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心中冷笑。
这张子海急着邀功，却不知右侧通道的尽头是道断崖。
他转身冲进中间的石笋阵，故意放慢速度，让身后的吴云风能看清他的身影。
石笋高矮不一，最高的抵到洞顶，最矮的只到膝盖。
吴云风的法术在这里施展不开，只能仗着灵力深厚，硬生生劈开挡路的石笋。
苏凡在石笋间穿梭，身形如游鱼般灵活，偶尔回头，将一块沾了焚香草汁液的石头扔过去。
石头在空中划过道弧线，被吴云风一掌拍碎，却在落地的瞬间燃起青色火焰，逼得他不得不后退半步。
“只会躲躲藏藏的鼠辈！”
吴云风怒吼着，灵力在掌心凝聚:“风刃裂空，绞！”
无数月牙状的风刃飞射而出，贴着地面横扫。
苏凡脚尖一点，跃到根粗壮的石笋顶端，风刃擦着石笋而过，将顶端削去寸许。
就在这时，左侧通道传来张子海的怒吼:“妈的，是死路！”
苏凡心中一凛。
张子海发现上当，定会绕回来。
他瞥了眼右侧的断崖方向，又看了看身后紧追不舍的吴云风，忽然有了计较。
他故意脚下一滑，装作被石笋绊倒，向断崖方向滚去。
吴云风见状大喜，灵力催至极限，追了上来:“看你往哪跑！”
眼看就要追上，苏凡突然翻身站起，双手快速结印:“青木繁生，缠！”
地面突然窜出无数藤蔓，像蛇一样缠向吴云风的脚踝。
吴云风猝不及防，被缠了个正着，踉跄着后退两步。
“就这点本事？”
他狞笑着，灵力爆发，将藤蔓震碎:“给我去死！”
就在此时，张子海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见苏凡背对着他，立刻掐诀:“雷耀九天，轰！”
一道水桶粗的雷电劈了下来，带着噼里啪啦的声响，直逼苏凡后心。
苏凡仿佛没察觉，直到雷电离着后背不足三尺，才猛地转身，左手捏诀:“冰棱汇聚，破！”
数十根冰棱呼啸着迎向雷电，碰撞的瞬间，冰棱炸裂，雷电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苏凡借着这片刻的缓冲，右手一扬，三张“清心符”同时飞出，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作三道青焰，直扑张子海面门。
“雕虫小技！”
张子海侧身躲闪，却没注意到符纸燃烧的青烟里，混着一丝极淡的“蚀心草”粉末。
这是苏凡在空间里用灵草汁调和的，无色无味，却能让灵力运转滞涩片刻。
就在他灵力一顿的瞬间，苏凡已欺身而上，指尖凝聚着庚金灵力，看似轻飘飘地一掌拍在他胸口。
“噗”的一声，张子海喷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只有炼气九层的家伙，一掌竟有如此威力。
“子海！”
吴云风目眦欲裂，灵力疯狂运转:“炎狱火海，焚！”
熊熊烈火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将周围的石笋烧得噼啪作响，热浪扑面而来。
苏凡没有硬接，转身就往断崖边跑，同时反手一扬:“水幕天华，挡！”
一道水幕凭空升起，与火焰撞在一起，“轰”的一声腾起漫天水雾。
苏凡借着水雾掩护，冲到断崖边，脚下一空，朝着下方的黑暗坠去。
“哈哈哈，摔死你！”
吴云风追到崖边，见下方深不见底，笑得狰狞。
就在他转身要去查看张子海伤势时，身后突然传来破风声。
吴云风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回头，却见苏凡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凝聚着一团篮球大小的火球，火球表面缠绕着丝丝青色的火焰。
“你……你没死？”
吴云风惊得后退半步，才发现断崖边竟有块向外突出的岩石，恰好能站下一人。
“托你的福，还活着。”
苏凡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这点手段就能杀我？”
他没有给吴云风反应的机会，火球猛地掷出。
吴云风急忙凝聚土盾，却见那火球在空中突然炸开，化作数十个小火球，从不同方向射来。
“庚金剑气，斩！”
苏凡紧随其后，指尖弹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精准地劈在土盾的裂缝处。
“咔嚓”一声，土盾碎裂。
吴云风眼睁睁看着一个小火球落在自己胸口，灼烧感瞬间蔓延全身，灵力运转顿时滞涩。
“你到底是谁？”
他看着苏凡眼中那抹不属于炼气期的冷冽，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苏凡没有回答，只是再次结印。
这次，他没有隐藏灵力，筑基中期的气息如潮水般散开，将周围的水雾震得四散。
“冰棱破！”
“青木绞！”
“庚金刺！”
五行法术接连施展，却都控制在刚好能压制对方的范围，没有动用全力。
吴云风在这般密集的攻击下节节败退，胸前的法袍被冰棱划破，手臂被藤蔓缠住，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我爷爷是金丹长老！你杀了我，他绝不会放过你！”
吴云风嘶吼着，眼中满是恐惧。
苏凡指尖的庚金灵力微微一顿，随即冷笑......正因为知道，才更不能留活口。
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欺近，掌风带着刚猛的土系灵力，狠狠拍在吴云风的丹田处。
“呃！”
吴云风闷哼一声，灵力瞬间溃散，软软地倒了下去，眼中的光芒迅速熄灭。
苏凡走到张子海身边，见他还有一丝气息，抬手一道火球落下，将两人的尸体同时笼罩。
青色的火焰舔舐着血肉，很快将其烧成灰烬，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做完这一切，他摸出两人的储物袋，里面除了些灵晶和下品法器，还有吴云风那枚刻着“长老亲传”的玉佩。
苏凡将玉佩捏碎，灵力注入鹤嘴锄的残骸，猛地掷向洞口上方的那块悬石。
“轰”的一声巨响，巨石轰然落下，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矿洞内的星纹石在震动中簌簌掉落，掩盖了所有打斗的痕迹。
苏凡最后看了眼弥漫着硝烟味的矿洞，转身再次施展“御空翔云术”，朝着万灵宗的方向飞去。
回到宗门时，已是深夜。
苏凡绕着后山的小路回到西院，见柳芽的石屋还亮着灯，想必是在担心他。
他摸了摸怀中的储物袋，里面的星纹石足够交差，只是那双沾染了血腥的手，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凉。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苏凡低声自语，推开了自己的石屋门。
屋内的油灯还亮着，桌上放着柳芽留的灵米糕，用布盖着，还带着余温。
苏凡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蔓延，却压不住心底那抹淡淡的血腥味。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万灵宗的日子，会比以前更难。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走下去。
为了回家，也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