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与我一同动手,都没能拿下此人,此子日后前程令人不能估量啊。”孤尔赛斯感慨道。
白泽从上次赌约输了之后,一直默不作声,此刻开口质疑。
“你也清楚,将自主意识投入到这缕残念之中,本就力量稀薄,更何况仓促行动,不过是驾驭了两具近古神明的残体,连万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才让他周旋至今。依我看,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前途。”
孤尔赛思不屑的哼了一声。
“如果你心里真的这么觉得,就不会在他身上种下你的白泽的印记了。”
白泽尴尬的摸鼻子。
“哈哈,我这不是为我家怀月做打算吗?”
孤儿赛斯也懒得理这个活宝,只是再次一拂袖,坐在棋盘旁边,修长白皙的双指,夹起一颗黑子,掷在了棋盘中央
“这步变数我们暂时无法解决,但忘川市的这盘结局,你我还未分出胜负。”
“真的非要分个你我吗?”白泽那边讪讪的笑着端起手边的清茶一饮而尽 。
“虽说是我违约在先,但毕竟谋划那事的时候,是你我共同出力,现在相争,只会让局外之人捡到便宜。”
孤尔塞斯孤傲的再落一子。
“无妨,不过些许的小便宜,即使那些藏在暗处的蝼蚁得到了好处,也终是守不住手上的前途,这点你我都深有体会,不是吗?”
孤尔塞斯犹豫的抖抖袖子,袖子下的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白泽闻言也想起了曾几何时刚刚诞生时迷茫混沌,和成长过程的扼杀与逃亡。
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有回忆也有冷酷,更多的是审视。
他自然清楚,同样作为太古神明的巅峰,对方不可能无的放矢,突然追回以前的时光。
他说出这番话,无所谓是为了,下一步棋子的准备,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重要局面,值得他甚至愿意自揭伤疤。
二人约定在每一局中 ,都可使用一次自己的太古权能,而白泽审视一番。
确定就在这一步,用出自己的太古权能,事关二人共同押注的李怀月前途,他不愿意在任何层次上落后于对方。
他捏起一枚棋子,指向空中。
【万解】,他轻轻的说了一句,相比于李怀月全力施展的【万解】,仅仅能对一片区域发生的可能性及原本发生的真相进行回溯。
白泽这粒棋子可谓是落入万年不动湖水的,一粒石子荡起了无穷的涟漪,在岁月的岩壁上不断回响。
一切过去,未来发生的事情,模糊的可能甚至曾来过此地之人的心中想法,都在这一刻隐隐约约的化作漫天的文字,演化浓缩汇成了空中的三个咒言。
白泽皱着眉头,点了点,其中一个,只是手指轻碰便自然风散,说明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而他碰到第三个,这个咒言衍生成一条血色的毒蛇,挣扎嘶吼着,扑向面前白衣翩翩的身影 。
被他一把掐住,扯下脑袋,爆成了空中的一缕黑烟。
“那只剩下……”他的眼光落向了中间那个可能。
孤尔塞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对方这种回溯过去,推演未来的技能太赖皮,但既然是两人共同定下的规则,他也不会违背。
更何况他回溯岁月,比白泽这方面更为方便,两人下了这么多年棋,虽然他从没赢过白泽。
却将对方的行事逻辑摸得一清二楚,而此次事关重大,他自然也有意联合周围的变量,设下一局专门针对白泽的棋局。
像他们这样走到神明的巅峰的存在,于天地法则的领悟也做到了极致。
也明白了,无论是他们的诞生消亡还是顶峰衰落,一切的一切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向前推动,即使他们自称神明,掌握天地,却始终被那道因为命运的枷锁困住,走向自己的终局。
白泽捧起那个由万千真理堆出来真相轻轻吹了口气,蓝紫色的烟雾在空中展开。
虚影的种子开始萌芽,大地开始龟裂,像将时间突然加速万年。
同时天空中突然降下血色的雷暴。
白泽,神色一变,看向孤尔赛思 。
而对方一脸的无辜。
“别看我,我不可能为你出手的,我不喜欢玩赖,那是天道示警,你自己清楚的,这气息不熟悉吗?”
“这之后的变量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孤尔塞斯:“我没必要骗你,我只能观测岁月,但又没法更改岁月,你自己动用的权能一查便知,何必在此质疑。”
眼见周围的雷暴越来越强烈,白泽一脸不甘的挥手散开烟雾,尽管一脸不悦。
也让他多了几分警惕,两人平日里嘻嘻哈哈,但毕竟是几千万年的老对手,彼此都接受对方是个什么德行。
更何况这一次,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现世,因此,每一步上都必须步步为营,看着孤尔赛斯淡定坐在风暴里的身影。
他心一横,看不起谁呢,丢了什么都不能丢了,面子和风度。
他也一挥袖,坐在原地。雷暴就这样撕裂着周围的空间,试探着,聚集着,最终落到了两人的头上。
“两人同时相视一笑:“贼老天,且看我等此次翻天覆地!”
言语已毕,两人的念头同时脱离这一具残骸。
消失在了空中,而随后落下的滚滚天雷将那两具近古神明的残骸劈成了风中的一缕焦炭。
而后又像泄愤的一样朝着,两人刚刚坐着的的位置疯狂的落下苍雷,其威力甚至在地上砸出了十数米的巨坑,但依然像不解其恨在里面灌满了液态的紫电。
才堪堪罢手,这片闭合的空间里,血色的海洋翻滚着,宁静的海浪在祥和中藏着一丝对于惨虐,一切看来依旧如初。
只有不慎卷进此处的人,会在某些雷雨降临的日子里。
窥探到云端中,黑白两人执子对弈的身影,若他们还心存求生的愿望,此刻向这两缕身影祈求庇护,走的这血色汪洋上的,无论是大船,还是小舟,常常能避免倾覆的风险,平安到达彼岸。
往后的岁月里,不知从何处知晓道些许内幕的人们,在周围的小岛上,立起了一座小庙。
因此白泽和孤尔塞斯在此,多了一份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人间供奉。
感知到那两道恐怖的眼光中消失以后,白袍僧人寂定,长呼出一口气,收回了空中的血魔法相,瘫倒在地。
不像刚刚那坐莲花,头顶血佛的镇定自若神态,而是大口的喘着气。
他确实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誓愿。
但他知道在大事未完之前,他还不能放下一切,立地成佛。
“请佛祖原谅,小僧心中桎梏,他日功成,必定,残生青灯,一心供佛。
话说完空中飘起了漫天大雪,像是为了见证他这一刻的天地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