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作势要抱，却被她灵巧地躲开。
“大哥抱得紧！”
她理直气壮。
“二哥哥总说我太重。”
说完，还吐了吐舌头，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凌知彦径直抱着她就往屋里走。
老三凌知祁和老四凌知玮躲在后头憋笑。
凌知玮偷偷踮起脚尖，凑到二哥耳边。
随即皱着眉，嫌弃地小声嘀咕。
“二哥，不是我说，你练完体能真该去洗个澡再回来。身上一股汗味儿混着尘土味儿，都快熏到人了。再这样，杉杉以后见你就跑，躲得比兔子还快。”
“你找揍是吧？”
凌知禹眉毛一竖，眼一瞪，抄起拳头就冲过去。
俩人边跑边闹，在回廊下绕着柱子来回穿梭。
杉杉乖乖窝在大哥的怀里，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凌知彦从袖中捏了块手帕，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泥印。
“别老趴地上玩了，看看你，小脸脏得不成样子，跟刚从土里刨出来的红薯一样，连耳朵都黑乎乎的。”
“嘿嘿。”
她调皮地笑了两声，仰起小脸，眼里闪着光。
“花园里的花花太漂亮了，五颜六色的，像天上的彩虹掉下来了！杉杉想摸摸它们嘛，摸一摸它们会不会开心地跳舞呀。”
她随手一抹脸，结果泥巴从脸颊滑到耳朵上，又蹭到发丝里。
凌知彦眉头直跳，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
他有轻微洁癖，平日里连茶杯放歪了都要重新摆正。
但在家里，面对这个脏兮兮的小丫头，他从来不会发作。
“大哥哥。”
她眨眨眼，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声音软糯糯的。
“我想种花！我要种好多好多花，红的、黄的、紫的，排成一排排，开得可好看了！脏一点没关系，花花开心就好！”
凌知彦一愣，低头看着她天真的小脸，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那……要是让你碰点臭烘烘的东西呢？比如……肥料？”
杉杉一噘嘴，歪着头认真想了想。
随即一本正经地摇头。
“是肥料吗？我不嫌！爷爷说，肥料是小花饭，就像宝宝吃饭才能长高高，小花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开花呀！不吃饱的花花会饿哭的！”
这话一出，凌知彦脑子里瞬间蹦出一堆农家肥的画面。
他脸色顿时有点发青，喉咙一紧，差点呛出声。
凌知祁笑得前仰后合，一把把她从大哥怀里接过来。
“杉杉，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大哥一听到‘肥料’‘吃饭’这种词，胃里就翻江倒海，恨不得立刻冲去漱口。你别在他的面前说这个词啊，不然他非得当场吐出来不可！”
“为什么呀？”
杉杉歪着头，小脑瓜转不过来弯。
“肥料不是好东西吗？它能让花花长得壮壮的呀？”
凌知祁瞥了眼大哥。
见他脸色依旧发白，心里直打鼓。
想开口解释一番，又怕越描越黑，让杉杉更加好奇。
可不说吧，大哥估计今晚连饭都吃不下。
他左右为难，只能干笑着挠头。
就在这时，凌安勋从走廊那头慢慢过来。
他眉心紧锁，眼神冷峻，明显没好气。
杉杉知道，自己又忘了跟爸爸说好回家的时间。
她低着头，手指紧紧揪着衣角，肩膀也不自觉地缩着。
嘴唇轻轻颤动，小脸写满了委屈与自责。
旁边站着的四个人，全都不敢吭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大家都以为，这回杉杉肯定要挨一顿数落。
可没想到，凌安勋只是叹了口气。
凌知玮第一个跳起来。
“小叔！你这不公平！以前我们犯错，你哪个不是直接上手？怎么到杉杉这儿，连句重话都没有？”
他双眉倒竖，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你看看她！都几点了还回来？这不是惯坏她嘛！”
凌安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杉杉歪着头，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先是偷偷瞄了一眼爸爸，见他神色平静，才稍稍松了口气。
接着她又转过头，看向一脸愤慨的四哥。
再一个个扫过其他三个表情古怪的哥哥。
“四哥，你怎么这样说爸爸呀？”
她奶声奶气地反驳。
“爸爸明明很温柔的！你不准这么说他！”
说完还踮起脚尖，伸手轻轻拉了拉凌安勋的袖子。
“呃……”
凌知玮顿时噎住了。
他转头求助另外三个哥哥，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替他说句话。
可结果一个比一个装聋作哑。
老大低头盯着地板，老二假装接了个电话。
老三更是夸张，直接掏出耳机塞进耳朵。
“老四，你要是没事儿……”
凌安勋忽然开口。
“有有有！我真有事儿！”
凌知玮一听这话，汗毛都炸起来了。
“我突然想起还有一堆文件没看！必须马上处理！一刻都不能耽误！”
话还没说完，他就转身往门口冲。
其他三个也跟脚底抹了油似的，纷纷找借口开溜。
“站住。”
凌安勋冷冷开口。
四人瞬间僵住，脚步齐刷刷定在原地。
“不是说给杉杉带了礼物？”
他语气平静。
“对对对！礼物！差点忘了！”
四人猛地转过身，手忙脚乱地翻背包，掏裤兜。
杉杉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堆包装盒。
等她眨眨眼，抬头再看时，四个哥哥早就跑得没影了。
“爸爸带你拆礼物。”
凌安勋弯下腰，牵起杉杉的小手。
然后推动着轮椅，朝客厅的方向挪去。
没过多久，客厅里便骤然响起杉杉兴奋的尖叫声。
“哇！这条小裙子好漂亮啊！粉色的蝴蝶结，还有蓬蓬的纱裙，像公主穿的！我现在就要穿！”
“爸爸，这个闪闪的是什么呀？是小星星吗？能玩吗？”
她好奇地凑近一个闪着银光的小挂件，眼里满是童真的探索。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四个哥哥送来的每一份礼物，都精致得不像凡间之物。
包装纸细腻得反光，丝带系得整整齐齐。
连盒子上的蝴蝶结都像是精心挑选过。
她正捧着最后一个礼物盒，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杉杉飞快地跑向门口，一头扑进凌振康怀里。
“爷爷走这么久，脚疼不疼呀？”
可她下一秒就被爷爷身后站着的女人牢牢吸住了。
那是个打扮得金光闪闪的女人。
穿着一袭亮片长裙，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
耳坠是两颗晃眼的水晶，走起路来整个人都像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