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乐门顶楼的探照灯突然全部亮起,三长两短的信号划破夜空。
这是最高紧急召集令。
十分钟内,十几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后院。
杜月笙拄着文明棍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上海滩各帮派话事人——青帮、洪门、斧头帮...甚至几个租界巡捕房的高级警探。
“宗兴,情况多严重?”杜爷直接问。
张宗兴指着沙盘:“六哥的运输机在虹口坠毁。药品还在残骸里,日军正在搜救。”
洪门老大拍案而起:“打进去!抢回来!”
“虹口是日租界核心,重兵把守。”巡捕房法国警监摇头,“正规军都打不进去。”
“所以不能强攻。”张宗兴咳嗽着,指尖划过沙盘上一条暗线,“走这里——虹口下水道主干道。”
众人倒吸凉气。那是上海最老旧的排水系统,多年废弃,传说里面全是沼泽和疫病。
“我查过图纸,”张宗兴展开泛黄的工程图,
“这条主道直通坠机点三百米外。但需要有人在地面佯攻。”
杜月笙突然笑了:“佯攻?不如玩大点——端了日本海军俱乐部。”
满座皆惊!那可是日军军官消遣的核心场所!
“正好今晚有高级别宴会。”张宗兴默契接话,“土肥原和几个舰长都在。”
计划迅速制定:
青帮负责下水道突袭;洪门佯攻俱乐部;斧头帮制造全城骚乱牵制军力;巡捕房“恰好”在周边演习封路。
小蝴蝶突然开口:“我去俱乐部。”
“太危险!”雷彪反对。
“我最熟悉那里。”她平静地说,“而且,需要女人混进去下药。”
最终决定:小蝴蝶带舞女队进俱乐部下药;张宗兴亲自带队走下水道;杜月笙坐镇指挥。
深夜,虹口下水道
异味几乎令人窒息。张宗兴带着十二人小队在齐腰的污水中艰难前行。老鼠时不时啃咬裤腿,火把忽明忽暗。
“兴爷,还有多远?”队员喘息着问。
“快了。”张宗兴借着图纸微光,“注意头顶——快到出口时会有铁栅。”
突然,前方传来日语喝问!一支日军巡逻队竟也在下水道!
交火瞬间爆发!子弹打在石壁上溅起火星!污水被鲜血染红!
张宗兴连开三枪毙敌,但枪声必然惊动地面!
“快!强冲出去!”他嘶吼着带头前冲!
日本海军俱乐部
小蝴蝶穿着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斟酒。土肥原贤二眯眼打量她:“新来的?”
“哈依。”她柔顺低头,袖中药粉滑入清酒。
突然,远处传来爆炸声!俱乐部顿时大乱!
“怎么回事?”日军军官纷纷拔刀。
小蝴蝶趁机打翻酒壶!“失礼了!”她借擦拭之机,将毒酒抹在多个酒杯沿口。
更大的爆炸接连传来!洪门开始佯攻了!
下水道出口
张宗兴用炸药炸开铁栅!队伍冲出地面,正落在坠机点旁!
但等待他们的是数十支枪口——日军早有防备!
“张先生,恭候多时了。”山口隆一狞笑着走出,“没想到你真来自投罗网。”
原来那支巡逻队是故意安排的诱饵!
绝境中,张宗兴突然大笑:“山口,你听过声东击西吗?”
话音未落,俱乐部方向传来更大爆炸!所有日军下意识转头!
就这瞬间,张宗兴甩出最后两颗烟雾弹!“抢药品!”
惨烈的白刃战!东北汉子们用刺刀与日军搏命!不断有人倒下,但更多人冲向飞机残骸!
“药品箱在这里!”雷彪嘶吼着扛起箱子,后背顿时中弹!
“彪子!”张宗兴目眦欲裂,连续点射放倒三个鬼子!
山口隆一悄悄举枪瞄准...砰!
子弹却打中突然挡枪的小蝴蝶!她如断线风筝倒下!
“蝴蝶!!”张宗兴抱住她,手中枪疯狂扫射!
俱乐部内
土肥原突然腹痛如绞!更多军官口吐白沫倒地!
“酒里有毒!”现场彻底大乱!
杜月笙的人趁机强攻!洪门弟子用斧头劈开日侨武装!整个虹口陷入火海!
坠机点
张宗兴抱着小蝴蝶且战且退。药品箱已由幸存队员带回下水道。
“兴...爷...”小蝴蝶气息微弱,“其实我...早该死了...是玫瑰姐...”
“别说话!”张宗兴用手堵住她胸口的血洞,“坚持住!”
山口隆一带人紧追不舍。突然,空中传来引擎轰鸣——竟是那架“被击落”的运输机!它低空掠过,洒下无数传单!
“少帅...没事...”小蝴蝶露出最后微笑,“骗过...所有人呢...”
原来这是张学良的计中计!真正药品早由其他渠道送达,坠机只是诱饵!
张宗兴泪流满面。他想起历史书上,张学良确实用过类似计策调动日军。
“八嘎!”山口明白中计,疯狂开枪!
千钧一发之际,租界巡捕的装甲车突然冲破路障!“放下武器!国际巡逻队!”
法籍警监举着喇叭:“根据租界公约,此地已划入中立区!”
日军愣住——这明明是日租界!但巡捕车上的英美旗帜让他们投鼠忌器。
趁此间隙,张宗兴抱起小蝴蝶冲进救护车。车帘放下瞬间,他最后回望火海中的虹口。
这一夜,上海滩的地下力量第一次正面重创日军。代价惨重,但希望不灭。
救护车里,小蝴蝶的手渐渐冰冷。她最后轻哼起《夜来香》,那是百乐门每晚的终曲。
张宗紧握她的手,直到歌声消散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车外,救火车铃声响彻云霄。
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烈火才刚刚开始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