被寂灭之火层层包裹。
黑袍人(鸿蒙寂灭者)指尖流转着暗紫火焰,将一缕混沌灵焱的本源强行注入她的魂体——那灵焱比她之前偷来的更加狂暴,焰心泛着与寂灭之火同源的黑紫色。
“感受它。”黑袍人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锁链,缠绕在假凤玲珑耳边,“这才是真正的混沌之力,比凤若心那缕温顺的灵焱强百倍。代价是……你的魂体将永远与寂灭之火共生。”
假凤玲珑的残魂在火焰中剧烈颤抖,新生的经脉被灵焱与邪火同时撕扯,痛得她几乎溃散。
可当她感受到那股能焚山煮海的力量时,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扭曲的狂喜:“凤玲珑!这次我看你怎么跟我斗!”
她猛地睁眼,暗紫双眸中灵焱狂舞,“十八年主脉尊荣被夺之恨,三次次废我丹田之仇,今日……该清算了!”
灵羽仙域的梧桐秘境中,凤玲珑正与墨渊辰调试两域联防大阵。
赤凰剑与幽冥鸿蒙裂天剑交击时,金红火焰与幽冥火在阵眼凝成太极图,图中突然闪过假凤玲珑的虚影。
“她没死。”墨渊辰的剑灵活跃地绕着阵眼转圈,突然对着某个方向发出警告般的龙吟,“黑袍人用寂灭之火给她重铸了灵脉,还塞了混沌灵焱。”
凤玲珑的涅盘净火骤然收紧:“我早该想到。她这种人,不亲眼看着我跌入泥沼,是绝不会甘心的。”
她看向墨渊辰,指尖的龙凤图腾轻轻发烫,“渊辰,陪我去趟陨星台。无殇独自在那里这么久,我不放心。”
墨渊辰握住她的手,金黑龙影在两人周身盘旋:“正好,我的裂天剑也该见见星核的光了。”
而此时的陨星台,凤无殇正抱着一坛星露酒坐在星砂上。
酒液入喉时带着星辉的清冽,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酸楚。
她想起幼时在山野流浪,因为没有凤凰火被嘲笑“野种”;
想起第一次见到假凤玲珑时,对方用主脉千金的身份踩碎她的手;
想起裂缝里那些啃噬魂灵的怨魂,和假凤玲珑扔给她的发霉饼……
“咳咳。”一阵轻咳声自身后传来,苍玄的白衣身影在星辉中若隐若现,他指尖拂过星核表面,将一缕即将溢出的邪火摁了回去。
凤无殇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苍玄前辈,您说人为什么要争呢?争身份,争灵火,争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苍玄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挥出一道星辉,将鸿蒙界吹来的寒风挡在外面。
风里夹杂的暗紫邪火撞在星辉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我小时候偷藏了块灵玉,想打磨成发簪。”
凤无殇的声音带着酒气,眼眶渐渐发红,“被假凤玲珑看到了,她说那不是我这个乞丐能用的东西,抢过去就摔碎了。她不知道,那是我用三个月的月例换来的……”
她突然趴在膝盖上哭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就是想有个家啊……有爹娘疼,有姐姐护着,不用在裂缝里躲躲藏藏……可为什么这么难呢?”
苍玄的身影在她身边坐下,指尖凝结出一朵星花,轻轻放在她的发间。
星花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她,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将玉佩塞进她手里的夜晚。
“有些光,总要穿过很长的黑暗才能照进来。”
苍玄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暖意,“你爹娘的魂光,你姐姐的守护,还有……你自己的坚持,不都是光吗?”
凤无殇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到星核表面的符文正缓缓流转,那些曾经狰狞的裂纹里,竟钻出了细小的金色藤蔓。
她突然明白,苍玄一直在用自己的灵智滋养星核,就像在滋养这片荒芜的希望。
就在此时,陨星台的界域通道突然亮起暗紫色的光。
假凤玲珑的身影裹挟着混沌灵焱与寂灭之火现身,她的新躯体上布满焰纹,手中的长剑泛着能蚀骨的光:“凤无殇!天堂有路你不走,偏要守着这破星台等死!”
她的混沌灵焱突然暴涨,焰浪中竟夹杂着无数被灼烧的魂灵哀嚎:“看看这灵焱!黑袍大人赐我的!比凤若心那缕强十倍!今天我就用它焚了星核,再去灵羽仙域扒了凤玲珑的皮!”
凤无殇猛地站起,凤璃圣剑在掌心嗡鸣,涅盘净火与那缕七彩混沌灵焱同时爆发:“你永远不明白,灵火的强弱从不在力量,在人心!”
苍玄的身影突然挡在她身前,白衣在焰浪中猎猎作响:“鸿蒙寂灭者的走狗,也敢在陨星台撒野?”
他指尖的星辉突然化作锁链,将假凤玲珑的焰浪捆了个结实,“你以为重铸灵脉就能逆天改命?执迷不悟!你不过是从幽夜尊主的棋子,变成黑袍人的炉鼎罢了。”
“留你一命,是想看到你为自己的恶行忏悔!”
“你闭嘴!”假凤玲珑的混沌灵焱疯狂冲撞,却被星辉锁链越捆越紧,“我是凤凰主脉千金!是要取代凤玲珑的女帝!忏悔?休想!”
“主脉从不认叛徒。”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通道传来,凤玲珑与墨渊辰的身影出现在光晕中,赤凰剑与裂天剑同时指向假凤玲珑,“你父叛变时,已被逐出族谱。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用魂灵换来的镜花水月。”
假凤玲珑的灵焱突然失控,竟开始反噬她的躯体。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化作焰灰,尖啸声刺破陨星台的夜空:“凤玲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黑袍人的暗影突然从她身后涌出,将她的残魂卷走:“游戏才刚开始。”暗影中传来桀桀的笑声,“三个月后,我会用星核当柴,陨星台当锅,煮一锅凤凰汤。”
暗影散去后,凤无殇望着星砂上残留的焰痕,突然握紧了凤璃圣剑。
苍玄的星花在她发间轻轻闪烁,仿佛在说:别怕。
墨渊辰揽住凤玲珑的肩,裂天剑的剑灵在星核周围欢快地转圈,似乎在炫耀自己刚才吓跑了邪火。
凤玲珑看着妹妹通红的眼眶,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走,回家。”
陨星台的星辉重新变得温柔,苍玄的身影在星核旁坐下,指尖继续拂过那些金色藤蔓。
他知道,三个月后的风暴会比想象中更猛烈,但只要这些光还在,就总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