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林尽头·临时休整点**
雨已经下了整整两天。
狂龙坐在一辆皮卡的后车厢里,雨水顺着帆布篷的破洞滴落,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他嘴里叼着一根潮湿的烟,怎么点也点不着,最后烦躁地吐掉。
十一班长和十五班长缩在另一辆车的引擎盖旁,借着发动机的余温烤干绷带。他们的迷彩服早就被雨水泡得发白,皮肤皱得像泡发的树皮。
**“我们得到了一个盐矿。”** 狂龙掀开防水布,冲他们喊道。
十一班长一听到盐矿,眼睛里似乎有光射出。
“那可是值钱的玩意儿。”
**“解放了,但屁用没有。”** 狂龙啐了一口,雨水立刻冲走了唾沫。**“矿工全是皮包骨的奴隶,连扛枪的力气都没有。我们给了他们两把砍刀,结果他们转头就去抢隔壁村的玉米——”**
**“东边更离谱。”** 一班长插话,**“沙漠边上那帮土匪,穷得连子弹都买不起,拿弓箭绑火药当‘火箭筒’用。”** 他比划了个爆炸的手势,**“炸死的都是他们自己人,我们零伤亡。”**
狂龙咧嘴笑了,雨水流进他干裂的嘴唇。**“帕帕要是靠这种杂鱼打仗,早他妈完蛋了。”**
原本的林间小路已经变成沼泽,车轮陷进去能没到轴心。
**“回不去了。”** 踢了踢轮胎,**“除非长翅膀。”**
远处传来雷声,像老天爷的嘲笑。
雨水直直的笼罩着二连和补给小队的临时汽车营地。二连长狂龙蹲在地图前,指尖敲击着卡桑加的坐标,眉头拧成死结。
**“原路返回要穿过雨林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往北绕又得撞上政府军的巡逻队。”** 他啐了一口,古柯叶的残渣混着血丝吐在腐叶上。
四连三排长用匕首在地上划了条线:**“除非能横穿南边的湿地,但那里连鳄鱼都能陷进去。”**
四连四排长的冷笑:“要不直接杀回去?反正子弹还够——”
**“我知道一条路。”**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说话的是个瘦小的少年兵,胳膊上还留着伤痕。他是几天前从被土匪袭击的村落救出来的,因为认识路被破格收编。
**“我舅舅的骡队常去卡桑加换盐……”** 他蹲下来,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线:
1. **向北走两小时**:抵达“红岩部落”的边境石堆。
2. **绕过圣湖**:部落人认为湖里有水神,从不在附近设防 。
3. **穿过“哑巴峡谷”**:有条骡马小道 。
**“部落长老认识卡桑加的商队,去年用兽皮换过很多东西。”** 少年补充道,**“只要不进他们圣地,就不会被攻击。”**
- **“三排长”**:怀疑是陷阱(“这小子三天前还是放羊的!”)
- **“四排长”**:提议抓几个部落人当向导(“砍两根手指就老实了”)
- **狂龙**:盯着少年兵颤抖的瞳孔看了十秒,突然咧嘴笑了
**“带路。”** 他用只剩三发子弹的马卡洛夫拍了拍少年,**“要是耍花样,这个可以解脱。”**
**清晨队伍启程**
按照新兵指的路线,确实在下午到达了红岩部落,雨也奇迹般的停了。
**红岩部落·长老帐篷**
部落的孩子们赤着脚在泥地里奔跑,兴奋地围着二连的武装皮卡打转。他们用脏兮兮的手指戳着车身上的弹孔,叽叽喳喳像一群麻雀。
长老的帐篷是用兽皮和防水帆布搭成的,门口挂着风干的豹头骨,两颗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来客。
**“卡桑加的战士!”** 长老咧开没牙的嘴,露出鲜红的牙龈——他嚼着某种辛辣的树根,唾液染红了嘴角。**“季博达的队伍,我认得!”**
狂龙示意士兵们把缴获的武器摊开在地上:
- **6支锈迹斑斑的AK-47**
- **4把猎枪**
- **15把砍刀\/匕首**
- **5把自制土枪**
长老的眼睛亮了起来,枯瘦的手指抚过枪身,像在摸情人的皮肤。
**“好东西……能换十五头牛,五张完整豹皮!”** 他吐掉树根渣,突然压低声音:**“再加三罐‘豹血酒’——能让战士三天不睡觉。”**
狂龙踢了踢脚边的弹药箱:**“这些也都给你,还只要十五头牛,但我要向导。”**
长老拍拍手,三个精瘦的猎人走出人群。他们腰间别着骨刀,脖子上挂着用子弹壳做的护身符。
**“我的儿子们。”** 长老骄傲地宣布,**“他们带你们去‘鬼哭谷’,帕帕的杂种从不敢进那里。”**
(鬼哭谷:因风声如亡魂哀嚎得名,实则是地下硫磺矿洞的气流作用)
狂龙大笑,把最破的那把土枪塞给长老的小孙子:**“再送你们个消息——东边的土匪全死了,卡桑加民兵加强营干掉了他们,我们给那里带来了新的秩序。”**
长老闻言,立刻加价两捆晒干的蛇肉,这就是部落版牛肉干。
当夕阳把帐篷染成血色时,双方击掌为誓。长老的儿子们跳起战舞,而二连的士兵们嚼着蛇肉,把豹血酒偷偷倒进土里——
毕竟没人想边打仗边拉裤子。
部落妇女们送来热腾腾的木薯饼,孩子们围着篝火摆弄缴获的砍刀。狂龙靠在自己的皮卡旁,看着星空下隐约的山脉轮廓。
**“明天就能回卡桑加。”** 他摩挲着新换的豹皮刀鞘。**
远处,鬼哭谷的风声隐约可闻,像无数亡魂在窃窃私语。
**红岩部落边界**
烈日炙烤着部落边界的石堆,豹头图腾在闷潮的热浪中微微扭曲。部落长老——一个脸上刺满蓝色符文的枯瘦老人——将一碗棕红色的液体递给狂龙。
**“鬼哭谷的风会吃人。”** 他嘶哑地说,**“喝下这个,祖灵会闭眼。”**
狂龙闻了闻,浓烈的草药味混着酒精刺得鼻腔发疼。他一饮而尽,喉咙像被烙铁烫过。
**“谢了。”** 他抹了把嘴,把随身带着的那把还剩三发子弹的手枪递给了长老。 “这个代表我们的友谊。”
接下来是 **【兵分两路】**
**1. 二连(机械化疾行)**
- **向导**:部落长老的大儿子
**2. 四连的两个班(畜力缓行)**
- **向导**:长老的另外两位侄子
- **运输**:15头瘤牛
**卡桑加外围**
夕阳将西边的天空染成血色,二连的武装皮卡碾过最后一段泥泞的土路,车轮卷起的泥水在暮光中浮动。远处,卡桑加的围墙轮廓渐渐清晰,了望塔上的哨兵,也发现了车队。
**“总算回来了。”** 机枪手啐了一口,吐掉嘴里嚼烂的古柯叶。
狂龙连长从副驾驶直起身,眯眼望向越来越近的哨卡。营地的轮廓在热浪中微微扭曲,但那股熟悉的柴油与火药混合的气味已经随风飘来。
向导站在路边,怀里抱着狂龙承诺的新靴子——一双从叛军尸体上扒下来的战术靴,鞋底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你可以留下。”** 狂龙瞥了他一眼,**“或者回去放牛。”**
向导低头看着靴子,沉默了几秒,突然抬头:
**“我的部落需要我。”**
狂龙咧嘴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见了我的朋友,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我们的商队会经常去拜访你们的。”**
皮卡重新启动,向导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终被卷起的尘土吞没。
**卡桑加正门**
哨兵的探照灯扫过车队,确认身份后,锈迹斑斑的铁门缓缓拉开。
- **营地内的士兵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向归来的二连
- **为数不多的几个轻伤员自己走向了医疗帐篷**,绷带上的血迹在夕阳下泛着暗红
- **缴获的东西已经换成了瘤牛,和四连的增援小队一起还在路上**
季博达站在指挥帐篷外,手里捏着一只铅笔,阴影遮住了他半边脸。
**“找到帕帕了?”** 他问。
狂龙跳下车,拍了拍满身的尘土,**“没有,但宰了三窝土匪。”**
季博达哼了一声,**“先吃饭,晚上再聊。”**
**【夜幕降临】**
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后勤组把缴获的熏肉切成厚片,油脂滴进火里,滋滋作响。
狂龙靠在装甲车旁,望着远处教堂尖顶上的乌鸦。
**明天,他们又会被派往何处?**
北方?南方?还是再次踏入那片吃人的雨林?
不重要。
他拧开酒壶灌了一口,烈酒烧过喉咙,像吞下一颗子弹。
**在这片土地上,活着回来,就是胜利。**
**卡桑加指挥中心**
季博达的作战帐篷里弥漫着浓重的雪茄烟雾,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蓝标记像一块溃烂的伤疤。狂龙连长掀开帘子走进来时,靴底还沾着红土地的泥泞,每走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浅浅的泥渍。
**“东边扫干净了。”** 他看了一眼地图,**“穷得连叛军都懒得去。”**
“东边一共有四伙土匪,一伙儿流窜作案,第一天就被我们灭了,一伙儿占了个废弃的橡胶园,弄死他们就得到了几把破枪,还有一伙儿土匪占了一个公路卡点, 这帮土匪稍微富裕一些除了步枪还有土枪,在这弄到了一张地图,最大的一帮土匪占了一个盐矿,我们得到了很多粗盐,解放了二十多个奴隶。”
季博达接过地图。
“这是钴矿,还有铀矿,看位置大多数都正在开采,不过以后也有可能会有别的用途。倒是这个盐矿,我们可以研究一下。”
狂龙从兜里掏出一小袋粗盐。
“这个盐矿产量还可以,如果扩大规模生产,盈利是没问题的。”
**“靠奴隶挖矿?”**季博达扬了扬眉。
**“自愿的自由人。”** 狂龙咧嘴一笑,**“毕竟我们给了三样东西:”**
1. **钥匙**
2. **食物**
3. **分成**
季博达笑着拍了拍狂龙的肩膀。
“你小子,学奸了。”
狂龙也是一脸坏笑。
“你不看跟谁学的。”
说罢二人笑作一团。
**次清晨·卡桑加外围**
晨雾尚未散尽,十一班和十五班的士兵们已经牵着十五头瘤牛,缓缓出现在村口土路的尽头。
这些牛体型高大,背上隆起的肉瘤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粗糙的毛皮上还沾着露水和泥浆。它们的鼻环上拴着麻绳,由士兵们轮流牵引,蹄声沉闷地叩击着泥泞的地面。
- **领头的公牛**体型格外壮硕。
- **三头体型大一些母牛**驮着装备,麻绳捆扎的物资在牛背上左右摇晃 。
- **最小的牛犊**被十五班的新兵牵着,时不时低头啃一口路边的野草 。
巡逻的哨兵从了望塔上探出头,眯起眼睛:“操,他们从哪儿搞来这么多牛?”
队伍穿过卡桑加的主街时,引来不少围观:
- **孩童们**兴奋地追着牛跑,伸手想摸牛背上隆起的肉瘤
- **后勤组小跑着迎上来,捏了捏领头公牛的肌肉,咧嘴笑了:“够吃半个月!”
十一班长把缰绳甩给后勤兵,拍了拍牛背:“二连长换来的。”
指挥部的门被推开时,季博达正在地图上标注新的敌军动向。他抬头扫了一眼牛群,眉毛都没动一下:“有损失么?”
“零伤亡。”十五班长立正报告。
季博达用红铅笔敲了敲桌面:“牛交给炊事班,你们回去找四连长报到。”
他顿了顿,突然问:“见到帕帕的人了吗?”
十五班长摇头:“连政府军都没有。”
季博达的铅笔尖在地图上戳出一个小洞:“他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