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看台上。
永恩的目光平静地,追随着日向日足在一众族人簇拥下离去的背影。
“这个家伙,哼哼....”
接着。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以他如今超凡的境界和洞察力,在刚才那电光火石的最后一击中,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微不可察的细节。
在宁次那搏命般的“里莲华”即将及体的瞬间,日足原本稳固的防御架势和护体查克拉,有过一刹那极其短暂且隐蔽的松懈。
正是这细微至极的“放水”,才让力竭的宁次最终得以成功将其击倒。
“倒是…有点意思。”
永恩心中微动。
日足这看似失败实则成全的举动,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让他对这位一向以古板严苛着称的日向宗家家主,有了几分不一样的看法。
这份隐藏在规则下的默许与放手,需要不小的魄力。
旁边的照美冥显然没有察觉到那瞬间的细节,她妩媚的脸上带着笑意,转过头对永恩说道。
“真是令人意外的一场比试!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宁次这孩子获胜了。
看来,他确实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坐在另一侧的猿飞日斩吧嗒了一口烟斗,烟雾缭绕中,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也向永恩开口道贺。
“恭喜永恩先生,慧眼识珠,收得一位潜力无限的好弟子。
经此一战,宁次此子未来在您的教导下,前途必不可限量。”
“承火影大人的贵言了!”
永恩闻言,收回目光,对着猿飞日斩微微颔首。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却并未再多说什么。
有些事,看破,未必需要说破。
这个结果,对于所有人来说,或许都是最好的安排。
......
比试已然落幕。
但其结果所引发的波澜,却以比试本身更快的速度,迅速席卷了整个木叶村。
“喂!听说了吗?日向家那个分家的宁次,居然真的打赢了宗家的日足族长!”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千真万确!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就在忍者学校的训练场!”
“我的天…这简直是…”
无数村民和忍者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随即。
便是哗然与激烈的议论。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于日足和宁次两人实力的了解。
“如此一来…那宁次岂不是…”
有人立刻联想到了比试挑战的初衷,很是兴奋地说。
“他是不是就能打破‘笼中鸟’的咒印,彻底摆脱宗家的控制了?”
“理论上是的…毕竟挑战之前肯定有过约定…”
旁边的人附和道。
但很快。
他的语气又有些不确定。
“可是…日足族长真的会甘心认输,并解除咒印吗?他会不会反悔?”
“呃...这个,还真的说不定呢!”
这个担忧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宗家对分家的控制延续了数代,根深蒂固,真的会因为一场挑战的失败就轻易放弃吗?
然而,很快就有人发出了冷笑,语气笃定地分析道。
“反悔?哼,借他日足十个胆子,现在恐怕也不敢!”
“哦?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难道忘了?
宁次现在可是那位雾隐的大剑豪——永恩大人亲口认可的弟子!
之前终末之谷的事情你们都忘了吗?连三大忍村和晓组织都在他手下吃了大亏!
有永恩大人站在宁次身后,日足除非是想给日向家招来灭顶之灾,否则他就必须信守承诺,乖乖解除咒印!”
这番分析如同冷水泼入热油,瞬间点醒了众人。
“对啊!怎么把永恩大人给忘了!”
“没错没错!有那位煞神在,日向宗家绝对不敢耍花样!”
“这下宁次可是真的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了!”
这个观点迅速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同和赞成。
永恩那如同魔神般的强大实力和狠辣手段,已然成为了悬在所有人心头的一把利剑,也无形中为宁次的这场胜利,加上了一道最可靠的保险。
到了夜晚。
日向一族的族地里,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在古老的宅邸间闪烁,如同守夜人的眼睛。
宁次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窗扉半开,清冷的月光洒落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虽然身体疲惫,但他的心情却依旧激动难耐。
如同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平息。
白日里那场惊心动魄的挑战、最后击中日足时的触感、看台上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以及永恩大人那认可的目光…
一切都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
只不过!
当他从胜利的喧嚣中回到这熟悉的族地时,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氛围。
族地依旧安静。
但这种安静却与往日不同,仿佛压抑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一路走来,遇到的每一个族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截然不同。
那些分家的族人,看向他的目光中,以往或许还有同情、怜悯甚至是不甘。
但如今,却更多地掺杂了难以掩饰的敬畏、羡慕,甚至是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们往往会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或是在他经过时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得近乎谦卑。
而宗家的族人,反应则更加明显。
他们的目光变得格外复杂,其中蕴含着冷漠、疏离,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他甚至能隐约听到一些压抑的、充满怨愤的议论从各处角落里传来。
“…不过是仗着外人的势…”
“白眼狼…忘了自己流的是谁的血…”
“叛徒…竟然真对宗主动手…”
这些话语如同冰冷的毒刺,若是以前的宁次听了,或许会感到愤怒或痛苦。
但此刻。
他听着这些充满敌意和狭隘的指责,内心却异常平静。
甚至,感到一丝可笑。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片属于日向、却从未真正属于过他的族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些许嘲弄的弧度。
对于这些声音,这些目光,这些所谓的“叛徒”指责…
他毫不在意。
这里的风言风语,于他而言,不过是井蛙之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