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音却硬着头皮继续道:“灵尊,世王他压根儿没有情爱,跟他在一起,你不会得到真正的爱情的?”
罗丽紧随其后附和道:“没错,灵尊,若是你付出了诸多,却只是得到了应付,岂不是最大的悲哀?”
蓝孔雀不甘示弱,抬眸直视玄寂:“世王和你在一起,不过是贪图你的力量!”
玄寂闻言,非但不怒,反倒低笑出声,白金眸中泛着冷光,
“真爱?你们觉得什么是真爱?”
王默鼓起勇气忽然上前,一脸固执坚信,“当然是发自内心,更(亘)古不变,一旦选择就是永久的爱意!”
玄寂忽然放声大笑,“真爱?你们以为真爱是永恒?”
“对于我们这种寿命几近永恒的仙子来说,你们说的真爱本就是一种难以证实,极易被证伪的命题。”
“人类的寿命短暂,一份爱情最久需要维持多少年就可以被认定为永恒?”
“30年?50年?80年?”
“生命结束这份关系还没结束,你们会觉得这份感情是真爱,真的能一直维持下去。”
“但另一方面难道不是因为时间短暂而不足以变质?”
“于我而言,感情里最要紧的,从不是虚无的‘永恒’,而是过程中的相得,以及‘拥有过’的实感。”
——当然,以上都是场面话,玄寂自认是极其自私的仙子。
若是在他兴致未尽之前,苍黎变心?
他不会想要知道后果的。
苍黎似乎感觉周身一冷,不自觉地握住玄寂,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他抬眸扫向乐音三人,声音沉如古钟:
“乐音,罗丽,你们太过于自以为是,认为凭自己主观论断就可以度量别人的心事,我早已对死亡许下永恒,若我变心,当被死亡永远囚禁。”
玄寂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即便苍黎不表态,他也不在意;但这份主动的维护,更让他心头畅快。
——决定了,回去好好奖励一下他,同时奖励一下自己!
一边的银尘直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情,薇楚若也眸色微动,两人悄然对视。
——坏了,我们也成台上那对狗、呸,大佬夫夫play的一环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玄寂骤然反问:“罗丽,你可知道,为何你能以微弱之能享受公主之名吗?”
当初的大仙子罗丽,称一句花蕾城堡公主不算勉强,但如今小仙子之身却并非如此。
乐音直觉不妙,“灵尊——”
她发现自己无法出声,竟是被无声无息间施下禁言术,周身仙力竭力涌动,试图冲破封印限制。
玄寂并未搭理她,径自道:“当初初代爱意仙子联合着其他大仙子组建了灵犀阁,封印十阶,事后身为继承人的你才得享全仙境的敬重。”
“但是你看看现在,仙境都成了什么样?”
“不说别的,你背弃了花蕾城堡之主本来应该背负的责任,弃爱意王国的生灵不顾。”
“欲戴王冠,必负其重,如今的你丢失了王冠,还算什么公主?”
一边的王默刚要反驳什么,玄寂目光扫过,
失重感瞬间蔓延上王默,她往下一看,居然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自己坠崖了!
这种认知让她瞬间混乱起来。
体现在外的,就是她忽然失神。
玄寂收回目光,如今是他的丰收时刻,不需要无知之言添乱。
“罗丽,辛灵已经消亡,我问你,她赌上仙境未来,护着人类的这场‘豪赌’,对仙子们来说是公平的吗?”
“或者说,对仙境来说是公平的吗?”
“如果赌赢了,人类不过是将自然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恢复成那个自然生长肆意的时代,但能不能实现万类霜天竞自由的状态尚未可知。”
“但如果赌输了,仙境、人类世界、乃至于其他世界,都会被人类拖入到毁灭的深渊中。”
“人类世界虽如此称呼,却并不意味着世界是独属于人类的。”
“如此收益微薄、风险滔天的赌局,我们为何要陪人类下注?”
“明明赌赢了,也只是得回该得的东西而已,赌输了,却要万劫不复!”
“即使对普通人来说,这种事也很难说利大弊大。”
“毕竟文明的意识形态,又不是他们选择的,普通人一直都在随波逐流不是吗?”
乐音见罗丽气势瞬间衰败,当即挺身而出,“那灵尊,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插手人类世界的事情?”
“文明本身就是可贵的,而且,他们尚且未到不可逆转之时。”
玄寂笑意加深。
——上当了!乐音开始被迫进入他的节奏。
“乐音,你看,这就是我的努力!”
他伸手一指,指向台下的死亡代理,“这些代理人都是我在人类世界预先准备了几十年的成果。”
“在我的计划中,他们就是最好的计划参与者,因为他们既对自然法则存在敬畏,更是人类。”
“他们中有老师、程序员、医生、商人、警察、军官、政客等,覆盖了各行各业,按照人类的说法,这都是我的智库。”
其实玄寂说的尚有余地,准确来说,这些三级代理本身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
死亡代理的身份,虽然不能给他们带来力量之源和真正掌握法术,但却可以提高他们的体质,逻辑、记忆能力。
这份增幅,不足以他们成为影响文明进程的天才,但成为其中佼佼者已经足够。
忽然,玄寂眼中灵光一闪,他刚才同步借【白金仙网】搜索了舒言的气息,却一直都没找到。
只在娃娃店找到了躯壳,音符封印下是一副苍老躯体。
若是不说,没人想到不久前这还是一个青葱少年。
身侧卧着已经变回娃娃的茉莉。
玄寂手中长幡忽然浮现,声音带着冷意:“乐音,我倒要问你,人类舒言的生命活动已经终止,但为何我不曾接收到他的魂体?”
乐音脸上没有变化,眼底却泛起紧张,“灵尊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玄寂骤然挥起长幡一指,一道流光瞬间击中乐音,弦乐琵琶浮现。
一道光团缓缓自琵琶中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