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国的城墙在晨曦中显出一种历经战火后的沉静灰色。刘备勒住马缰,回头望了一眼这座被他从黄巾围困中解救出来的城池。赵云驱马近前,抱拳道:“主公,北海经此一劫,民生凋敝,但民心可用。云必竭尽全力,训练郡兵,清剿残匪,守住北海门户。”
刘备转身,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子龙勇武过人,治军严谨,北海交给你,我放心。记住,稳守为主,若有异动,即刻传讯。
末将明白!
刘备不再多言,一挥马鞭,带着张飞、太史慈、典韦及数百精兵启程返回齐国。马蹄声震天动地,黑色的军旗在朝阳下猎猎作响。张飞一马当先,声如洪钟:大哥,此番回去,是不是该教训教训刘岱那厮了?竟敢偷袭咱们平原!
刘备目光深远:翼德莫急,该来的总会来。
沿途不时可见逃难的百姓正在返乡,见到刘备的队伍,纷纷避让道旁,有人甚至跪地叩拜。
“刘青州!是刘青州的队伍!”
“多谢刘青州救命之恩!”
刘备放缓马速,对身旁的典韦道:“恶来,看来我们在青州已得民心。”
恶来回道:“主公解北海之围,败司马惧,恩威并施,青州百姓自是感念。不过...”他话锋一转,“青州六郡,主公实际控制的仅平原、齐国、北海三地,乐安、济南、东莱仍在观望,甚至暗中敌对。”
刘备目光深远:“所以我们要尽快整合青州,给百姓一个太平。”
三日后,队伍抵达临淄。城门大开,徐庶、张合、廖化早已率众迎接。
“恭迎主公得胜归来!”众人齐声喝道。
刘备下马,扶起徐庶:“元直辛苦。临淄情况如何?”
徐庶面带喜色:“托主公之福,临淄已恢复秩序,流民安置妥当,秋耕也已开始。只是...”他压低声音,“夜枭有重要消息传来。”
州牧府内,烛火通明。徐庶取出一卷密报:南阳有变。袁术邀孙坚共击刘表,孙坚为报祖茂之仇,发兵攻打荆州,不料被黄祖射杀。
什么?孙文台死了?刘备震惊地站起身,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勇猛无比的江东猛虎。历史的轨迹虽大致相同,但亲耳听闻,仍令他心悸。
正是。孙坚一死,刘表再无后顾之忧,加之南阳士族不喜袁术,袁术已被赶出南阳。徐庶继续道。
刘备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思绪万千。孙坚之死意味着江东势力将进入孙权时代,这对未来的格局影响深远。
还有一事,徐庶低声道,公孙瓒被袁绍利用,助其取得冀州后,公孙越被袁绍派人假冒董卓军所杀。公孙瓒已发兵攻打袁绍。
刘备冷笑一声:袁本初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惜公孙伯圭勇猛有余,谋略不足,恐非袁绍对手。元直,你怎么看?
徐庶沉吟片刻:“袁绍得冀州,实力大增,但根基不稳。公孙瓒也不会善罢甘休,北方将有大乱,或殃及青徐两州。这对我们而言,既是危机,也是机遇。”
刘备转身,目光如炬:“刘岱偷袭平原之仇,该报了。”
徐庶眼中闪过精光:“主公的意思是...”
“传令夜枭小组,设法蛊惑黑山军进攻兖州的东郡等地。同时,整军备战,我要以郭曲卡我归路为由,拿下济南郡!”刘备一拳砸在案上,“将平原、济南、齐国、北海连成一片!”
“诺!”徐庶领命。
计议已定,众人各自领命而去。
几天后,陈到的尖刀营返回临淄。这支经过特种训练的部队,已然脱胎换骨。士兵们眼神锐利,行动迅捷,纪律严明,与寻常郡兵截然不同。
“主公,尖刀营已完成敌后侦察任务,请指示!”陈到行礼道。他身后的四名帐下弟子——陆毅、徐昊、肖云、沈卓,也都英气逼人。
刘备检阅部队,满意地点头:“叔至,训练得不错。很快就有你们大显身手的机会了。”
此时,临淄兵力已增至一万余。刘备立即召集众将议事。
“郭曲助刘岱袭我平原,罪不可赦。我以青州牧之名,讨伐此贼!”刘备环视众将,“子义率领侦骑营为前锋;我自与恶来率中军两千;叔至尖刀营为奇兵,伺机而动;儁乂率二千兵马为后应。”
“诺!”众将齐声应道。
出征前夜,刘备独坐帐中,反复推演进军计划。徐庶悄悄进来,献上一策:“主公,济南郡内多有对郭曲不满者,可先发布告示,揭露其罪,使其失去民心。”
刘备欣然采纳,命人连夜撰写檄文,罗列郭曲十大罪状,抄写数百份,准备进军时散发。
翌日清晨,大军开拔。临淄百姓夹道相送,祈祷刘青州得胜归来。
张飞满脸不情愿:“大哥,为何让我留守?”
刘备拍拍他的肩膀:“临淄乃根本之地,需要大将镇守。元直和元俭虽能,但若有变,还需三弟这等猛将应对。况且...”他压低声音,“北海若有急,你可速援。”
张飞这才释然:“大哥放心,有我在,临淄与北海万无一失!”
大军向西进发,旌旗招展。刘备骑在马上,望着前路,心中已有定计。取济南只是第一步,整合青州,进而改变天下大势,才是他的目标。
经过数日行军,部队抵达济南边境。刘备下令安营扎寨,同时派出小队四处散发檄文。
效果立竿见影。不过两日,已有济南郡的士族暗中来信,表示愿为内应。甚至郡兵中也有人悄悄来投,诉说对郭曲的不满。
“民心已得,时机已到。”刘备对典韦笑道,“元直此计大妙。”
三日后,大军兵临济南治所东平陵城下。城墙高耸,守军密布,但士气明显不高。
刘备策马向前,高声喝道:“我乃长安朝廷亲封青州牧刘备!济南太守郭曲,勾结兖州刺史刘岱,阻截王师,残害百姓,贪腐营私...今奉天子诏命,讨伐不臣,只诛首恶,不累无辜!
城上守军闻言,纷纷交头接耳,军心浮动。郭曲急忙登上城楼,气急败坏:刘备!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乃朝廷命官,受兖州刺史刘大人之命,守土有责!岂容你污蔑!
刘备大笑:“刘岱偷袭同宗,已失大义!你助纣为虐,还敢狡辩!”
刘备拍马前行,声如洪钟,继续喝道:郭曲!你去年克扣军饷三千金,强占民田五百亩,纵容亲属欺行霸市,可有此事?
郭曲脸色大变:你、你胡说!
去岁黄河泛滥,你私吞赈灾粮款,致使千余百姓饿死,可有此事?
今年春耕,你强征民夫修葺私宅,延误农时,可有此事?
刘备每问一句,声音就提高一分,城上守军的骚动就加大一分。这些都是夜枭小组搜集的确凿证据,郭曲被问得哑口无言,面色惨白。
城上守军听得清清楚楚,不少人面露惭色。郭曲见状大怒,下令放箭,但箭矢稀稀拉拉,毫无力道。
当晚,陈到前来禀报:“主公,尖刀营已混入城中,随时可以行动。”
刘备点头:“明日再劝降一次,若仍不降,夜间行动。”
第二日,刘备再次劝降,郭曲依然顽固。但当夜子时,城中突然火起,喊杀声大作。
开城迎刘使君!诛杀奸贼郭曲!
不久,城门缓缓打开,陆毅、徐昊等人押着几个负隅顽抗的将领出现在门口。其余城头守军见状,纷纷倒戈。
禀主公,郭曲已被正法,请主公入城!陈到浑身是血,却神情坚毅。
刘备大手一挥:入城!
大军井然有序地进入城中,张合立即接管城防,太史慈率军维持秩序,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