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出来我画的什么?”秦巧梅有些意外,陆旷还能看懂她这种诡异画风呢?
男人把手里的纸上下换了换,点点头,“加上你写的字我大致能看懂。”
他其中一张纸抽出来,“这个你能给我讲讲吗?”
如果真的能把这口井挖出来,那以后年年都不用再担心旱灾了。
今年土地干旱的问题也能解决。
秦巧梅接过来一看,满意的笑了。
她俩的想法是一样的。
由于秦巧梅看那篇论文的时间实在太过久远,她这些废稿上差不多画了她印象里的三种结构。
一个圆筒形的,类似于队里的打水井,但缺点也很明显,没办法挖到那么深。
还有就是一个倒锥形的,上宽下窄,这样会有一个巨大的缓坡方便人来回取水,缺点就是每次取水量少。
还有一个就是阶梯圆形的,这是秦巧梅比较偏向的一种,就是陆旷手里拿出来的废稿。
但秦巧梅没先回答,反而问陆旷,“这个井要宽八米,深十米或者更深,有可操作的可能性吗?”
这也是她惦记的问题,队里因为靠近河,水利工程都是直接挖渠通水,这样简单安全。
时间一长,水沟四通八达,对于长远发展来说,这是上上策。
但人工挖的沟,也有一个明显的缺点。
就是沟比较浅,还窄。
一遇见干旱,乌裕尔河水位下降,壕沟这里边的水接着就干了。
兴修水利是长远发展必不可少的战略方针,但应对自然灾害的措施在队里秦巧梅却没有看到。
陆旷只能看的懂图,井的构造他实在不懂,而且
这是个巨大的工程。
他有些恋恋不舍的从纸上移开目光,跟秦巧梅对视,“你见过吗?”
秦巧梅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如果见过,就是这个井可行性很高。
她点点头,“我只在书上见过,有个印象,但具体怎么操作我也不懂。”
她只知道这个井的作用就是灌溉小型庄稼地大旱取水用的。
现实里肯定有这种井,因为那论文上还附带着照片,她看见过成果,代表这个井确实行的通。
她只是文化的搬运工,里面涉及到技术含量的东西她也是狗屁不懂。
掉马也有掉马的好处,她能和陆旷肆无忌惮的说这些天马行空的东西。
不管陆旷信不信。
秦巧梅把自己从刚刚就一直压在手肘下的纸递给陆旷,“你看看这个。”
“这个是我画的平面图,这样子是不是清晰些了。”
陆旷看了几眼,看到最后瞳孔都微微睁大了。
但两个人都不是没有理智的人,陆旷克制的把纸叠好,还给秦巧梅。
这个井如果要挖,那这就是整个生产队的大工程。
就光靠这张纸,去找李江。
完全就是纸上谈兵。
这种耗费人力物力的事,李江不一定会选择铤而走险。
而且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队里根本没有这么长的抽水泵。
这张图纸虽然有了,但也只有这一张纸。
实在是太过于理想化了。
“往往开凿先河都是最难的。”秦巧梅把纸收好,抽出来一个枕头,躺在了炕里,商量着陆旷,“明天咱俩去趟大队长家里吧,咱们房子也到期了。”
“顺便跟大队长提一下这个事。”
如果可以,有好日子过,她也不愿意绞尽脑汁想这些事。
灾难对他们一视同仁。
灾难面前,保大家才能顾小家。
尤其是现在这个集体利益至上的年代,连饿死人都是一片一片的死。
何谈个人呢。
跟秦巧梅的平静不同,躺在炕上的陆旷此时的心跳有些加快。
他摩擦着掌心里的几张纸,望着有些出神,他喃喃道,“你是不是特意来改变我们的命运的。
把这些不符合时代的东西带过来……
然后拯救之后后离开……
她……
陆旷睫毛颤了颤,翻了个身,一顺不顺的看着一脸平和睡眼的秦巧梅。
一时间巨大的不安笼罩着他。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翻滚着巨大的浪潮,连瞳孔都在颤。
她会不会受到惩罚……
又会不会走……
秦巧梅感觉自己刚睡着,就呼吸不畅的醒过来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咬了咬牙。
她可不就是刚睡过去立马就醒了。
“干啥呢,热死了。”
秦巧梅毫不留情的踹了一脚男人。
本来中午就热,这男人还贴上来。
男人抱着他沉默不语,闻言又搂紧了些。
秦巧梅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好像情绪不对,立马歇了火气,手掌安抚地拍了拍男人的后背,“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迎接她的不是男人的回答。
而是杂乱无章、发泄般的吻。
这个吻缱绻中还带着浓烈的不舍。
秦巧梅直接被亲懵了,连回应都没给。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只是在想,这男人怎么今天这么大胆?
外面的门还敞着呢。
又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
秦巧梅到底没推开他,也推不开。
这个男人夹着她的腿呢,她像个人形玩偶一样被陆旷圈在怀里,动都动不了。
等这个男人亲够了,手上的力度轻一些了。
秦巧梅也在此时感受到了男人的变化,她眨了下眼,装作无事发生,挣脱桎梏坐起身,“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凉快一下。”
人还没下地,又被男人长臂一扯,又拽回炕里。
直接跌进了男人怀里。
“不用。”男人收紧了力度,声音暗哑的像是快要撕裂,“让我抱一会。”
屋内只能听见挂钟钟摆的摆动声,一时之间静的有些不可思议。
久到秦巧梅觉得腰酸背痛的时候,她才动了动,挣扎着翻过身,和男人面对面,“抱好了没。”
大概是怕让秦巧梅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陆旷在秦巧梅看过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她的脖颈。
可秦巧梅还是看见了。
陆旷泛红的眼角,眼底的泪花,以及他眸中不自觉翻涌的情欲。
这是忍得不行了?委屈巴巴的求抚慰?
秦巧梅看陆旷这样,都半天都缓不过来神。
这男人,怎么总是在大白天发情。
难道是因为正午阳刚之气最盛吗?
秦巧梅闭了闭眼,心一横,手便往下伸,声音还带着不自觉的颤。
“我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