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凶的女同事笑了笑,“没丢东西,谢谢你送我回家。”
陈之安看了一眼凶凶同事的胸口,“不用谢,大家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凶凶的女同事走到旁边坐下,笑道:“昨天是喝开心了,也喝断片了,可惜啥都不记得了。”
陈之安露了个微笑,埋头干饭,多说一句都心发慌。前后来了好几个女同事,还好女同事来都只说了感谢的话就走了。
下午,胖子跟着余杭他们一群小子回来,在摩托车上分钱。
陈之安等他们分完钱,开口对胖子说道:“胖子,借我五块钱花花?”
胖子假装着数钱,趁陈之安不注意,推着自行车就跑。
陈之安在后面喊道:“胖子,晚饭吃了在回去,我都做了。”
胖子跨上自行车摆了摆手,“不吃了,你家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陈之安转头对门口的少年笑了笑,“我这兄弟,太实在了,我家在穷也不差他一顿的口粮。余杭,借我十块钱花花,等有钱了还你。”
余杭捂着口袋说道:“你想吃啥?我给你买,胖哥都说了你借钱从不还。”
“瞎说,我不是不还,是没钱让我咋个还?”
余杭撇了撇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陈之安又看向晾衣干绑菜刀骠骑大将军不怂,开口问道:“不怂,咱们俩进城去吃涮羊肉可好?”
“好。”不怂毫不犹豫的回道。
“我也去。”
“还有我。”
“我们全都去。”
“兄弟们这么耿直,我喜欢。摩托车坐不下这么多人,谁去把校长的车钥匙拿来。”
陈之安才说完,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余杭。
余杭躲到一边,说道:“我姥爷那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妈都没坐过他的配车,更别说给我们玩了。”
陈之安鄙视的说道:“你们挣钱有什么用,都花不出去。”
余杭大声的说道:“谁说花不出去了,我们放假去城里还不够花勒。”
“唉~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陈之安扭头回了家里,坐在沙发上盘着手串,想着心事。
礼拜一,干校显眼的位置被贴了很多大字。
上班途中,看了一眼,居然敢批评教员同志,写大字的人是真敢干,这么作死是真不想出去了。
没有过多停留观看,陈之安摇了摇头朝工地走去。
到了工棚外,小革把他的稻草马搬到门口,正和了黄泥往上糊。
陈之安疑惑的问道:“小革,你这又是要干嘛?”
小革扭头笑了笑,说道:“我准备在门口左右各放一只马,让咱们项目部看着气派些。”
陈之安总感觉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只能笑着说道:“你真的是个天才,你是怎么想到草加泥做成马的?”
小革哈哈大笑起来,“我准备把咱们都扎成稻草人糊上泥,在外面摆一溜。”
陈之安皱着眉进了工棚,坐在火坑边想着哪里不对。
邋遢老头看陈之安低着头不说话,开口问道:“小孩,你在想啥?是在想大字的事吗?”
“不是,我在想外面草 泥 马的事。”
邋遢老头大声吼道:“又没招你惹你,你咋还骂人呢?”
陈之安抬头看着邋遢老头,解释道:“不是骂人,你去门口看看小革弄的那玩意儿,我一时想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邋遢老头跑到门口看了看,立马大声骂了起来:“你大爷的,里面住的活人,你弄个仲俑想干嘛。”
陈之安一拍大腿,也想到了就是石像生,对着屋里的小工小声说道:“赶紧去给小革把马砸了点了,他丫的在害咱们,让有心人看见咱们都得挨批评。”
小工立马跑出去瞧了一眼,抽了根柴火在火坑里点燃,拿着出去直插在了马屁股上,拽着小革回屋就开始数落起来。
小革听明白了缘由,搓了搓手上的泥,尴尬的说道:“我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怎么让它保存得更久点。”
陈之安笑着说道:“你闲着无聊,做两个泥狮子放在门口还是可以的。”
“不做了不做了。”
小革说着摆了摆手,把手洗干净了回来乖乖的坐着。
中午,陈之安准备去食堂吃饭,走到门口惊呆了,马还在门口站得好好的,不过草泥马变成了泥马。
用手指敲了敲泥马,硬梆梆的,里面的稻草和木头都烧尽后,变成了泥塑。
这性格够顽强的,在烈火中屹立不倒,还高昂着头颅,迎着寒风。
看着还不错的样子,想了想没有敲碎它,下点雨它就会自然塌掉。
拍了拍还未完全冷却的泥马,笑道:“我们都在争渡,你成功了,我却还需等待,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站立不倒接受烈火的洗礼,发生质变,草泥马精神万岁!”
在食堂打好饭,又去门卫处拿了小红姐的回信,回家迫不及待的拆开。
信中小红姐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出了好多的疑惑。
陈之安嘿嘿的笑了起来,给小红姐买的衣服很合身,至于为什么内衣也合身,只能在回信中说,买大不买小,买大点长大了也能穿,不会告诉小红姐他眼睛就是尺,手一碰就知道多大的码。
装好回信,又在里面放了十斤全国粮票和二十块钱,每月回两封信都这么放,足够小红姐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贴好邮票,才端起饭盒吃起饭来,还没有吃完,卫兵就来通知门口有人找。
给卫兵塞了几个苹果,拿着回信到了大门口,把信放在寄出的盒子里,转头看向找他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家庭不错的,最起码也是双职工家庭。
但人肯定是不认识,难道是来让帮忙照顾劳改人员的。
可两手空空也不像求人办事的模样,美人计也不对,来的是个老娘们,他又不是曹阿满,不太好那一口。
女人也在仔细打量着陈之安,不过眉头却皱了起来。
陈之安走上前平淡的说道:“我就是陈之安,你找我什么事?”
女人仔细的看了看陈之安,嫌弃的问道:“你就是学校的印刷工陈之安?”
陈之安莫名其妙的看着女人,这来的是什么人,咋还审上他了。
赖着性子回道:“对,我就是五七干校印刷工陈之安。”
女人从兜里拿出了几封信,递到陈之安手上,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