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
是留？
此刻的决断竟有千斤之重。
他对于张道陵是非常信任的，他早就说过这个人运势极佳，每一步看似心惊动魄，实则一环套一环，每一步走得激吻。
可是，梅奥医院，这所全球顶级医院的眼科大拿，他也是付出极大代价才请到的。
真的要放弃吗？
“爸！咱们回家吧！”
两人的对话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王承勋。
因为时差的原因，张道陵这边刚到傍晚，美利坚已经是黎明了。
“儿子，你醒了！”，李丽赶紧上前扶住王承勋，还责备地白了王鹏一眼。
“妈！我没事！”王承勋摸索着李丽递过来的衣服，开始穿外套。
王承勋的视力下降的很快，这才多久，就从视力盲区，变成了一些细小的东西全是模糊的像素块，甚至连走路都小心翼翼地。
“承勋，刚刚爸爸接到一个电话，沁县有人手里有一株宝药，能治你的眼睛。他说只有一天的时间，能用，过期不候。但是今天又约了梅奥的眼科专家给你诊治！你看？”
“爸！您从小就教过我，沉默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已有损失不参加当期决策！这个道理，你早就明白，怎么会犹豫呢？”
王鹏望着这个不论外形、见识、学识都优秀的极点的儿子。
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他即将失明的事情。
美玉无瑕，一旦有了瑕疵，这个瑕疵就会被无限放大。
“好！爸听你的！”
“可是？”李丽还想再看一眼专家，毕竟她更相信帮助过很多人恢复视力的专家，不相信张道陵的偏方。
“妈…没什么可是的，我就是学医的，听了这么多专家讲的，我对这个疾病也有所了解。看专家是没有用的，实在没有办法，我就领养只导盲犬！一样能活得很好。”
李丽看着这么懂事的儿子，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泪珠滴在王承勋手背上。
“妈，你怎么又哭了，你可不能像祥林嫂一样哭瞎了眼睛。你说过万一我失明了，你就是我的眼！”
“妈不哭，妈不哭！”
可是眼泪却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擦也擦不干，捂也捂不住。
王承勋最近在手机上搜索的最多的，不是如何治疗眼底黄斑变性？
而是成为盲人如何生活？
加的最多的群，就是视力下降的盲人群。
王鹏得到儿子的支持，也不再犹豫，立马订了回国的机票。
带着复明的希望，一家三口，飞越大洋，横跨数国，赶回沁县。
……
孙老板眼神中带着复仇的喜悦，挂断了他姑父打来的电话。
“瑾儿，瑾儿，你姑父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
孙老板转身握住孙瑾纤细的胳膊，不停地摇晃。
“爸！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孙老板迅速从强烈的喜意中冷静下来。
“瑾儿，你先去京都一趟，你老姑父在那等你！一定要将那一批国宝完好无缺地交到白老手里，损失一件咱家都赔不起。至于吉祥斋，就让老夫陪他们好好玩玩！”
“爸！真的要这样吗？一旦露出造假的手段，咱们两家可能两败俱伤啊！”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我想停就能停下的。你看着吧，吉祥斋狼子野心，那老不死还会对我们下手的。瑾儿，为父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改变你优柔寡断的毛病？”
孙瑾面露愁苦，对于自己父亲的复仇计划，心中满是担忧。
她也知道，自己是她父亲的软肋，继续待在沁县，孙老板难免畏手畏脚。
所以，孙老板才将她支走！
孙瑾独自一人，坐上了去京都的大巴！她眼神里满是担忧。
有人回来，有人离开。
在故乡这片土地上，人们往往返返。
犹如置身在命运的长河中，起起伏伏。
……
张道陵给王老板打完电话，就等明天去舜王坪摘那重华草了。
至于张道陵为什么说得那么紧急？
还只给一天时间。
原因是，这样才能显示出王老板花的两千万值得。
就像磨磨蹭蹭开锁的，瞧瞧捶捶修车的！
十秒钟给你弄好，你反而不乐意掏钱了。
要知道升米恩，斗米仇！
张道陵可不相信自己能比得上他儿子，在王老板心中的地位。
张道陵现在也就借着吕瑶的名义，在王老板面前狐假虎威。
以及那虚无缥缈的系统好感度。
要不然，张道陵打死也不会联系身价上亿的大老板。
别看王老板见到人都是笑嘻嘻的，但是在商海中拼杀出来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
那种人狠起来，一点不比草原上掏肛的鬣狗差。
……
说到鬣狗，骑车路过菜市场的张道陵，立马闻见了菜市场烤肥肠的香味。
该说不说，人生无常很受伤，但大肠包小肠很美味。
他下车买了两根烤肥肠，又买了刚出锅的热馒头，打包了一份炖烂糊的红烧肉，骑上车直奔王玉租的房子。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小妹妹……玉儿，玉儿！开门。”
张道陵哼着歌敲响了王玉的门。
他刚敲了两声，大门一下子就打开了，一个小人从里面扑了出来，撞进张道陵的怀里。
王玉可没有那么好的缓冲，撞得两人龇牙咧嘴。
“呜呜呜～”
“咋哭了，撞疼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没有人欺负我，就是太想你了，还有胸口也稍微有点疼”
张道陵拿头抵住她的脑袋，笑着道。
“让你皮！以后还敢不敢了，哥哥给你揉一揉。”
“嘻嘻！”
“乖，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你喜不喜欢吃？”
“只要是哥哥买的，我都爱吃。”
张道陵原本想把她放下，可是没有想到王玉竟然不想从他身上下来，死死抱着不松手。
见她这么依恋自己，张道陵笑着摇摇头，将手上的饭菜放到餐桌上，双手抱住她的屁股，颠了颠她。
“你呀！还是太瘦了，还是得多吃一点！今天给你搞个肉夹馍吃。”
热腾腾的馒头里面夹上炖的烂乎乎的红烧肉，里面混点蒜片、青椒。
一口下去，肉香、面香、蒜香，几种味道完美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复合香气。
肉夹馍到哪，香气就跟到哪！
它能从嘴唇香到牙齿，顺着舌尖进入喉咙，最后到达胃里。
偶尔中间还有一两个小惊喜，蒜片和青椒脆嫩的口感，就像夏天吃的那一口，爷爷从水井里捞起来的冰镇西瓜，腊九寒冬，那一碗，妈妈给你端地热腾腾的汤面。
解腻又舒服。
两人大口大口吃着肉夹馍，偶尔还来一口烤得滋滋冒油，香气扑鼻的烤肥肠。
最后打一个饱嗝，那种复合香味再从胃顺着食道回到鼻腔。
那叫一个爽！
王玉一口，张道陵一口，王玉再一口，幸福在两人之间打起了乒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