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的手指还扣在量子剑的启动钮上，耳朵听着那声沙哑的“江少爷”，心里没半点慌。
他没回头。
只是把剑柄往掌心又捏了捏，开口说：“你来晚了。”
声音不大，但稳。
对面那人影一顿，脚步停住。十步远的距离，空气像是被刀划开一道口子。
江么慢慢站起来，动作不急。他顺手把怀里那本《九转钛合金体》残篇塞进储物戒，嘀咕一句：“老板的第一笔生意，就拿你开张。”
话音落下，手腕上的铁疙瘩“咔嚓”一响，机甲模块瞬间展开。三米高的战甲轰然落地，地面震了一下，废料堆里的破铁片都跳了起来。
引力炮自动充能，炮口泛起蓝光。
远处黑袍翻动，幽玄从雾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域外妖兽。那些家伙个个两米多高，长着尖角獠牙，眼睛泛着绿光，嘴里滴着酸液，把地上的石头都腐蚀出白烟。
“江少爷。”幽玄拖着长音，“这么着急穿新衣服？是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了吗？”
江么活动了下肩膀，机甲关节发出“咯吱”声。他咧嘴一笑：“老东西，你除了叫嚣还会啥？要不要我教你点新词儿？比如‘投降’‘求饶’‘滚蛋’？”
幽玄冷笑：“你不过是个试验品，系统选中你，不是因为你强，是因为你刚好能用。”
“哦。”江么点点头，“那你呢？你是主动叛变，还是被人踹出来的？万年前那场仗，是不是打输了才跑路的？”
幽玄眼神一沉。
他抬手一挥，毒雾瞬间弥漫开来，灰黑色的雾气像活的一样往四周爬，碰到石头“滋啦”冒泡，碰到草直接烧成灰。
“今日围剿你，不只是为了杀你。”幽玄声音阴冷，“更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所谓宿主，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妖兽群咆哮着冲上来，前排的几只跳得最高，爪子撕向机甲头部。
江么脚下一蹬，机甲猛冲出去两步，引力炮对准最密集的地方就是一发。
“轰！”
蓝光炸开，扇形火浪横扫过去，前排三只妖兽当场炸碎，骨头渣子飞得到处都是。后面的愣了一秒，接着更疯地扑上来。
“烦人。”江么嘟囔一声，手腕一震，量子剑“锵”地弹出，剑身嗡鸣，蓝光流转。
他举剑往前一划。
剑气如网，直接劈进毒雾中央。
“嗤——！”
雾气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分开，中间裂出一条通道，两边的雾团还在嘶吼，但已经溃不成形。
幽玄眯眼：“科技之力？可笑。”
他袖子一甩，几十根墨色毒针飞出，混在残余的雾气里，直奔机甲缝隙钻去。那些针细得几乎看不见，专挑动力管线和能量节点攻击。
江么低头看了眼面板，绿屏闪字：【警告！检测到高腐蚀性金属微粒，建议启动局部护盾】
“啰嗦。”他按了下面板角落的按钮，一层透明薄膜瞬间覆盖机甲表面。
“叮叮叮！”毒针撞上护盾，全被弹开。
“老东西，你这招太老了。”江么扛着量子剑往前走，“玩阴的谁不会？我昨天还在市集看俩大妈为抢打折白菜互泼臭鸡蛋呢，比你这有创意多了。”
幽玄没说话，手指一勾。
空中传来破风声。
第二批妖兽从高处俯冲下来，足有二十多只，翅膀拍打得空气爆鸣，目标直指江么头顶。
“数量压不死我。”江么抬头看天，打开扩音系统，声音炸响整个战场，“听好了！老子叫江么！不是谁的宿主，不是试验品，更不是你们嘴里那个‘废物’！”
机甲双臂展开，六门微型引力炮从肩部升起，炮口齐齐锁定空中目标。
“要战，我便战！要杀，我奉陪！”
“但记住——”
炮群充能完成，蓝光交织成网。
“下次来，带点像样的礼物，别拿这群杂碎糊弄老子！”
“轰轰轰轰轰——！”
六炮齐发，空中瞬间炸出六团火球。妖兽还没落地就被打成碎片，血肉夹着焦骨四处飞溅，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最后一只刚扑到半空，江么抬手一剑斩出。
剑气暴涨，直接将它从中劈成两半。
尸体砸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动了。
战场上安静了一瞬。
只剩下机甲散热风扇的“嗡嗡”声。
江么收剑入鞘，机甲迈步向前，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发颤。他走到刚才毒雾最浓的地方，抬起一脚，把一块还在冒烟的妖兽头骨踢飞出去。
“啪”地一声，头骨撞在远处岩石上，碎成渣。
幽玄悬浮在百丈外的空中，黑袍猎猎，脸色阴得能滴出水。
“你以为这就赢了？”他声音低哑，“这只是开始。”
江么停下脚步，仰头看他：“那你倒是继续啊。等你摆完谱我还要回去捡垃圾呢，明天任务三斤废铁，差一两都不行。”
幽玄没动。
但他身后空间微微扭曲，第三波妖兽的气息正在凝聚。
江么瞥了一眼天边，乌云翻涌，隐约能看到更多黑影在云层里穿梭。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还没开始。
但他也没打算跑。
他拍了拍机甲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个小小的回收口，平时扔瓶子用的。
“铁疙瘩，准备好了没？”
绿屏一闪：【日常任务已完成，当前可兑换物品：反物质暖手宝、神经缓冲贴片、抽奖机会x1】
“抽奖。”
【恭喜获得：《九转钛合金体》残篇·第二转】
江么嘴角一扬：“行，加点料。”
他把新得的功法塞进储物戒，抬头盯着幽玄：“你说我是试验品？那你呢？你现在这副身子，怕不是拼凑出来的吧？魂魄缝缝补补，跟我的机甲有啥区别？”
幽玄眼神一缩。
“你懂什么？”他声音冷了下来，“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超越旧时代，建立新的秩序。”
“哦。”江么点头，“那你建呗。我不拦你。但我告诉你一句实在的——”
他跃上机甲肩部，站在最高点，风吹得他灰布衣角乱甩。
“谁想动我，就得先问问这六门炮答不答应。”
幽玄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块漆黑的碎片，形状残缺，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
“这是系统的另一半。”他说，“只要你交出权限，我可以让你活着。”
江么笑了：“你还真当自己是甲方了？告诉你吧，这系统——”
他拍拍机甲脑袋。
“早认我当老板了。”
幽玄不再废话，五指收紧。
那块碎片猛地爆发出刺目红光，周围空气剧烈震荡。
江么立刻进入战斗姿态，机甲装甲闭合，护盾充能，量子剑再次出鞘。
他知道，接下来这一波，不会只是妖兽那么简单。
天空裂开一道口子，数十道黑影从中跃出，体型比之前更大，身上缠绕着暗红色符文，双眼赤红如血。
它们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围成一圈，缓缓下降，将江么彻底包围。
江么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炮口还冒着热气，能量条显示已恢复七成。
他低声说：“这次得省着点打。”
幽玄的声音从高空传来：“最后一问——你，降不降？”
江么抬头，咧嘴一笑：“降你个头！”
他举起量子剑，指向对方。
“老子从不投降，只负责送人头！”
机甲背后的六门引力炮全部抬起，瞄准圈锁定了六个空中目标。
能量汇聚，炮口蓝光越来越亮。
第一只妖兽俯冲而下，翅膀掀起狂风。
江么按下发射键。
蓝光炸裂，夜空被照得如同白昼。
第二只紧随其后，江么侧身闪避，同时挥剑横斩，剑气将对方腰部切断。
第三只从背后袭来，他踩着前一只的尸体腾空跃起，回身一脚踹中其下巴，借力翻身落地，顺势拔出腰间备用的反物质手雷，拉开引信扔进兽群中央。
“轰——！”
爆炸中心形成一个小型冲击波，三只妖兽当场汽化。
剩下的开始分散阵型，不再集体冲锋。
江么喘了口气，机甲散热系统发出警报：【温度过高，建议暂停高强度作战】
“闭嘴。”他骂了一句，抬头看向幽玄所在的位置。
黑袍人仍悬浮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江么注意到，他左手的袖口正在渗血，一滴一滴落在空中，还没落地就蒸发成黑雾。
“你也撑不住了？”江么大声喊，“别装神弄鬼了，你这伤——怕不是一万年前留下的吧？”
幽玄没回答。
但他右手缓缓举起，掌心朝下，像是要施展某种禁术。
江么立刻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不好！”
他翻身跳回机甲驾驶舱，关闭舱门，双手插入控制接口。
“铁疙瘩！最大输出！准备硬接！”
绿屏闪字：【警告！检测到高维能量波动，疑似时空类技能预加载】
“管他什么技不技能！给我把护盾顶满！”
护盾刚刚展开，天空突然变暗。
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上方传来，地面开始龟裂，碎石漂浮起来。
江么死死抓住操纵杆，牙齿咬紧。
他知道，真正的杀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