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踩着几粒格外欢脱的金色光粒子，慢悠悠地“滑行”在通往托特兰王国的航线上。
脚下的蔚蓝大海如同铺开的巨大果冻，阳光（经过光粒子折射后显得格外柔和温暖）洒在身上，带着股刚出炉面包的暖意。
他裂痕墨镜后的眼神放空，意识深处正循环播放着《新世界甜点图鉴大全（幻想版）》，从奶油泡芙山到巧克力瀑布河，从果酱喷泉到会唱歌的慕斯蛋糕林…
鼻尖仿佛已经萦绕着托特兰那甜腻到发齁的诱人香气。
“工伤补偿…甜点自助…无限续杯…”林凡小声嘟囔着，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老饕即将踏入米其林三星后厨的愉悦弧度。
他甚至无意识地摸了摸干瘪的口袋，盘算着待会儿是先用“光速消化”清空胃袋，还是直接用光子化打包比较高效。
就在他即将把“奶油舒芙蕾云朵”加入幻想菜单的瞬间——
布鲁布鲁布鲁——！！！
布鲁布鲁布鲁——！！！
一阵急促到仿佛催命符般的电话虫铃声，毫无征兆地、极其粗暴地撕裂了海风的宁静和林凡的甜点幻想！
林凡裂痕墨镜后的眉头极其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
不是被打扰的不爽，而是…一种“年终总结会前被老板查岗”的、条件反射般的厌烦。
他慢悠悠地停下“飘行”，身体如同羽毛般悬浮在海面上方几米处。
低头，目光极其不情愿地扫向自己破旧G-5制服的口袋——那里，一只造型古朴、壳上刻着海军海鸥标志的黑色电话虫，正疯狂地震动着！
虫壳上的拟真表情，此刻正完美复刻着一张眉头紧锁、法令纹深重、充满了“加班费又被克扣了”式严肃和不满的老脸！
正是海军元帅——战国！的专属联络电话虫！
林凡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掏出了那只还在疯狂“布鲁布鲁”的电话虫。
他甚至还用那只光着的脚丫子，在海面上极其敷衍地划拉了一下，仿佛在驱赶什么不存在的海藻。
“莫西莫西…”林凡接通电话，那标志性的慵懒气泡音响起，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战国桑…这个月的工资条…发了吗？”
电话虫那头沉默了两秒。
紧接着！
“波！鲁！萨！利！诺——！！！”一声混合着极致怒火、恨铁不成钢和浓浓疲惫的咆哮，如同炸雷般从电话虫那张拟真老嘴里爆发出来！
声音之大，震得林凡手中的电话虫都抖了三抖，连带着林凡裂痕墨镜都微微下滑了一厘米！
“发工资？！你还有脸问工资？！”战国的咆哮如同连珠炮，裹挟着海军本部最高办公室的怨念，狠狠砸向林凡的耳膜，“德雷斯罗萨！整个德雷斯罗萨都传遍了！王下七武海多弗朗明哥倒台！鸟笼笼罩！海军大将‘佛系’参战！全程挡刀！躺尸！戳胸肌！拍灰！然后光速下班？！还说什么‘工伤’？！‘考察报告’？！‘保持中立是职场生存之道’？！！”
电话虫那张老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唾沫星子（拟真水雾）都喷到了林凡的裂痕墨镜上：
“你知道世界政府那帮老家伙现在怎么说我们海军吗？！说我们海军大将上班摸鱼！战场打卡！消极怠工！比隔壁cp0的鸽子还准时下班！！”
“你知道萨卡斯基那混蛋在办公室拍碎了几张桌子吗？！他嚷嚷着要给你记大过！扣光全年奖金！送去推进城挖土豆！”
“你知道鹤参谋为了给你擦屁股，写了多少份‘情况说明’吗？！她老人家头发都白了几根！”
“还有！那个被你戳了胸肌的草帽小子！他现在悬赏金又涨了！整个新世界都在传是海军大将‘友情助攻’！你…”
战国连珠炮般的咆哮足足持续了半分钟，林凡裂痕墨镜后的眼神却始终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点“老板更年期又犯了”的了然。
他极其自然地抬起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被震得有点痒的耳朵，顺便把滑落的墨镜推回原位。
等战国的咆哮稍微停顿（疑似换气），林凡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点“知道了知道了”的敷衍：
“哎呀呀…战国桑…”
林凡的声音依旧慵懒，仿佛刚才那顿咆哮只是拂面微风，
“火气别这么大…容易长结节…”
他顿了顿，裂痕墨镜后的目光扫过远处海平线上隐约出现的、如同巨大多层蛋糕般的岛屿轮廓（托特兰王国！），语气更加心不在焉，
“德雷斯罗萨…那地方…卫生条件太差…考察环境恶劣…工伤在所难免…”
“至于草帽小子…”林凡仿佛想起了什么不重要的小事，随意地摆了摆手（虽然对方看不见），“年轻人…恢复力强…戳一下…有助于…嗯…胸部发育？”
电话虫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仿佛被口水呛到的咳嗽声！
紧接着是更加狂暴的拍桌子声！
“波鲁萨利诺！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战国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马林梵多！写十万字深刻检讨！然后去新兵营当三个月教官！好好反省你的工作态度！”
林凡裂痕墨镜后的眉头极其极其轻微地皱了一下。
十万字？新兵营？三个月？这比big mom的思食症还可怕！
“检讨…教官…”林凡小声重复着，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情愿，“战国桑…这处罚…有点重啊…”
“重？！这已经是看在你多年…划水…咳咳，苦劳的份上从轻发落了！”战国似乎稍微冷静了一点，但声音依旧严厉，“不过…现在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电话虫那头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而郑重，甚至带上了一丝…诱拐？
“世界政府高层…对萨卡斯基过于激进的行事风格…颇有微词。”战国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充满了办公室政治的暗示，“而库赞那小子…整天骑着自行车不知道去哪摸鱼…更不靠谱！”
“海军本部…需要一位…资历足够、实力强大、更重要的是…懂得平衡！懂得审时度势！懂得…嗯…‘职场生存之道’的元帅！”
战国图穷匕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波鲁萨利诺！回来！接任海军元帅之位！”
海军元帅！
海军本部的最高权力！掌控世界政府直属的海上最强暴力机器！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顶点！
电话虫那张老脸此刻充满了“组织需要你”的郑重和期待，仿佛在宣读一份神圣的委任状。
海风似乎都停滞了。
林凡悬浮在空中，裂痕墨镜后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没有狂喜，没有激动，甚至没有惊讶。
只有一种…“甲方想用升职加薪骗我签卖身契”的了然和…嫌弃。
他慢悠悠地抬起手，用小拇指…极其认真地…掏了掏另一只耳朵。
动作专注得仿佛在进行精密手术。
然后，林凡那标志性的、慵懒到能噎死人的气泡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你仿佛在逗我”的困惑，精准地砸进电话虫的听筒：
“元帅？”
林凡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楼下早餐铺的包子涨价，
“元帅…要加班到深夜吧？”
战国：“？？？” 加…加班？！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林凡仿佛没感觉到电话虫那头的呆滞和即将爆发的火山，继续用他那慢悠悠的、如同老教授算账的腔调，开始了灵魂剖析：
“文件…要批到天亮…”
“会议…要开到秃顶…”
“萨卡斯基要闹…库赞要溜…卡普要闯祸…七武海要造反…四皇要搞事…天龙人要擦屁股…”
林凡一条条数着，语气越来越沉重，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黯淡无光的社畜生涯，
“全年无休…”
“24小时待命…”
“连去食堂抢个鸡腿…都要被投诉‘元帅带头插队影响海军形象’？”
林凡最后总结道，裂痕墨镜后的眼神充满了“这火坑谁爱跳谁跳”的坚定，
“这活儿…”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那句注定要载入海军本部耻辱柱的暴击：
“…狗都不干！”
噗——！！！
电话虫那头传来一声清晰无比的、仿佛老血喷在办公桌上的声音！
紧接着是剧烈的、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和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咔嚓”声！
“波！鲁！萨！利！诺——！！！！”战国的咆哮彻底失控！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震得林凡手中的电话虫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你这混账！目无军纪！消极怠工！侮辱上级！我…我…”
“咔嚓嚓——！！！”
一声更加清脆、更加惨烈的碎裂声，猛地从电话虫内部爆发出来！
只见林凡手中那只黑色电话虫，壳上那张拟真的、属于战国的老脸表情瞬间凝固！
紧接着，一道道清晰的裂痕如同蛛网般，以那张愤怒扭曲的脸为中心，疯狂蔓延！瞬间布满了整个虫壳！
“吱——！！！”电话虫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物理意义上的！）！
然后！
哗啦——！！！
整个电话虫，如同一个被巨力捏碎的劣质玻璃工艺品，在林凡手中…彻底爆裂开来！
细小的黑色碎片混合着不明液体（疑似电话虫口水？）四散飞溅！
甚至有几片沾到了林凡破旧制服的袖口和那歪斜的裂痕墨镜上！
林凡慢悠悠地摊开手掌。
掌心只剩下一小撮冒着青烟的焦黑碎片，以及…一根还在微微抽搐的、疑似电话虫天线的可怜金属丝。
海风拂过，吹散了最后一点青烟和焦糊味。
林凡裂痕墨镜后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带着点“终于清净了”的释然。
他极其自然地甩了甩手，将掌心的碎片残骸甩进下方的大海，顺便在海水里极其敷衍地涮了涮沾上不明液体的手指。
他低头看了看袖口和墨镜上沾着的零星碎片和可疑水渍，眉头极其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仿佛在嫌弃弄脏了工作服。
然后，林凡抬起头，裂痕墨镜后的目光，平静地望向海平线上那座越来越近、散发着诱人甜香气息的巨大蛋糕岛。
他甚至还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可能是刚才幻想甜点的后遗症）。
“元帅？”
林凡对着空气，极其轻微地嗤笑了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嫌弃和不屑，
“谁爱当谁当…”
他脚下光粒子瞬间变得活跃而璀璨，托着他的身体，如同归巢的倦鸟，朝着那片散发着奶油、巧克力和果酱芬芳的梦幻之地…加速“滑”行而去！
“…我的自助餐券要过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