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跪在焦土上，手按地面。耳边还回荡着妘烬那句“这次，换我护你”。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喉咙。疼让他清醒。
他盯着腕上的铁疙瘩，声音压得极低：“铁疙瘩！别他妈废话了，开融合协议！”
绿屏闪字：【警告！宿主未达融合标准，强行绑定可能导致神经崩解！】
“标准？老子现在就是标准！”江么吼，“妘烬快撑不住了！你再不开，咱俩一块完蛋！”
他一把扯下铁疙瘩，狠狠砸向地面。“咔嚓”一声，外壳裂开一道缝，蓝光从里面渗出来，像水一样在地上爬。
铁疙瘩语音带颤：“你疯了？这玩意儿不是闹着玩的！真炸了脑子可没人给你收尸！”
“少啰嗦！”江么抓起裂开的机甲核心，直接按在胸口。
剧痛炸开。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子往他骨头缝里钻。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趴下。可他没松手，反而把铁疙瘩往肉里摁。
“你说过……垃圾放对地方就是宝贝……”他喘着粗气，“那我这废物的身体……也能变核弹！”
蓝光顺着胳膊往上爬，钻进血管。皮肤下像有虫子在动。一根根金属丝从铁疙瘩里钻出，贴着他肋骨缠绕，往脊椎攀。每走一寸，都像刀割。
他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吱响。眼前发黑，耳朵嗡鸣。但他知道不能倒。三十秒。妘烬只撑三十秒。
“系统！”他嘶吼，“强制解锁‘神经直连’！我现在就是主人！听懂没有！”
绿屏闪烁几下，突然跳出新界面：【检测到宿主意志突破阈值，强制解锁‘神经直连’模式。融合进度：30%……】
江么咧嘴笑了，嘴角全是血沫。
“这才对嘛。”
进度条跳到60%，他的右手开始抽搐。科技流和玄力在他体内乱撞，像两股洪水在窄道里对冲。左肩那个钉子似的旧伤又开始发烫，像是要炸开。
但他没停。反而加大压力，把铁疙瘩往胸口按得更深。
“来啊！”他吼，“一起上！堵不死就通！”
蓝光猛地暴涨，顺着经脉冲进大脑。融合进度跳到90%。最后那一段卡住了。
江么感觉脑袋要裂开。记忆碎片乱飞——小时候被族人嘲笑、逃婚那天捡到铁疙瘩、第一次用反物质拳套轰门、妘烬挡在他前面……
画面定格在她燃烧魂核的那一瞬。
“操！”他怒吼，一拳砸向地面，“谁让你替我扛的！谁让你拼命的！”
这一拳打下去，融合进度瞬间冲到100%。
【神经直连完成。战甲与宿主血肉共鸣，进入共生状态。】
江么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可他慢慢抬起了头。
眼睛泛着蓝光。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装甲从皮肤下浮现，一层层覆盖，关节处亮起淡蓝纹路。这不是穿上去的，是长出来的。
“铁疙瘩。”他开口，声音有点哑，“咱俩现在是一体的了吧？”
铁疙瘩沉默两秒，才说话：“行吧，算你狠。不过我可提醒你，这状态不稳，别一会儿自己把自己拆了。”
“放心。”江么站起身，晃了晃手臂，“这次我不靠别人挡刀了。”
他闭眼，回忆妘烬教过的剑意口诀——“剑非形，意为锋”。
右臂装甲裂开一道缝。一股能量在皮下涌动。
他知道这是量子剑的启动信号。
但第一道光刃刚冒头就抖得厉害，边缘扭曲，眼看要散。
“稳住。”他低声说，“三股劲儿得一块走。”
玄力从丹田往上提，科技流从脊椎往上冲，还有一丝残温，是从妘烬魂燃时留下的。三股力量在肩膀交汇，顺着动脉奔向手背。
“嗡——”
银蓝色光刃缓缓弹出。通体透明，边缘让空气微微震颤。剑身没实体，却是实打实的杀器。
铁疙瘩声音变了点，少了点贫，多了点正经：“小子，这把剑叫‘裂穹’仿版。当年战神靠它斩过神族脑袋。你要是拿它拍蚊子，我死都不瞑目。”
“放心。”江么抬手，横剑于前，剑尖直指幽玄方向，“我不但要砍人，还要砍得他们记住——什么叫废品变神器。”
他往前踏一步。
脚落下时，地面裂开蛛网状痕迹。战甲完全贴合身体，像第二层皮肤。每一个动作都跟念头同步，没有延迟。
远处传来傀儡的脚步声。清虚长老还在喊救命，声音断断续续。
江么没回头。他盯着前方黑雾中的轮廓。
幽玄还没动。那些死人炼的傀儡正在靠近。
他知道时间不多。
“铁疙瘩，给我调出战斗数据流。”他说。
绿屏在视野里展开：【目标锁定：幽玄。威胁等级：SSS。建议战术：规避正面交锋。】
江么冷笑：“建议个屁。我现在就想砍他一刀。”
【警告！量子剑初次使用，持续时间不超过十秒，超时将反噬神经系统。】
“十秒够了。”他说，“只要我能近身。”
他活动手腕，量子剑在掌心轻轻旋转。光刃划过空气，发出细微的粒子震鸣。
“以前总靠妘烬兜底，靠你给装备。”他低声说，“今天这局，我自己打。”
他深吸一口气，双腿微曲，重心前压。
战甲关节发出轻响。能量在体内循环，流畅得不像话。
“来吧。”他喃喃，“让我看看这副破身子，到底能干多大事。”
远处黑雾翻滚。幽玄站在尸体堆上，刀尖滴着黑血。他抬头看向江么的方向，面具下的嘴角扬起。
“哦？”他拖着长音，“小废物……终于不装死了？”
江么没回应。他只是缓缓抬起右臂，量子剑指向对方。
剑锋微颤，寒光慑人。
他迈出第一步。
地面裂痕跟着延伸。
第二步，战甲全功率运转，蓝纹亮到刺眼。
第三步，他开始加速。
风从耳边刮过。视野里只剩那个黑袍身影。
幽玄冷笑，抬手召出三具傀儡挡在身前。
江么眼神不变。速度不减。
距离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量子剑的嗡鸣声越来越响。
他举起右臂，剑刃对准前方。
下一瞬，他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出。
剑光撕裂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