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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种没睡醒的慵懒,透过稀疏的枝叶,斑驳地洒在林凡(黄猿限定版,虚弱限定皮肤)的脸上。

他依旧呈“大”字形瘫在草地上,姿势与昨日被树皮腌渍时别无二致,只是地点从粗糙的树杈换成了相对柔软的草地。

昂贵的黄色条纹西装(破布限定版)如同被揉皱的咸菜干,沾满了草屑、泥土,还有几片不知名的落叶,顽强地挂在身上。

一只皮鞋不知所踪,另一只勉强挂在脚上,破洞的袜子露出一个大脚趾,在晨风中微微颤抖。

鼻梁的肿胀消了一些,但依旧隐隐作痛。

胸腔的闷痛感倒是减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极度虚弱。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疲惫感,连抬眼皮都觉得费劲。

【光子能量恢复:5%…缓慢充能中…预计完全恢复时间:8小时。】

【身体状态:深度虚弱(肌肉酸痛、精神萎靡)。建议:继续躺平,勿作死。】

【扮演度:30.0%(稳如老狗)。】

林凡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茶色墨镜歪斜地挂在脸上,镜片蒙着一层薄薄的晨露。

他望着头顶那片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湛蓝得过分的天空,内心一片荒芜。

光速十秒真男人?值?

值个屁!

现在跟条被晒干的咸鱼有什么区别?还是被娜美偷走钱包的那种!

阿龙那口喷得老高的鲜血和憋屈到极致的咆哮,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林凡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口袋——空的!

连个钢镚都没有!

别说赔偿阿龙的修船费(那得是天文数字!),他现在连买条裤子的钱都没有!

这身破西装,再折腾下去,怕是要直接进入“皇帝的新装”阶段了!

“地图……”林凡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干涩的音节。

当务之急,是搞到一份东海地图!

搞清楚自己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然后规划一条最省力(最省钱)的路线,去伟大航路找战国报销(划掉)述职!

顺便……嗯,申请点工伤补助和服装损耗费。

可地图从哪来?

抢?不符合大将(假装)的身份。

买?身无分文。

难道又要去哪个村子打零工?

想想老约翰的屋顶和那半截扁担,林凡就觉得肩膀又开始幻痛。

就在林凡对着天空自怨自艾,琢磨着是不是该去海边抓几条鱼换钱时——

“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点刻意收敛的脚步声,从旁边的灌木丛中传来。

林凡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虽然身体动不了)。

经历了一连串的麻烦(海贼、鱼人、克比、摩根),他现在对这种鬼鬼祟祟的动静格外敏感!

他努力转动眼珠,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声音来源。

只见灌木丛的枝叶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拨开,露出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那是一个少女。

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头如同燃烧的夕阳般的橘红色短发,在晨光下跳跃着活泼的光泽。

脸蛋小巧精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如同绿宝石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正扑闪扑闪地,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混合着好奇、天真和……一丝丝狡黠的光芒,打量着瘫在地上的林凡。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无袖背心和热裤,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和长腿,脚上是一双看起来就很利落的凉鞋。

肩上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上面还沾着些泥土和草叶。

少女的目光扫过林凡那身破败不堪却依旧扎眼的黄西装,扫过他那歪斜的墨镜,扫过他苍白虚弱的脸色,最后落在他那只破洞袜子露出的大脚趾上……

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难以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 快得如同错觉。

但林凡捕捉到了!

那绝不是单纯的同情或好奇!

那眼神……像极了饿狼看到了肥羊!

像极了……娜美看到了财宝?!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一个橘红色头发、绿眼睛、擅长偷盗和诈骗的少女形象瞬间蹦了出来!

“小贼猫”娜美?!

她怎么会在这里?!

阿龙的地盘不是可可亚西村吗?

难道自己虚弱到连方向都搞错了?!

“这位……大叔?”娜美开口了,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语气充满了“天真无邪”的关切,“您……您没事吧?怎么躺在这里?需要帮忙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如同受惊的小鹿般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动作自然流畅,毫无破绽。

林凡:“……”

他努力想挤出一个黄猿式慵懒的笑容,结果因为脸部肌肉僵硬和虚弱,只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表情。

内心警铃疯狂作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是娜美!

“没……没事……”林凡的声音干涩沙哑,努力想坐起来,结果刚撑起一点身子,手臂一软,又“噗通”一声摔回草地上,溅起几根草屑,显得更加狼狈。

“哎呀!您别乱动!”娜美立刻惊呼一声,小跑着过来,蹲在林凡身边,那双绿宝石般的大眼睛里瞬间盈满了“真诚”的担忧,“您看起来伤得很重啊!是遇到海贼了吗?还是摔跤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扶林凡,但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林凡那空空如也的口袋和唯一那只破皮鞋。

林凡内心冷笑:演!接着演!奥斯卡欠你十座小金人!

“咳咳……一点……小意外。”林凡干咳两声,索性放弃挣扎,继续瘫着,用破风箱般的嗓音说道,“小姑娘……这附近……有城镇吗?或者……卖地图的地方?”

“地图?”娜美的眼睛瞬间亮了!

如同黑夜中点燃的烛火!

那光芒亮得让林凡心里发毛!

她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极其甜美、极其热情的笑容,仿佛林凡问到了她最擅长的话题!

“您需要地图呀?太巧了!”娜美一拍手,动作充满了少女的雀跃,“我正好有呢!而且是整个东海最详细、最精准的航海图哦!是我……呃……我爷爷!对!我爷爷是个老航海士,花了一辈子心血绘制的!” 她煞有介事地说着,同时飞快地从自己肩上的帆布包里掏出了一卷……看起来就很旧、边角磨损、甚至沾着几点可疑油渍的羊皮纸卷!

娜美小心翼翼地将地图展开一角,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指着上面几条歪歪扭扭的线条和几个模糊的标记(林凡眼尖地瞥见某个岛屿的名字好像拼错了?):“您看!这是橘子镇!这是谢尔兹镇!还有罗格镇!伟大航路的入口颠倒山都标得清清楚楚呢!有了它,在东海绝对不会迷路!”

林凡看着那卷“爷爷的心血”,眼角抽搐了一下。

这玩意儿……看起来像是刚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古董,或者……昨晚才用炭笔临时赶工出来的赝品?

“嗯……看起来……不错。”林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感兴趣,实则内心在咆哮:糊弄鬼呢!

“对吧对吧!”娜美仿佛得到了巨大的肯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如同盛开的向日葵,“我看大叔您气度不凡(指破西装),又受了伤,肯定是急需地图的!这样吧!”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咬了咬下唇,露出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本来这种家传之宝是不能卖的……但是……看您这么需要,我就……就收您个成本价!十万贝利!您看怎么样?”

十万贝利?!

林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就这破纸?十万?!

你怎么不去抢?!

阿龙都没你黑!

“十万?”林凡的声音因为虚弱和震惊而更加干涩,“是不是……太贵了点?”他试图挣扎一下。

“贵?!”娜美立刻瞪大了那双绿宝石眼睛,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委屈”,“大叔!这可是我爷爷一辈子的心血啊!是无价之宝!十万贝利已经是跳楼吐血价了!您知道现在一张好地图在黑市上要多少钱吗?而且……”她话锋一转,目光“担忧”地扫过林凡破败的西装和那只破洞袜子,语气带着点“同情”和“为你着想”,“您看您这身行头……肯定也是落难了,急着找路吧?有了这张图,您能少走多少冤枉路,省下多少时间和……呃……修鞋的钱啊!”

林凡:“……”

杀人诛心啊!

连老子破鞋都拿出来说事了!

他看着娜美那张写满“童叟无欺”和“错过后悔一辈子”的精致小脸,再感受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和虚弱无力的身体,一股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憋屈感和“老子认栽”的摆烂情绪涌了上来。

打?打不过(现在)。

骂?不符合人设。

讲价?跟娜美讲价?不如跟巴基讨论人生哲学!

“行……行吧……”林凡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虚弱得像蚊蚋,“十万……就十万……”

“太好啦!”娜美瞬间笑靥如花,如同偷到鸡的小狐狸,“大叔您真是爽快人!”她飞快地将那卷“家传宝图”塞到林凡手里,动作快得生怕他反悔。

林凡捏着那卷粗糙油腻的羊皮纸,如同捏着一块烫手山芋。

他张了张嘴,想说“钱……回头给你”,但看着娜美那双闪烁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精光的绿眼睛,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娜美仿佛看穿了林凡的窘迫,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无害:“大叔~您是海军的大人物吧?(指黄西装)肯定是有身份的人!这样,您给我打个欠条就行!签上您的大名——波鲁萨利诺!我信得过您!等您回到海军本部,随便派个小兵给我送来就行!”她变戏法似的又从帆布包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边缘还带着毛边、疑似从某个旧账本上撕下来的纸片,和一支秃了毛的羽毛笔! 动作行云流水,业务极其熟练!

林凡:“……”

他看着递到眼前的欠条和秃毛笔,又看看娜美那张纯真无邪、仿佛在说“快点签嘛大叔”的笑脸,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破袜子那只)直冲天灵盖。

签!欠条!

堂堂海军大将!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忽悠着签十万贝利的欠条!买一张明显是假货的地图!

这要是传出去……战国怕不是要直接把他塞进海军大炮里发射到月亮上去!

【扮演度:30.0% → 29.5%!(遭遇智商碾压与经济诈骗,角色威严(及智商)遭受打击!)】

又跌?!

林凡眼前一黑。

这娜美是行走的扮演度粉碎机吗?!

看着娜美那副“不签别想走”的架势,再想想自己虚弱的状态和可能还在附近游荡的阿龙……

林凡内心悲鸣一声,颤抖着伸出那只没破袜子的手(好歹体面点),接过了那张皱巴巴的欠条和那支秃毛笔。

笔尖触碰到粗糙的纸面,如同千斤重。

林凡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主要是演技),在欠条上歪歪扭扭地签下了……“波鲁萨利诺” 五个大字!

字迹潦草得像被螃蟹爬过,充分体现了一个重伤员(假装)的虚弱无力。

“给……给你……”林凡如同丢掉烫手山芋般把欠条塞给娜美,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肉疼)。

娜美接过欠条,仔细看了看那如同鬼画符般的签名,脸上绽放出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地将欠条折好,如同收藏稀世珍宝般放进帆布包最里层。

“谢谢惠顾啦,大叔!”娜美站起身,对着林凡甜甜一笑,绿眼睛里闪烁着大功告成的光芒,“祝您早日康复,一路顺风哦~地图拿好,千万别弄丢了,很珍贵的!” 说完,她像只轻盈的橘猫,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声清脆的鸟鸣。

林凡瘫在草地上,手里捏着那卷散发着可疑气味的“家传宝图”,望着娜美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语。

海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动了他破西装的下摆。

半晌。

林凡才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手,慢悠悠地推了推鼻梁上歪斜的茶色墨镜。

然后,他用一种极其微弱、带着点被掏空后的麻木、又努力想维持慵懒、结果听起来更像是牙疼的声调,对着空无一人的草地,小声地、咬牙切齿地嘟囔了一句: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啊~”

【滴!成功交易(被坑)东海地图(伪)一份!】

【扮演度微幅提升:29.5% → 30.0%!(宿主在巨大经济损失下,依旧维持黄猿式无奈吐槽,贴合角色精髓!)】

【系统备注:十万贝利学费已交,望宿主牢记教训(虽然可能没用)。】

林凡听着脑中系统的“安慰”,感受着口袋里那份假地图粗糙的触感……

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内心,只剩下一个在贫穷、诈骗、假地图和巨额欠条中彻底升华的念头,如同魔咒般反复吟唱:

“武德?呵……这破班上的……工资……又不会涨……娜美……你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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