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全息投影从他的终端上射出，在众人面前的空气中，投射出了几个歪歪扭扭，闪烁不定的字符。
【……警告……】
两个简单的字，却带着一种不祥的意味。
韩清眉头紧锁。
雷动靠在李菁身上，也是一脸凝重。
警告？
警告谁？
警告什么？
赵千讯死死盯着自己的屏幕，牙关紧咬，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妈的，这帮家伙用的算法太变态了……有了！”
全息投影再次闪烁。
新的字符，在“警告”之后，被艰难地重构出来。
【……目标非‘钥匙’……】
钥匙？
这个词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雷动忍不住出声，“什么钥匙？”
没人能回答他。
所有人都看着那行字，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陆渊，大脑都在飞速运转。
“等等！”赵千讯又喊了一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仿佛全身的计算力都透支了，“出来了！最关键的一个词！”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那行信息的末尾，最后一个词，被硬生生从乱码中“挤”了出来。
【……是‘锁’……】
“钥匙？锁？”
作为S级顾问的李菁，大脑最先完成了信息处理，她皱着眉，喃喃自语地分析道。
“这是他们的内部代号？”
她抬起头，看向陆渊，眼神中充满了震撼。
“‘指挥家’在临死前发出的信息，是想告诉他的同伙，陆顾问……他不是他们以为的，用来开启深渊的‘钥匙’。”
“而是……”
“阻止深渊的‘锁’？！”
这个解读，让韩清和雷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矛盾。
“锁？”韩清的声音有些干涩，“如果他是‘锁’，那百年前，‘真理议会’费尽心机，用他战友的遗物做诱饵，把他和他所在的部队引到南极来……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打开一把‘锁’？”
“这在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雷动更是一脸“你tm在逗我”的表情。
“我靠，我cpU干烧了都想不明白。这帮疯子到底在搞什么大型行为艺术？闲的蛋疼是吧？”
旧有的认知，与刚刚到手的新情报，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变得更加深邃。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渊，有了个极其细微的动作。
当听到“锁”这个词时，他那双始终古井无波的眼瞳，第一次出现了一道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被捕捉的波动。
连一直注视着他的韩清，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拿着银色面具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一分。
这个词，触动了什么。
触动了他被冰封了整整一个世纪的，某段记忆的碎片。
“草！还有！”
赵千讯的咆哮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也把陆渊从那片刻的恍惚中拉了回来。
“这段信息还没完！我快撑不住了，这鬼东西在自毁！”
他双眼通红，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几乎舞出了幻影，像是赌上了一切的黑客。
“又破译出来一段！”
新的信息片段，出现在众人眼前。
【……真正的‘指挥家’……】
雷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啥玩意儿？真正的？那刚才那个被当垃圾扔回去的哥们儿是谁？临时工？”
这个信息，比“锁”的出现更加让人头皮发麻。
一个S+级的“临时工”，就把他们逼到了绝境。
那真正的“指挥家”，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没等众人从这个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赵千讯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他的个人终端上，迸发出一连串刺眼的电火花！
“出来了！最后几个字！”
最后的词组，被强行破译。
那似乎是整段信息的结尾。
【……正在归来……】
“嗡！”
赵千讯的个人终端，在破译出最后一个词后，屏幕彻底黑了下去，冒起一股青烟。
显然是过载烧毁了。
但已经没人关心他的设备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段在空气中缓缓稳定下来的，完整的讯息。
【警告…目标非‘钥匙’…是‘锁’…真正的‘指挥家’…正在归来…】
一句充满了不祥预言的话。
一句来自深渊另一端的死亡通告。
刚刚还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
他们赢了。
但他们好像又输了。
他们干掉了一个boSS，却引出了一个更大的，甚至连名号都足以令人绝望的恐怖存在。
“妈的……”
雷动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似绝望的苦笑。
“这他妈的……打完第一关，直接跳到最终boSS战了是吧？”
陆渊沉默地看着那行字。
看着那个指向自己的“锁”字。
看着那个宣告着“归来”的“指挥家”。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那双空洞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而就在此刻。
刚刚还一片死寂，蹲在地上检查自己报废终端的赵千讯，忽然整个人僵住了。
他抬起头，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陆渊手里的那张银色面具。
“陆……陆顾问……”
他的声音都在打颤。
“那张面具……它的物品信息……刚刚变了。”
在只有他能看到的，备用维生系统的简易显示界面上。
【指挥家的面具】的物品信息，悄然多出了一条全新的属性。
【新属性：可被动接收‘真理议会’特定频段的加密通讯。】
赵千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一遍。
“卧槽……”
“这玩意儿……它变成一个窃听器了？！”
赵千讯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小队内部激起了阵阵涟漪。
窃听器？
一个原本是超级boSS身份象征的面具，现在变成了一个能单向接收“真理议会”信息的装置？
这操作……骚得人头皮发麻。
雷动本来还半死不活地靠在李菁身上，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圆了，忍不住吐槽道：“卧槽？这什么神仙操作？打怪爆装备，还附赠敌方阵营的聊天频道入场券？这不比那些S级的奖励香？”
韩清和李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
这确实超出了她们的理解范畴。
“能确定接收范围和稳定性吗？”李菁迅速恢复了科学家的冷静，向赵千讯追问。
“不确定，完全不确定！”赵千讯扶着自己报废的终端，一脸的抓狂，“我那台宝贝疙瘩已经光荣牺牲了，现在只能靠备用系统勉强看到个物品备注。具体情况，得回总部让那帮老古董们用大型设备分析！”
他的目光又落回那张银色面具上，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既有技术宅的兴奋，又有对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