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州牧府。气氛凝重。
刘备听完孙乾关于管亥拒绝招降并已伙同他人兵发北海的汇报,并结合夜枭小组传递的消息,判断是司马俱作梗,他面色沉静,眼中却寒光闪烁。
“好一个司马俱!败军之将,竟还敢如此兴风作浪!”张飞气得哇哇大叫,“大哥!还等什么!赶紧点兵,去北海宰了那厮!顺便把那个耳根子软的管亥也一并收拾了!”
徐庶却较为冷静,他指着地图道:“主公,救援北海,势在必行。孔文举乃海内名士,若见死不救,于主公声望有损,且北海富庶,若落入黄巾之手,后果不堪设想。然,平原方面,亦传来急报。”
他将另一份文书呈上:“兖州刺史刘岱,派其新任东郡太守王肱,率军一万,已兵发平原,意图趁我主力在外,偷袭我根基之地!同时,济南郡太守郭曲也已应刘岱之请,派兵卡住我军回援平原的要道。唯有乐安郡太守龚睿,暗中派人示警。”
局势瞬间变得错综复杂!两面受敌!
张飞一听更怒:“刘岱老儿!王肱小儿!安敢如此!大哥,让俺带着黑骑营,俺先回平原,宰了那王肱再说!”
“翼德稍安勿躁。”刘备抬手制止了他,目光扫过徐庶、孙乾等人,“文和与云长在平原,有何对策?”
徐庶道:“文和先生信中说,平原留守兵力,有关羽、麴义、田豫等将军,以及郡国兵,依托城池工事,足以固守。甚至…文和先生言,或有把握击退乃至重创王肱。文和先生建议主公,不必急于回援平原,当以解决北海之困为优先。只要北海速定,青州东部连成一片,济南郡的阻拦便不足为虑,届时回师平原,可内外夹击。”
刘备沉吟片刻,决断道:“文和算无遗策,云长沉稳善战,平原交予他们,我放心!既然如此,元直、儁乂、元俭!”
“属下在!”徐庶、张合、廖化出列。
“命你三人,率三千精兵,并新整编的五千降卒,留守临淄!稳守城池,安抚民心,继续清剿郡县周边小股匪患,同时密切关注济南郡动向!”
“喏!”三人领命。
“翼德!子龙!恶来!子义!”
“俺在!”“末将在!”四将慨然应诺。
“点齐黑骑营、白毦营、无当营、侦骑营,以及一千精锐步卒,共计三千余人,随我即刻出发,驰援北海!”
“得令!”
大军很快集结完毕。这支军队人数虽不多,却是百战精锐,装备精良,士气如虹。刘备一声令下,旌旗招展,离开临淄,向着东南方向的北海国,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北海国治所剧县,已是岌岌可危。
城外,黑压压的黄巾军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简易的云梯、冲车不断冲击着城墙。喊杀声、惨叫声、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城头之上,北海相孔融一身儒袍沾满烟灰,面色苍白,在谋士武将的护卫下,勉强站立。守城士卒伤亡惨重,百姓惊慌失措。
“顶住!都给老夫顶住!”孔融声音嘶哑地喊着,但效果甚微。他长于清谈,善于文学,于军事一途却近乎白痴,全赖部下武将勉力支撑。
退回城内临时相府,孔融瘫坐在席上,满面愁容:“诸位…如今形势危殆,外无援兵,内无可守之兵…如之奈何?该向何处求援?”
一名谋士喘着气道:“明公,徐州陶谦,此番驱赶黄巾入我境,其心叵测,意在青州,求之无异于引狼入室。”
另一人道:“冀州袁绍、幽州公孙瓒,正为谋划韩馥之冀州,岂有余力顾及我等?”
又一人道:“兖州刘岱,自身不正,杀桥瑁而据其地,又派王肱攻刘备之平原,意在趁火打劫,更不可能来救。”
再一人道:“豫州孔伷,清谈名士,自顾不暇,无兵可派。其余州郡,远水难救近火…”
众人七嘴八舌,竟发现无处可求!一种绝望的气氛在厅堂弥漫。
这时,一位一直沉默的老成谋士缓缓开口:“明公,或有一人可救北海。”
“谁?!”孔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声问道。
“近在咫尺者,青州牧,刘备,刘玄德。”
“刘备?”孔融一怔。
“正是!”老谋士道,“明公切莫因其出身而小觑。刘备虽起于微末,然仁德布于四海,勇武闻名讨董。近日更是在临淄城下,以少胜多,大破司马俱数万之众,其麾下关张赵皆万人敌,更有精锐之师。如今他身为青州牧,救援北海,责无旁贷!且其根据地平原虽遭攻击,然听闻关羽、贾诩等人皆非凡品,必能固守。若明公遣使求救,陈说利害,以刘备之仁德,必来相救!此乃眼下唯一生机!”
孔融听罢,低头沉吟。他虽固执于门第之见,行事迂阔,却并非愚钝之人。昔日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时,刘备曾在吕布的画戟下救过他的部将武安国,彼此更有共援互助之约。思及此处,他心头一热,当即决断:“先生所言极是!我即刻挑选死士,趁夜缒城而下,纵是千难万险,也要赶到临淄——向刘青州求救!”
求援的使者,带着孔融和全城军民的希望,冒险突围,日夜兼程,终于遇到了正率军赶来的刘备。
听完使者声泪俱下的哀求,刘备毫不犹豫:“回复孔北海,备即率军赶到,让他务必坚守!”
大军加快速度,直扑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