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并不在乎母亲的婚事,只当个故事听。沈心兰自觉无趣,闷头吃饭。反正现在家里儿女都在身边其乐融融的,自己的问题能不能解决都随缘。
这天晚上回去清尘做了一个梦:清辉在一个巨大的箱子里,手上拿着筷子在地上乱划,她仿佛处在结界之外不能参与只能看着。可是忽然间,清辉站在悬崖边上,周围都是白骨,清尘跑过去想把他拽过来,自己却先掉入了悬崖。
清尘从噩梦中醒来,看到夜阑一脸凝重盯着手机,他的股票跌了,这一天他亏掉了一个星期挣到的钱。清尘忽然不想跟他说自己的梦,他一定会说都怪你妈整天让你花钱。自从清尘住过来,娘家的开销确实少了很多很多,家里就算缺一包盐,沈心兰都会打电话叫清尘去买。
清尘又把这个梦讲给爷爷听,小老头摸着他那没剩几根毛光溜溜的头顶,用沙哑的声音说:“这不是个好梦,你怕是要有大灾了。”他说完忽然想到他死去的哥哥,他在扫马路时将一个带着儿子的逃荒女人带回家,养大了那女人的儿子,养儿却在他生病时和媳妇一起弄死了他。
“叫清辉也小心一点。”老头又对清尘说,说完他又走到屋檐下端起他的朱雀汤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清辉突然打电话给她,当时她正在给欢欢换尿不湿,奶奶把电话给她时她还嘲笑清辉太能作,走两步喊一声都能听到的距离非得打电话。可是,当她听清楚了清辉说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变得凝重。
“我不想活了。”清辉站在了山顶的悬崖边,风的呼呼声 从手机里传进清尘的耳朵。
“怎么了?” 清尘问,她内心并不慌张害怕,因为真正要死的人是不会跟别人说的。
清辉没有说话,男人的自尊心让他说不出那句话,他甚至不希望他们知道这件事。
清尘将欢欢给奶奶照看,自己则和夜阑一起上山去。他们爬过山腰时 ,看到山顶 钢铁架旁一个瘦弱的男人 站在悬崖边 ,他的前面是村民世代轰炸做出的悬崖,城市化运动后村民都进城打工 ,这座山也不让在开采了 。这了无人烟的地方 ,一个人在上两个人在下 ,借着风呐喊。
“清辉,你在哪里干什么?”
“你快点下来,出什么事情了?”
清辉依旧稳如泰山,清尘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做过的梦 ,于是她转头让夜阑从陡峭的小坡爬上去把清辉带下来。
“他要是不听我的呢?”夜阑问。
“打电话给我。”清尘说。其实就算不打电话也没事,他还有后招。最后也是这一招让清辉缴械投降。
山顶的风很大,将夜阑的衣服吹成了充气娃娃,他有些后悔今天为了帅少穿了一件,再看清辉,他的嘴唇早已青紫,手也是青紫。
“这里冷吧?”夜阑问。他伸头看悬崖,只觉得头晕目眩一步都不敢向前,几十米的悬崖都是石头,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他好死不死的,别不小心掉下去,把自己的命交代在这里。
清辉依旧坐在悬崖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种地方应该是死过人的,他总觉得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凝视着他,引诱他往下看。
“清辉,这边风大,我们走吧!”夜澜拽着他的胳膊试图让他离得远一些。
“姐夫,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姐姐爱上了别人,你会怎么办?”
夜阑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这种假设却让他心头一酸,他板着脸回答:“我从不想这种假设的事。”
清辉苦笑,是的呀 ,你们一个个都是幸福美满 ,只有我又穷又无能 ,给不了爱人幸福 ,只能让别人给幸福 。这样想着 ,他有了勇气什么都不怕了 ,他站直了身体 ,闭上眼睛 。
“你干什么!”夜阑将他抱起往回拖,悬崖边的小石子打滑,他一个没站稳跪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