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小小一脸肉痛地抱着那柄名为“无痕”的飞剑，仿佛抱着一块烫手山芋，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小洋房。
她家如今被血屠子砸得一片狼藉，虽然父母已被政府妥善安置，但有些东西还是得回去收拾一下——比如，看看那只身价暴涨到“一千八百万”的大黑耗子还健在否。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看着怀里这柄“元婴级”的飞剑，心里直犯嘀咕。
“要不……试试这玩意的成色？”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难以遏制。
她尝试着向飞剑注入一丝灵力，想象着自己御剑飞行、睥睨众生的潇洒姿态。结果，体内的灵力如同开闸洪水，瞬间被抽空，而那柄“无痕”剑却像是石沉大海，连个光都没闪一下，纹丝不动。
灵小小：“……”
她感觉双腿发软，差点当场跪下。
所以，这玩意儿在我手里，就是个连启动都启动不了的破铜烂铁？！
内心瞬间被巨大的后悔淹没。这个“吞金兽”不仅每月要吞噬她两块中品灵石，现阶段还只能当个摆设！她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要选这个华而不实的东西？！
“吱吱吱！”人！你终于回来了！吓死鼠了！回到一片狼藉的家中，一千八百万从废墟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确认安全后，才连滚带爬地窜到灵小小脚边，抱着她的裤腿瑟瑟发抖。
灵小小环顾四周，嗯，虽然客厅墙壁破了个大洞，但主体结构还算完好，修补一下应该……还能住？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隔壁——那间被管理局买下、如今已无人居住的房子。
等等……墙壁打通，空间合并？
这么一想，因祸得福，一套变两套，好像……也不亏？
暂时将飞剑的烦恼抛在脑后，灵小小回到自己那半边还算完好的房间，掏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那一长串厂商联系人。
她在心中默默双手合十：“对不起了，师傅！不是徒弟不仗义，是我真的……很需要钱！”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逐个拨打电话。
“哈？用灵石结算？小姑娘，这价格可就得打个大折扣了，你要知道官方对灵石的流通管控有多严……”
“抱歉啊，灵会长，我们公司的财务制度没法用灵石结算，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灵石？倒也不是不行……按黑市价折算怎么样？”
“中品灵石？不行不行！我们最多只能接受下品灵石结算，这是上限了！”
……
一番唇枪舌剑、讨价还价之后，灵小小最终还是艰难地谈妥了八家厂商。
毕竟愿意接受灵石结算的少之又少，八家厂商已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极限，毕竟下品灵石哪怕是在黑市都未必能买得到呢。
她拿着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顿按，最终看着屏幕上那个数字，长长地、无奈地舒了口气。八十七块下品灵石……应该够这祖宗啃上段时间了吧？
“灵！小！小！”
第二天清晨，灵小小还蜷在被窝里与周公下棋，就被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惊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林玄正站在她床头，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手里紧紧攥着几张打印出来的广告传单。
“呀！师父！”灵小小瞬间惊醒，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
“你、你怎么能不经过女孩子同意就擅闯闺房啊！哒咩哟！哒咩哒咩！” (???w???)?
“闺房？”林玄气极反笑，随即把手中的纸拍在她面前，“你先给为师好好解释解释，这几个……这几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灵小小定睛一看，脑瓜子顿时“嗡”的一声。
只见那几张广告上赫然写着：
“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捡——林二狗传奇手游，震撼公测！”
“我林二狗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二狗正版授权神油，采用当年秘方，一抹即效，重振雄风！”
……
灵小小的睡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内心哀嚎：这些厂商的动作也太快了吧？！说好的市场调研和预热周期呢！
“我问过王昂了，”林玄的声音冷飕飕的，每个字都像小冰碴子砸在灵小小的心上，“这些厂家，无一例外，都拿到了林二狗正版文化保护基金会的官方授权。我亲爱的灵大会长……”
他俯下身，脸上挂着极其“和善”的微笑地问：“你能不能给为师解释一下？”
灵小小脑袋瓜子疯狂运转，“呃……师父，这些都是公益广告啊！”
“公益？”林玄都被气笑了，看看这些接的什么广告？假药，游戏，壮阳……甚至还有个“性感林二狗在线发牌”。
“师父！您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一个被您误解的、宏大的公益计划！”灵小小瞬间进入状态，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崇高与委屈的神情。
“师父，您知道现在修真界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是隔阂！”她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忧国忧民的沉重，“高阶修士闭门苦修，底层修士和凡人生活困苦，两者之间仿佛有一道天堑。我们林二狗基金会，成立的宗旨不就是仙俗共治吗？”
灵小小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切换成悲天悯人的表情，声音都带着几分空灵：“师父，您看到的只是几份粗陋的广告，但弟子看到的，是仙俗共治理想照进现实的光！”
她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望向窗外，仿佛在凝视着芸芸众生。
“您知道现在修真界最大的困境是什么吗？不是资源匮乏，不是功法失传，而是仙凡殊途，上下隔绝！高阶修士高居云端，凡人百姓匍匐尘土，两者之间隔着可悲的厚障壁！”
她猛地转身，衣袂无风自动，语气变得激昂：“而我们林二狗基金会要做的，就是打破这千年不变的壁垒！我们要让修仙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传说，而是要让它融入寻常百姓的生活！”
她完全不给林玄插话的机会，语速越来越快:“您觉得这些广告粗俗？可这正是最有效的传播方式！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下里巴人才能润物无声。我们要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让林二狗这个名字走进千家万户——”
“当农夫在田间哼着二狗小调，当工匠在坊间谈论二狗轶事，当孩童在街头玩着二狗游戏……这才是真正的仙俗共治！这才是二狗先贤仙俗共治先驱精神的真正传承！”
林玄被她这番慷慨激昂的歪理说得一愣，思路还真被带偏了几分，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下来：“我们成立这个基金会的初衷，似乎不是为了……”
“师父！”灵小小立刻打断，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失望与委屈，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您怎么还在执着于那些虚名？现在谁会把您和林二狗联系在一起？”
“如果我们自己都畏首畏尾，还谈什么打破仙凡壁垒？如果连您都在意这些表面文章，那弟子……弟子真是看错您了！”
这番以退为进的表演堪称完美，将林玄置于了一个格局不够开阔的尴尬境地。
林玄果然被她这番作态唬住，沉吟片刻，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你……通过这些公益推广，收了他们多少钱？”
“八十七块下品灵石……”灵小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猛地反应过来，双手立刻从脸上放下，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