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薄雾中,帕帕残部的援军正从各个据点向平安谷疾驰。
东北方,灰石镇外三公里。
五辆满载武装分子的皮卡车碾过泥泞的土路,车斗里的士兵抱着步枪昏昏欲睡。领头车辆的驾驶员突然瞪大眼睛——路中央横着一棵被砍倒的猴面包树。
埋伏!倒车——
话音未落,两侧丛林突然喷吐出数十道火舌。政府军埋伏在此的轻机枪小组同时开火,7.62mm子弹像镰刀般收割着车斗里的生命。一个试图跳车逃生的叛军刚跑出两步,就被预设的绊雷炸上了天。
西南方,枯水河渡口。
二十名骑着摩托车的精锐护卫队正在涉水过河。这些都是帕帕花重金培养的死士,每人背上都绑着RpG火箭筒。
当队伍行至河心时,上游突然传来雷鸣般的轰响。
洪水!
政府军工兵炸毁了上游水坝。三米高的浪头像巨兽般扑来,将摩托车连人带枪卷进漩涡。侥幸抓住浮木的幸存者还没喘过气,就被岸边的枪手挨个点名。河面上很快漂满了尸体,像一群被冲散的蚂蚁。
政府军指挥部里,将军正用红铅笔在地图上划掉一个个标记。
灰石镇歼灭敌五车,枯水河淹毙二十人...参谋官念着战报,声音因兴奋而发颤,第七步兵连刚刚在煤矿路口全歼了帕帕的装甲小队!
将军走到窗前,望着正在降落的运输直升机。机舱里走出几个穿西装的观察员,胸前的金蝎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告诉前线部队,将军突然压低声音,在这个国家所有向我们开火的人,都是敌人。
伏击战仍旧在继续。
枯树村外,政府军第三小队刚在土路两侧埋好地雷,领头的中士突然被12.7mm子弹拦腰打断。五辆改装皮卡从玉米地咆哮冲出,车顶焊接的dShK重机枪喷出半米长的火舌。年轻的列兵们还没找到掩体,就被钢芯弹打成一地碎肉。一个断了双腿的士兵拖着肠子爬向引爆器,却被领头车的防撞杠碾进泥里,碎骨和脑浆在车辙印里糊成暗红色的浆。
钢骨桥哨卡的两个班政府军本有地形优势,直到叛军用汽油桶滚向桥面。燃烧的桥面照出二十多个火人挣扎的身影,惨叫盖过了河水声。防守的机枪手被活活烧成焦炭,手指仍扣在扳机上。增援的叛军踏着战友烧焦的尸体过河,靴底黏着碳化的人皮。
玛丽镇的教堂的彩窗突然炸裂,政府军第四连的临时医护站成了修罗场。帕帕的丛林猎兵用淬毒砍刀挨个补刀,伤员的血在圣像前积成水洼。有个卫生员举起输液架反抗,被三把猎刀同时捅穿,钉在十字架上晃荡了半小时才断气。神父的眼镜碎片嵌在《圣经》第23篇,正好盖住我虽行过死荫的幽谷这一句。
政府军新组建的少年兵连在香蕉林遭遇伏击。这些十四岁的孩子还不会用西方援助的m16,被叛军故意用土制霰弹枪轰烂下半身。领队的上尉看着最后一个活着的少年被绑在树干上,叛军用军刺慢慢割开他的眼皮:看好了,这就是袭击我们游击队的下场。
当叛军装甲车碾过第七检查站时,幸存的通讯兵正用血肉模糊的手指敲击电键:...需要支...车载火焰喷射器将整个通讯室烧成烤箱,融化的无线电零件和人体脂肪在水泥地上缓缓交融。三公里外都能闻到烤肉味,引来成群秃鹫在低空盘旋。
平安谷的夜幕被火光撕开了一道口子。
大金链子趴在泥沟里,金牙咬碎了嘴里的烟卷。他身后,二十多个孩子静默如鬼魅——最大的不过十四岁,最小的才刚能扛动AK-47。他们瘦小的身躯套着成人尺寸的迷彩服,裸露的脚踝上还留着镣铐磨出的血痂。
听着,小杂种们。大金链子掏出半瓶棕榈酒灌了一口,酒液混着唾沫喷在孩子们脸上,待会儿冲进去,见活的就开枪。活下来的...他晃了晃手里的钻石袋,赏这个。
凌晨三点十七分,一班二组最先遭殃。
一个民兵刚点燃的香烟突然落地——他看见灌木丛里钻出个抱着土制炸弹的男孩,最多十岁,赤脚上全是水泡。
别过——
几乎同时。
“砰。”
爆炸差点掀翻了整个机枪阵地。
远处的季博达用一颗狙击弹打断了这孩子的脖子。
二十多个童子军像鬣狗般从硝烟里冲出,手中的步枪喷吐着稚嫩的火舌。民兵们下意识抬枪,却在瞄准镜里看到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动作不由得慢了半拍。
就这一瞬的犹豫,几乎要了他们的命。
一个戴着头巾的女孩灵巧地跳过水坑。
又是“砰。”
季博达再次用一颗狙击弹解决了机枪阵地的危机。
燃烧瓶距离机枪阵地不足二十米。冲天火光中,
这时哪怕再善良的民兵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pk轻机枪在夜里喷射出一米多长的火舌。
与之相对应的炮兵阵地也陆陆续续开始了密集的点射。
大金链子趴在原地没动。
他阴笑着看童子军吸引全部火力,自己则穿上了之前在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政府军制服。
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他连滚带爬地扑进排水沟,顺着早就勘察好的路线逃向山谷。沟底的污泥灌进他的鞋底,钻石袋在混乱中不知丢到哪去了——但没关系,只要命还在。
童子军的尸体和成年叛军的尸体纠缠在一起,堆积如山的弹壳中间,人们发现了大金链子的钻石袋,里面的石头早被调包成了染血的鹅卵石。
晨光中,平安谷深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大金链子驾驶着备用的武装吉普,正疯狂驶向雨林方向。车后座上绑着六个昏迷的孩子——这是他留给下一个据点的活武器。
通往平安谷的土路弯道处,叛军的三辆武装皮卡正全速驰援平安谷。车斗里的士兵叼着烟,枪口懒散地指向天空,浑然不觉两侧山崖上的杀机。
狂龙趴在岩石后,嘴里嚼着半根肉干,眯眼盯着领头的车辆驶入伏击圈。他缓缓举起右手,猛地挥下——
**轰!**
预先埋设的地雷将首车炸得腾空而起,燃烧的车架砸在第二辆皮卡上,油箱瞬间爆裂。第三辆车的司机猛打方向盘,轮胎却碾上了三角钉,整辆车侧翻着滑进沟渠。
开火!
二班的民兵们从伪装的草丛和树枝下跃出,pK轻机枪的弹链像死神的鞭子般抽向幸存者。
狂龙指挥着二班的民兵。
“远距离射击,不要抵近。”
按照季博达教授的设伏要领,二班一组正面阻击,部署于最纵深位置,二班二组三组分列两侧,待敌军与二班一组交火后,二组三组以火力优势迅速封堵敌军后路。
这是一个神秘东方大国的最基本的战术部署,但到了非洲却是实现了降维打击的效果。
只是因为非洲军队,无论是叛军还是政府军,既没有足够的军事底蕴,知道基本的侦查技能,又没有像样的侦观设备,还没有足够的火力支撑,更没有东方神秘大国军人那种钢铁的意志。
非洲的军队和叛军都不知道一个道理,那便是,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他们都不知道,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他们根本不理解,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这些道理,他们不懂,但来自东方神秘大国的季博达知道。
季博达曾经教育过狂龙、丧彪、老鼠、小红一个道理,顺风千万不能浪,在东方神秘大国的战争史里,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曾经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僧人,就是死在顺风浪里,他在不确定是否有敌人还活着的情况下舔包,结果被土匪干掉了。
热武器的发明,让一个五岁的男孩可以动动手指就干掉从军十几年的特种兵王。
季博达记得西方超级大国就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二百人的小队就敢往驻扎着十几万叛军的陌生国家首都冲击斩首,真是不知道他们咋想的。总觉得自己有空中优势,那么大一座城市,那么多建筑物,打直升机甚至只需要轻武器集火射击。
在收到二组三组远处无后续援兵的情况下。
狂龙和一组的民兵,以不太标准的屈身快进,边走边寻找掩体,迅速接近向翻倒的车辆,远远的对着每一个还在蠕动的躯体补上一枪。
省着点弹药。他用绳子拉开了一具尸体,检查是否有可能存在诡雷后,从副驾驶座位下拽出整箱手雷,后面还有硬仗。
与此同时,在另一条路的丛林里,丧彪正像幽灵般穿行于树影之间。
三班的民兵依旧按照季博达的战术教学分散成三个阻击小组,每人负责一片扇形区域。当叛军的摩托化小队沿着河岸疾驰时。丧彪的第一声枪响几乎被引擎声掩盖——领队的军官突然栽下车,眉心多了个血洞。
接下来的三十七秒,丛林变成了立体屠宰场。
子弹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飞来:树冠、岩缝、甚至浮萍覆盖的水洼。有个叛军刚跳进河里躲避,就被一颗跟在身后的手雷炸的毫无生气,鲜血在河面扩散时,最后一名幸存者崩溃地举枪乱扫,却不知迫击炮的炮弹即将落在他身后三米处。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平安谷外围的临时营地,热浪在沙地上蒸腾出扭曲的幻影。
七个指挥组的民兵陆续归来,肩上扛着弹药箱,腰间挂着鼓胀的行军包。他们身上的迷彩服被汗水浸透,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那是汗液蒸发后留下的盐渍。
头儿,搞到了!”
领头的民兵卸下肩上的木制子弹箱,
一盒盒沉甸甸的7.62普通弹装在“铁皮罐头”里,
这个大个子黑人自己扛了两箱子弹跑了这么远,还真是不负种族天赋。
轻点了一下,两箱迫击炮弹,两箱ak47用的7.62普通弹,四箱pk轻机枪用的7.62通用弹,两箱RpG火箭弹,两箱60迫击炮弹,还有大量的食物。
个行军包解开时,一股熟悉的香气弥漫开来。
油纸包裹的熏肉干泛着诱人的油光,表面撒着非洲特有的辣咖喱粉。玉米面饼用芭蕉叶裹着,还带着炉灶的余温。最让人惊喜的是那几个竹筒——拔开塞子,金黄浓稠的野生蜂蜜水立刻勾起所有人的馋虫。
卡桑加的老镇长天没亮就起来烤饼,民兵模仿着老人佝偻的背影,非让我带上这罐辣酱,说狂龙没这个吃不下饭。
季博达拽出一块熏肉干,又拿起一块玉米饼子。
“马上把弹药和食物送到各班阵地上去。”
“是。”
几个指挥组民兵立刻扛起弹药就要走。
“等等。留下一个蜂蜜水。”
季博达嚼着肉干含糊着喊了一声。
二班阵地狂龙盘腿坐在地上,用匕首插着肉干大嚼。辣酱顺着他的下巴滴到胸前,也毫不在意。
老头儿手艺见长啊!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掰了半块饼扔给警戒的哨兵。
三班阵地。丧彪安静地靠在岩石旁,小口啜饮蜂蜜水。阳光透过竹筒,在他冷峻的脸上投下琥珀色的光斑。他忽然将竹筒倾向地面——几滴金黄的液体渗入沙土——这是丛林战士祭奠亡魂的古老仪式。
远处传来隐约的炮声,但此刻营地却出奇宁静。四十几个战士或坐或卧,享受着短暂的安宁。有人用刺刀在地上刻着季博达看不懂的奇怪符号,有人警惕的看着四周,还有个半大孩子正偷偷把蜂蜜水倒进军用水壶,想留给受伤的战友。
季博达举起竹筒,清甜的蜂蜜水滑过喉咙。
休息不忘警戒。他收起空竹筒,金属弹链碰撞声像战前的鼓点,“看看咱们的老朋友还有什么手段。”
战士们沉默地点头,继续咀嚼这份来自家乡的馈赠。他们知道,这可能是最后的平静午餐,但卡桑加的味道会陪着他们冲向枪林弹雨。
他们身后的山谷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正在烈日下发酵。有只秃鹫落在机枪架上,歪头打量着这些陌生的死者——它很困惑,为何这次没人朝它开枪。
平安谷外几十公里处,季博达望远镜也看不到的地方。
交火声十分密集,随后是震天动地的爆炸——那是政府军的武装直升机在轰炸溃逃的残兵。
大金链子跌跌撞撞地穿过灌木丛,车子已经被迫击炮炸翻,在心里嘀咕了几百遍,开车一定要扎安全带。
政府军的制服被荆棘撕成了布条,脖子上那条标志性的金链子也显得污里污气。他喘着粗气,耳朵里还回荡着平安谷的爆炸声,眼前不断闪现童子军被机枪撕碎的景象。
就在这时,前方的土路上传来引擎的轰鸣——三辆满载叛军的皮卡车正朝着平安谷方向疾驰。
大金链子连滚带爬地冲到路中央,挥舞着双臂拦车。
“停车!快停车!”他声嘶力竭地吼着,脸上的肥肉因恐惧而颤抖,“平安谷已经完了!政府军在那里埋伏了几百人!”
车上的叛军将信将疑。领头的是个满脸刀疤的老兵,眯着眼打量这个满身污泥的胖子:“你说什么?帕帕老大还在谷里!”
“我就是从那儿逃出来的!”大金链子拍着胸脯,唾沫横飞,“政府军调来了重炮!我们的人刚冲进去就被炸成了渣!现在去就是送死!”
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凑近:“听我的,先别急着送命。咱们得集结更多人,一起杀回去才有胜算!”
刀疤脸犹豫了。他回头看了看车上的士兵——这些人大多是新招募的民兵,眼神里透着慌乱。
接下来的几小时里,大金链子如法炮制。
他在十字路口拦下了两支摩托化小队,在废弃村庄里收拢了二十多个溃兵,甚至说服了一队原本要去增援的装甲车掉头。
“跟着我!”他站在一辆抢来的吉普车上,挥舞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手枪,“咱们去北边的黑石据点集合!等凑够五百人,再杀回去碾碎那群政府军的杂种!”
溃兵们像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他们中有吓破胆的逃兵,有被击溃的残部,甚至还有几个迷路的政府军叛逃者。大金链子来者不拒,嘴里喊着“为帕帕报仇”,心里却盘算着怎么用这群炮灰给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夕阳西下,大金链子的“大军”已经膨胀到近三百人。他们乱哄哄地涌向黑石据点,却不知道那里等待他们的不是援军,而是死亡。
将军的指挥车距离平安谷还有十七公里时,三辆黑色越野车横拦在路中央。穿西装的东方代表站在车旁,身后是四名不苟言笑的警卫,以及——
**一头架在烤架上的全羊。**
金黄的羊皮滋滋冒着油花,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霸道地钻进装甲车的缝隙。
将军舟车劳顿。代表微笑着拉开车门,不如先尝尝我们东方神秘大国厨子的手艺?
将军的指节捏得发白,但当他看到代表手上上闪烁的卫星定位信号——那是直通总统府的紧急通讯器——最终阴沉着脸下了车。
回到政府军大本营。
野战餐厅里,水晶杯盛着琥珀色的山葡萄酒。代表亲自切下一块羊肋排,肥瘦相间的肉块在青花瓷盘里颤巍巍晃动。
“东方第一神山葡萄园,1982年。代表举杯轻碰将军的杯沿,用神山的雪水灌溉。
将军的叉子狠狠扎进羊肉,汁水溅在餐桌上。远处隐约的炮声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但每当他试图起身,代表就会轻咳一声——
第一次是满载青霉素的卡车,
第二次是二十台柴油发电机,
第三次干脆开来整车的葡萄酒。
每次车停稳,恰好是十分钟。
代表就微笑着递上新菜单:尝尝这个松茸炖走地鸡?
酒过三巡,将军发现自己的卫兵都换上了东方制式的保暖靴。参谋官正偷偷往口袋里塞东方神秘大国最昂贵的香烟,连他最信任的副官都在把玩一款崭新的机械表。
其实平安谷的矿产,代表用餐巾擦着嘴角,更适合我们的开采技术。
将军突然摔碎酒杯,鲜红的酒液像血一样泼在地上。但当他冲到门口,最新抵达的物资车正在卸货——
三百套迷彩服。
这时营地的大门再次打开了。
满满一车精米。
东方神秘大国代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温柔如刀:将军快下达卸车的命令吧,下一车物资马上就到了。
当将军出来上厕所时,最后一辆物资车正卸下活羊——整整一车肥羊,咩咩叫着涌进基地。炊事兵看得眼睛发直,这些羊够整个基地吃很长时间了。
参谋官小声汇报:平安谷的枪声...停了。
将军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战场,突然抢过通讯器:所有单位撤回!立刻!
他没看见的是,东方代表转身就拨通了某个卫星电话:已经摆平了。
电话的另一头:“我们这么做会有足够的回报么?”
坐上越野车。
神秘东方大国代表微微一笑:“祖国东北的粮库倒一次仓的标准损耗足够撑爆这个国家所有军阀和政客的胃。”
电话的另一头:“但攻打帕帕大本营的军队并不是政府军。”
神秘东方大国代表点燃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那就是帕帕的问题了,如果他不能成为这个国家的第二强武装力量,我们可以马上转而资助现在攻击他的那支队伍。”
电话的另一头:“如果,帕帕能够顶住这次进攻,而攻击帕帕的力量又能够存活下来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同时与这个国家排名前三的武装力量成为鹏宇。”
神秘东方大国代表深吸了一口香烟。
微微一笑。
似乎是自言自语道。
“那就要看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