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您不要生气,窝学!”
“只要你愿意教,窝就学!”
多多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张夫子。
张夫子捻着胡子,得意的看向李晋。
“怎么样?郡主愿意学!哈哈!”
“你再气老夫,也没有用,哼哼哼!”
李晋故意叹息一声。
其实每个有手艺的人,都会留一手。
这个是古往今来的惯例。
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所以,很多当师傅,都会把自己保命的手艺藏着,不教给徒弟。
刚才,他是故意挑衅张夫子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张夫子心甘情愿的,把压箱底的东西,教给多多。
虽然,他之前也劝过张夫子。
但是,李晋没有把握,张夫子是不是已经倾囊相授了。
结果,他这么一诈!
果然,给诈出来了。
这人哪,真是不会听人劝的。
只有他觉得有利的时候,他才会愿意。
李晋是压根一点都不担心,张夫子看破他的手段。
因为,多多很聪明!
张夫子教她东西,只是会让多多少走弯路而已。
以多多的悟性,即使没有张夫子,假以时日,一样能够超越张夫子。
今天的事情,看来也是好事。
至少让张夫子明白了,他如果继续藏拙,那么将来就会后悔莫及!
他帮了多多,其实也变相的帮了张夫子。
李晋心里的想法,张夫子在一旁很快也醒悟过来了。
毕竟,他岁数不小了,经历过太多事情,也看过不少。
这些浅显的道理,如果他都不懂的话,就白活了!
不过,张夫子可没想过要给李晋道谢。
臭小子,为老不尊,他才不会感谢他!
哼哼!
多多看两个夫子不再争吵,她这才坐了下来。
平阳王告诉过多多,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张夫子教给她的东西,已经比很多夫子教的多很多了。
而且,多多听平阳王说,普通人想要学医,必须要先给大夫当牛做马三年。
然后,师傅才会按照资质教一些基础的东西。
也许学个三五年以后,师傅才会真正的教授医术。
这几年,必须要帮师傅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医馆里的学徒,还要帮着打杂。
很多人,学了十几年,才学了一个皮毛而已。
就算是有天赋,师傅不教,你也是没有办法入门的。
张夫子教她的东西,已经多了很多。
多多很知足。
至于其他的,多多没有奢望。
平阳王告诉过她,她岁数小,入门以后,慢慢的琢磨,一定能琢磨透彻。
多多双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哎呀!窝的药!”
多多懊悔的叫了一声。
“什么药?”李晋一头雾水。
“窝想要抓一些做麻沸散的药材,可是,今天光顾救人去了,忘了抓。”
多多一脸懊悔。
“麻沸散?你怎么想要做那个?”张夫子有些奇怪。
多多眨了眨眼睛,她不自觉的抠了抠手心。
“嗯、嗯,窝想把银针放到麻沸散里煮。”
“然后浸泡一段时间,再在人的身上扎针。”
“窝想知道,麻沸散会不会对人起作用?”
多多最初有些忐忑,可是后面越说越流畅。
张夫子捻着胡子,频频点头。
“这个想法不错,如果可以成功,那就可以麻醉部分经络,而不是整个人都不醒。”
多多使劲点头。
“对!窝也是这么想的!”
“窝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用银针想麻醉哪根经络,就能做到!”
张夫子很是赞同,他立刻对着外面的车夫说。
“去最近的医馆。”
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然后,马车准备掉头。
“不用,继续回王府!”李晋冲着车夫吩咐。
马车停下来,外面传来车夫小心翼翼的声音。
“请问,究竟是回王府,还是去医馆?”
李晋往窗外探出头,喊了一声。
“石头!”
“哎!”
石头很快跑过来。
“等一下,”李晋看向多多。
“郡主,您可有方子?”
多多急忙点头,她从袖子里,拿出药方。
张夫子拿过去看了看,他点头。
“嗯,的确是麻沸散的方子。”
李晋拿过去,从窗子递给石头。
“这个方子,你拿好了,千万不能 弄丢。”
石头坚定的点头。
“你去医馆,让掌柜的照着这个方子抓一副药回来。”
李晋从荷包里拿出一角银子,递给了石头。
“这个是药费,不要丢了!”
石头看见一角银子,他愣住。
然后,他看向李晋,他不敢相信,李晋竟然拿这么多银子给他!
“这些银子抓一副药,绰绰有余。”
“还有,你抓完药,自己回府。”
“平阳王府可知道?”李晋问。
石头再次愣住,然后,他使劲的点头。
“知道!门口有两对特别大的石狮子!”
石头没有想到,买他的人,竟然是平阳王府的郡主。
他还以为,郡主是一个名字。
交代完,马车缓慢的离开。
石头拿着药方,捏着银子,看着离去的马车,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他现在终于明白,李晋说他掉进了福窝是什么意思?
石头的眼眶忽然一酸。
一定是他爹在地下保佑他,要不然,他怎么会有如此机运?
不行!他一定要回去和母亲和奶奶说一声。
他要让奶奶一定按着郡主说的去做!
石头想明白以后,他把药方和银子仔细的放到了胸口。
然后,他按着胸口,就朝着家的方向飞奔。
马车里,张夫子摇头。
“唉!人心不古,李夫子,你竟然这么轻易相信别人!”
“你把方子和银子都给了他,他还不赶紧逃?”
“反正,你手里的卖身契,又没有在官府备案。”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张夫子冲着李晋一脸的惋惜。
李晋看着石头朝着家里飞奔的背影,他反而露出了笑容。
“如果一点银子就能试探出人品,那损失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总比后面才发现这人不妥当,来得更好一些吧?”
“大不了,我就当我这十几两银子做了慈善了,我还积德了呢!”
多多听着两个夫子的争论,她看着石头里去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