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兰的这个办法并没有用 ,第二天清辉说他还是梦到朱贺来找他 ,跟他说肚子里有钱 。
“妈 ,要不算了吧 !这梦做就做了 ,反正他又不害我 ,我也不害怕。”清辉说。
其实,清辉一直对朱贺报以同情 。第一次出门打工 就出意外去世了 ,她的妈妈 受不了打击 ,和曾经的情人 ——他的姑父 又睡在一起了 ,而且还被人捉奸在床 。她的父亲和母亲因此离了婚 ,不久后父亲再娶 ,一年后又生了一个儿子 ,将他这个儿子彻底抛诸脑后了 。母亲日日饮酒 ,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更别说会祭他,因此,逢年过节连个烧纸钱给他的人都没有 。
如今,他日日入梦找清辉,清辉倒是觉得
很好,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一起上学的时候 ,回到了那段快乐的时光 。
“妈,我本来就没有朋友 ,朱贺一走我更是没朋友了 ,他日日来找我 我倒觉得没有那么寂寞了 ,我想他跟我玩他应该也很快乐吧 。”清辉解释。
“清辉, 你糊涂 !阴人找阳人 ,那是要折阳人的寿的。不行,我们去找大扩裤裆。”沈心兰说。
“不用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清辉坚持。
“好什么好 ,再这样下去命都没了 !你不去,我让你姐去。 ”沈心兰说着走出家门。
清辉还想劝阻,奈何他体力不支 ,喊了两声 又在床上倒下了 。
清尘在接到沈心兰电话后,将欢欢交给何阿姨,出了门。
这还是她第一次 一个人去找这个神婆。
“奶奶!奶奶!”她在外面喊。
“清尘,进来。”大裤裆耳聪目明 声音洪亮 。
檀香阵阵,清尘拉了一个马扎坐下 。供桌上黄大仙 似笑非笑,香炉里的线香燃着青烟婷婷袅袅。供果又换了一场 ,这次全是鹌鹑蛋。
“怎么没有苹果了?”清尘问。
“他嫌屋里太安静了 ,想听听鸟叫声 。 ”大裤裆说。
清尘听了哈哈大笑 ,线香燃起的青烟一跳一跳的,仿佛在跟着一起笑 。
“它很喜欢你啊!”大裤裆说。
清尘听了她的话,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她虽有些胆子,但在面对这些神鬼时却也是恐慌的 。
“奶奶,我今天来找你有件事 。这件事很奇怪 ,我不能确定自己的推测 。”清尘坐直了身体,郑重其事的说。
“看来是比较棘手的事 。”大裤裆说。
她的黑色裤子上的银线随着身体的移动 ,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
清尘将弟弟做的梦说给大裤裆听 ,说完后又兀自说道 :“我始终觉得这并非一个寻常的梦 ,朱贺反复强调的,应该就是接下来即将发生的 ,不可避免的可怕事件 。只是这件事情很大 ,朱贺虽看出了诡计,却没有办法阻止 只能以托梦的方式 提醒清辉,同时也在提醒整个村子的人 。 ”
“也许不只是整个村子 ,而是更多更广的人群 。”大裤裆说。
可这又会是什么呢 ?大裤裆苦思冥想,不得结果 ,她脱离这个世界太久 ,对外界信息的掌握太少,没有想象的空间去预设这个事情 。彼时,她忽然间想到,自己几十年前设下的诅咒 。可是,那个诅咒明明已经结束了!
难道是新一轮的诅咒又开始了 ?可是除了她,谁还能设下这样的诅咒 ?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清尘困惑的问。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只能说细微的感知 ,或许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
大裤裆说完也没说送客之类的话 ,就站起身 ,回到了小屋里 。她能感到她的守护正在一点点离开她,离开她这个行将旧木的身体。她原本想着,为自己的老朋友托付新人 ,这新人就是清尘,然而几番尝试后她发现,那丫头身后有更大的不可知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