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开谄媚的笑容僵了一瞬回道：这是我表弟，自己人。再说了，咱们这买卖见不得光，人多反而容易出事不是？
“东西带来了，要不先验验货？”说着要将手上的背包递给中年男人。
男人没接话，反而是黄毛青年突然嗤笑一声：出事？能出什么事？他手指一弹，一个易拉罐地炸开，铝片四溅。
孔良瞳孔微缩——那些碎片在飞溅过程中诡异地改变了轨迹，全部避开了全性四人，但有几片擦着张得开和孔良的脑袋飞过，甚至二人的耳边和脸上出现了划口血痕。
这是不加掩饰的下马威，瞬间厂房内的气氛就降至冰点。
验货吧。孔良突然开口，声音比他预想的还要平稳，既然是买卖，总得先看看货对不对？
黝黑男人眯起眼睛，盯着孔良看了几秒，突然咧嘴笑了：你这表弟有点胆色。伸手接过张得开递过来的背包，随手划开拉链，把里面的青铜器古董拿出来。
借着厂房里破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孔良看清了对方手中的古董，一个圆形的青铜镜，镜身满是青绿色的锈迹，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花纹，正面的镜面光滑如水，即使过了两千多年仍然保持着光泽。
男人粗糙的手指细细摩挲着青铜镜背部的纹路，又用黝黑的脸庞贴着镜面感受了一下。
孔良仔细的看到当男人用手指抚摸青铜镜时有细微的气流在纹路中流动。
片刻之后，“真货！”黝黑男人点点头，随手将青铜镜递给身后的女人，随手一指旁边黑色塑料袋道：“钱在旁边袋子里，自己数。”
听到这话，张得开明显松了口气，显然即便是他面对这伙人也有不小压力。
转过头，对着孔良得意的挤了挤眉眼。
大步向前当面打开塑料袋，接着，面色瞬间凝固，只因塑料袋的钱财根本和谈的不一样。
张得开根本不用数，他只要看一眼，就能估计出大概的数量，而袋子里的跟预计的差了太多。
“杜君，这钱和之前说的好像不太一样？”张得开对着男人严肃说道。
普通人都会因伤及利益而翻脸，更别提张得开这种常做地下交易的了。
孔良知道了这个中年男人的名字后，也对男人起了戒备。
杜君不在乎的撇撇嘴：“钱就这些，爱要不要。”
张得开脸色有些涨红，拳头握紧又松开，朝着女人走去，伸手就要拿青铜镜，说道：“那这青铜镜我不卖了。”
话刚说完，手刚拿到青铜镜，身体便倒飞出去。原来女人一脚便踹中了张得开的胸口。
“受了腥了。”张得开倒在地上吐了两口血，便大喊，说着便赶紧起身拉着孔良撤退。
杜君刚想阻拦，门口接收暗号的人便一窝拥的冲了上来，皆手拿砍刀钢管阻拦杜君几人。
全性虽不按异人圈规矩做事，却也知道尺度，公司不在乎异人的伤亡，却很在乎对普通人的影响，黑吃黑或伤两个人还好说，真要是这十几人出现伤亡，公司必定会对他们出手。
因此，只能收着手应付眼前这十几人，眼睁睁的看着孔良和张得开跑掉。
孔良扶着张得开进了车门，把张得开放入后座，也没在乎其他人，便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路上，孔良正认真开着车，一只染着血的手提着背包从座椅中间伸了过来。
孔良看了一眼，说道：“张哥，你这是做啥？我一会给你送医院去，这玩意你自个留着吧，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话刚说完，伸开的那只手便把背包扔到副驾驶，借着车顶的镜子，孔良看到张得开栽躺在后座上，摆了摆手，边吐血边说道：“得了吧，我这情况自个清楚，估计进医院也救不了了，再说信不信我前脚进医院，后脚你和那帮兄弟就得进去？
接着，自顾自的嘀咕着：“自个下水了还把兄弟们拖下去，我张得开可干不出这么狗篮子的事。”
“回头你把车停个偏僻点的地，我尸体放车里就行，你拿我手机给里面叫尚叔的发个定位，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管了，以后也不会有麻烦牵扯到你身上。”
“对了，那青铜镜不怕麻烦的话，你拿走吧，想留着还是想卖掉都行，卖的话眼睛放亮点，别像我一样，把命都搭进去。”
孔良听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嘀咕几句彻底没声了，连忙将车停在路边，翻身查看张得开的状况。
“张哥，张哥？”孔良右手扒楞两下张得开的肩膀，没有反应后，将食指探到鼻孔位置，发现已经没气了。
“操他妈的，狗逼养的全性，别让我找到落井下石的机会。”孔良右手攥紧用力捶了两下座椅，怒声骂道。
“对不起了，张哥，那群逼人跟正常人不一样，我也没啥本事给你报仇，加上我还有个上高中的弟弟。”
话语一转，语气变得阴狠：“但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不会忘，我没本事找他们麻烦，但他们要是落水，我一定推块石头下去。”
话说完，孔良一脚油门将车拐进路边的林子，掏出张得开的手机，给里面叫尚叔的发了定位，然后当机立断拎起背包跑路。
……
第二天上午九点，孔良躺在宿舍呼呼大睡，背包藏在床底。
别说，还真没官方上门找孔良麻烦，不知是张得开的死还没被人发现，还是他背后那个叫尚叔的人真的有能力处理这种事，反正是没人找他。
至于那个青铜器，当然是准备出手了，怕麻烦？这麻烦能有死人的麻烦大吗？
“两角尖尖，犹如利剑，目光炯炯，胜过闪电，满腔热血，天天在沸腾，向前，向前，为了明天的召唤，大角牛挺胸向前！”
手机的铃声响起，吵醒了熟睡的孔良，听到电话，孔良一激灵的直起上身。
孔良的第一反应是警察，但看了眼号码，又放下心来，犹豫再三，接了来电。
“喂，孔良是吧？”对面低沉的男音传来。
孔良听出了这是昨晚那个叫杜君的打来的，回了句：“干嘛？还嫌事不够大吗？昨晚张得开已经死了，我不信下手那女的心里没数？”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略带威胁的说道：“就算你是全性，但已经杀了一个普通人，公司如果知道这件事，你也不会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