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第二天，难得地轮休。
我换下八重堂的制服，穿了之前的和服，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抗议多日的胃。
庆典期间，许多小吃摊都推出了特惠活动，比如“答题挑战，赢免费拉面”。
我的目标明确。
是乌有亭的“博学一碗”。
据说答对老板出的三道题，就能免费享用一碗豪华豚骨拉面。
我挤到摊位前，前面排着几个人。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问题五花八门，从稻妻历史到民间传说，甚至还有璃月诗词。
我竖起耳朵听着，心里默默盘算。没有须弥的吗？
算了，有须弥的我也不一定能答出来。
“错！是油豆腐！下一个！”
轮到我了。老板打量了我一下：“外国丫头啊，试试？”
“嗯，请出题。”
“第一题：兽骨拉面一直深受稻妻人民的喜欢，请问它的材料有哪些……”
我一愣，八重堂的午餐可不就喜欢点这道吗：“兽肉，面粉，竹笋，鸟蛋……”
“哦？答得挺快嘛。第二题：稻妻‘三大奉行’各自负责何事？”
“社奉行掌祭祀文化，天领奉行司治安军事，勘定奉行管财政税收。”
“不错不错。送分题。第三题……”老板捋了捋胡子，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以下几道菜，哪道菜属于稻妻——一、炸萝卜丸子，二、水乡肉冻，三、凉拌薄荷，四、树莓水馒头。”
炸萝卜丸子在稻妻吃过，凉拌薄荷是什么，肉冻……水乡，若是稻妻的食物怎么也不会是水乡，海乡更合理吧……
总之也没吃过。
树莓水馒头……馒头，似乎这类食物璃月稻妻都比较常见。
猜哪个呢。
我张望着看了看身后，萝卜丸子常见，太容易记忆混合。每个国家关于萝卜的菜也不少。而稻妻的命名方式，似乎更偏整洁美观。我硬着头皮：“四。树莓水馒头。”
“哈哈哈！答对了！小姑娘懂得不少嘛！”老板爽朗大笑，“给，你的豪华豚骨拉面！”
我松了口气，如果将来走美食品赏这一行业，说不定也是一条路。
我端着那碗堆满豚骨肉和溏心蛋的拉面，心满意足地找了个角落的长凳坐下。
有时候运气也是至关重要的。
刚挑起一筷子面，准备大快朵颐，一道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在身旁响起：“哟，看来我们八重堂的最佳员工，不仅工作能力强，学识也相当渊博嘛？这些题目都信手拈来。”
我差点呛到，转头就看到鹿野院平藏笑眯眯地站在旁边。他没穿那身显眼的天领奉行制服，而是一身清爽的棕褐色浴衣，衬得他红色的挑染更加醒目。
他半扎着马尾，整个人少了几分公职人员的锐利，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清爽俊朗。
“鹿野院大人……”我惊讶道，“你今天这是，休假？”看来天领奉行还是蛮人性化的。
“嗯哼，难得的清闲。大人长大人短，现在休息时间，叫我……随便你怎么叫。”他很自然地在我旁边坐下，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两串刚烤好的的鸡肉串，滋滋冒着热气，“刚出炉的，要不要尝尝？”
我也没客气，毕竟免费吃又不花钱，我接过一串：“谢啦，嘶……”烫到舌头，我连忙抿唇试图驱赶被烫到的舌尖。
“哈哈，这么急做什么。”他笑着摆了摆手，调侃着。
我等鸡肉串好不容易凉下来能入嘴，咬了一口鸡肉串，外焦里嫩，酱汁浓郁。双重美味，我夹起一筷子面条。
“庆典第二天，感觉如何？”鹿野院自己也吃了起来，姿态放松。
“很热闹，东西也好吃。”我实话实说，又加了一句，“就是人太多了点。”
祭典到处都是人，人挤人。
“哈哈，这才有祭典的氛围嘛。”他笑看着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这个，唔，得闲的人，一起逛逛？保证带你避开人流高峰，找到最好玩又不挤的摊位。”
他明亮的碧色眼眸此刻在祭典的灯火下显得格外真诚，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吃饱喝足脑袋就容易倦怠，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啊。”
祭典的灯火是活的，摇曳多姿，像是投下一道道人的影子。
从岸边走过的人们，被这朱红光亮倒映在湖面，成无数晃动的光斑。
吃完晚餐，我便跟着他一同漫步在祭典，四周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鹿野院果然对祭典了如指掌，带着我在人潮的缝隙里自如穿行。带我去了人相对少但手艺精湛的金平糖老铺，买了造型精美的糖果。
“好甜。”糊了一嘴的麦芽糖，我舔了舔嘴角沾着的糖，“比起枣椰糖，这个更甜。”
“枣椰糖？那是什么味道。”
枣椰糖啊，那是须弥用来哄小孩的糖果。甜滋滋的，算是须弥为数不多的甜口零食。
“看那边。”他伸出手指着一处地方。是射箭场。
射箭啊。
“试试看？”鹿野院递给我一把轻巧的和弓。
我低头打量着手上这把和弓，说实话，我还没用过弓箭。
我盯着中心，一直往外拉。
现在射吗？
还是再等一下——
“嘣——”
我僵在原地，看着被自己弄坏的弓，心虚地往老板那边瞟了一眼。
要赔钱吗？
“哈哈哈……在犹豫吗？”
老板换了一个新的弓递给我，如果忽视他眼底的质疑的话。
我再次拉起。可我的反应亦如刚才。
鹿野院靠过来，手把手地调整我的姿势：“放松，重心下沉，用肩背的力量。对，就这样，眼睛、箭头、靶心三点一线。”他的声音低沉，气息拂过我的耳廓。
“咻！”箭离弦而出，虽然没中红心，但也稳稳扎在了靶子上。
“不错嘛，第一次就能上靶，很有天赋呢。”鹿野院毫不吝啬地夸奖。
礼物是一个小挂坠，“这是什么？”我拎着挂坠的链子，平视挂坠，鹿野院凑近，与我几乎齐平视线，“是稻妻的珊瑚珍珠。海只岛盛产这类珍珠。”
虽然不是真的珍珠，只是用瓷器雕塑的手工玩意儿，但设计精致精巧。
“诶，这位美丽的女士和这位帅气的先生，有没有兴趣参与我们的默契大挑战呢？”我的目光正凝聚在前面不久的小吃摊子，忽然被路边一个女人拦住了，她笑眯眯地在我和鹿野院身上目光逡巡。
“默契大挑战？”我挑了挑眉，我和鹿野院认识不久，谈及默契还是有点困难吧。
“奖励有坐船、免费放花灯、亲自放烟花……”她一一列举这些奖励。
我探头看了看挑战规则，眉头立刻拧成了小疙瘩：“互换喂食？还要蒙眼绑手？这是不是不太对啊。”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
鹿野院却笑了，碧绿的眼眸在灯火映照下闪着狡黠的光，像林间跳跃的绿波粼粼。
“试试嘛，苦荼小姐，”他语气轻松，带着点哄劝的意味，“反正报名又不要钱。赢了固然好，输了也无非是看个热闹。再说，”他凑近一点，压低的声音带着热气擦过我的耳廓，“侦探的直觉告诉我，我们配合不会太差。”
他眼底那点促狭的自信，奇异地冲淡了我的抗拒：“那也行，试试就试试。”
他被蒙上眼睛，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而我的双手也被柔软的布条缚在身后。我的手似乎能碰到他柔软的和服。
“张嘴。”他的声音很近。
我依言张开双唇。下一秒，冰凉清甜的触感抵上了我的下唇，是切好的西瓜。
我看着凑得近的西瓜，头往前伸了伸，小心翼翼地咬下去，饱满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驱散了夏夜的燥热。
“左边一点，再左一点，等等，过了。回来一点点，对对，就是这里。”我指挥着。
他的动作很稳，每次微调都恰到好处。但黑暗放大了不确定性。
有一次，我指挥着“往上抬一点”，他却似乎理解成了“往前送一点”。温热的带着薄茧的指腹，猝不及防地擦过我的下唇边缘，甚至短暂地压了一下我的牙齿。
我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身体下意识地后仰。头又贴到了他温热的胸膛。
“抱歉。”鹿野院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一丝真实的懊恼，手指迅速撤回。
那被指腹擦碰过的皮肤，像被细小的电流熨过，残留着一点奇异的痒意。
我无意识地伸出舌尖，飞快地舔了一下刚才被碰到的唇边，动作快得太自然来不及深思自己的行为是否太过怪异。
“没，没事，继续吧。”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后续就顺利了许多，鹿野院的动作更加精准谨慎。一块西瓜很快吃完。
我脸颊发烫，只低头解着手腕上的布条。
鹿野院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我微红的耳尖和刚才被自己指尖无意触碰过的唇瓣上，碧绿的眸色深了深，他捻了捻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