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喂好了还不知道是什么鸟的鸟,搭着凳子把小鸟放到松鼠的窝里。
小黑也被酷热的天气弄得没有一点精神,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小丫头洗干净手,噔噔的跑回阁楼换衣服,换了她一直舍不得穿的裙子扭捏的走到陈之安面前问道:“小哥,裙子好看吗?我感觉穿着不自在?”
知道小丫头还是第一次穿裙子,还不习惯,拉着小丫头前后左右看了一下,认真的说道:“好看漂亮,穿着穿着就习惯了,把你的脏衣服拿下来洗了。”
小丫头笑了笑撅着嘴,噔噔的又上楼去把脏衣拿下来,拿着盆子坐在门口洗了起来。
“还有我的呢?你就洗你自己的,冬天我也不洗你的。”
小丫头瘪着嘴,不情愿的也帮陈之安把衣服洗了。
陈之安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总算把妹妹带大了,现在能洗衣服,在过几年就可以放心的让她做饭了。
一想到晚饭做什么就头大,农场分的茄子、豆橛子、黄瓜这三个菜,是天天吃还怎么都吃不完,鸡蛋小丫头也吃腻了。
回忆脑子里这仨个菜的各种做法,脑海中突然蹦出酸豆角妙肉沬,嘴里不由自主的分泌出大量的唾液。
泡菜坛子供销社都没有卖的,最后拿了个空酒壶,放上调料和水兑好盐把洗干净的豆角塞里面,静等奇迹的发生。
晚饭做了一顿面条,只有这是咱们北方人吃不腻的,腻了就换馒头又能对付几天,换来换去就不腻了。
卫兵换岗殷勤的把信送来了家里,陈之安懂人情世故的拿一兜水果给他带回去。
是小红姐的信,拆开把小丫头的信给了她,拿着写给他的信看了起来。
陈之安看完信皱起了眉头,小红姐父母也被下放了,只说去了江西某工厂劳动。
江西那批人陈之安是知道的,比海淀更牛,里面全是大佬,用的都是化名。现代建设总设计师也是去的那里,简直就是群英荟萃。
不由得担心起来,小红姐这下是真惨了,知青两年表现好也未必能回来了。
在屋里焦急的走来走去,犹记得当初小红姐送他第一天去印刷厂报到上班,还夸下海口有解决不了的困难找他,他陈之安也能帮到她。
拿着信封看了看邮票,小红姐也是山穷水尽了,都到擦邮戳的地步了。
唉~这种事真帮不上,只能给小红姐寄点好吃好喝的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熬时间吧!
抑制着担忧的情绪,让写的回信尽量日常平淡,在信封里塞了十张十斤的全国粮票。
一夜都睡不踏实,一早就骑着摩托车去城里邮局把信寄了又汇了一百块钱,希望这样能快点解决小红姐的燃眉之急。
去百货大楼看了一圈,没有卖铁皮肉罐头的又换到了鸽子市。
车上的一麻袋苹果让五哥扛着,顺利的进了交易的院子。
在称完苹果后,进去仓库把货架上不好卖的鲮鱼罐头全买了。
五哥笑嘻嘻的问道:“小孩,鲮鱼罐头你咋不嫌弃了?体会到它的美味了吧?”
“美味个屁一股臭脚丫子味,要不是这玩意方便邮寄,你看我啥时候正眼瞧过它,你们就不能倒腾点猪肉罐头牛肉罐头啥的?”
五哥撇了撇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门路挣大钱。”
“五哥,你们还是小瞧了京城百姓,都好面,送礼的时候拎两肉罐头多有面。”
“得了吧!拎两水果罐头上门就倍有面了,求人办事都用不上肉罐头。”
“五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之安坐在马路边把鲮鱼罐头和用牛皮纸包裹的白糖装在白布袋子里缝好袋子口,写上小红姐的地址又去了邮局。
“呸,黑心。”陈之安从邮局出来碎了一口,花了几块钱才把东西寄出去。
这时代寄东西是真他妈的贵,汇钱也他妈的贵。
在摩托车上想了好久,骑着车到了诚实罐头厂。
不,现在是红星罐头厂了。
看着原本属于他家的罐头厂,罐头厂收了就收了,咋还连厂房都收了。
这罐头厂应该就是以后京二环的某栋写字楼,没关系等你几爷子搞倒闭了,小爷到时候低价再买回来。
走到罐头厂门卫窗口,丢了一支烟进去,“大爷,你还没退休呐?”
门卫大爷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陈之安,惊讶的说道:“嘿~这不是咱们罐头厂少东家吗?”
“大爷,你别瞎说,我可不认。大爷求你点事呗?”
“你看我这破嘴,共产主义万岁!啥事求不求的,你们老陈家在的时候比现在工资还高,我可是记着的。”
陈之安小声的说道:“大爷,给我拿点铁皮罐头呗?”
大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也小声说道:“你晚上来,最近在做肉罐头我给你偷两回家解解馋。”
陈之安摆了摆手,“大爷,你误会了,我是想要空的铁皮罐头,我给知青朋友装猪油方便寄到外地去。”
大爷起身说道:“你去后墙根,我给你丢出来。”
陈之安急忙骑着摩托车去了后墙根,等了一会,大爷哐当丢了一箱子出来。
捡起来放在车上,到了大门给大爷拿了几个苹果。
“陈小子,你现在混得可以啊!都开上三蹦子了。”
“嘿嘿,大爷,我走了还得回去放牛。”
骑着摩托车回海淀,在路上遇上了在等公共汽车的许薇。
“嘿~尖果儿,要坐哥哥的车吗?”
“坐你妈~啊……小孩,怎么是你?今儿姐们儿允许你送我回家。”
许薇看挎斗里有个纸箱子,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陈之安身后搂着腰。
陈之安推了推蛤蟆镜问道:“你家住哪里?”
“公主坟。”
陈之安把摩托车开的飞快,不时踩一下刹车,两团柔软在背上蹭啊蹭。
许薇把嘴唇凑到陈之安耳朵边迎着风大声问道:“你来城里做什么?”
陈之安放慢了速度,扭头刚想回答嘴就怼上了有些温凉的东西。
许薇缩回了头掐着陈之安的腰,“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之安撇了撇嘴,“不就是没注意碰了一下嘴吗?连个咸淡都没尝到。”
许薇没在抓着不放,认真的指起路来。
把人送到了部队大院门口,许薇下车拧着陈之安耳朵笑道:“你不是要尝尝咸淡吗?你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