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身上两股力量加持，李怀月一瞬间精神力回到巅峰状态，地上的裂纹随着他的意志慢慢的扭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涡旋。
羊头兔身的怪物不明觉厉，只是觉得眼前的人类相当的滑稽，虽然忘川河流淌着无数人的记忆和情感，滋养的周围两岸的生物出现了智慧。
但这样的智慧终究是别人行尽余生的残渣，因此智慧等级越高，受这些残余记忆影响的也越加的明显。说到底，终究是一群盗窃别人智慧的蠢物罢了。
兔子猛地一吸气，本来瘦骨嶙峋的身躯骤然膨胀，刚刚被他吸收的骨磷巨龙残渣转化成能量，由他口中喷吐而出，一股极寒的气息急速向李怀月袭来。
李怀月轻笑一声：“枉我布局这么久，这畜生真是一点觉察都没有，如果让你打破了领域，我岂不是很小丑？”
地上的涡旋快速旋转，射来的能量浸染在了涡旋之上，被缓缓的分化。
最后被地上的涡旋当成了裹在自身上的能量附着。
本就气息强大的裂纹，此时气息更强大的一分，而处于涡旋中心的李怀月脱下自己的衣服，卷成一个枕头的形状，垫在了洛雨妍的脑袋下。
“你放心去，接下来交给我。”裂纹周围升起透明的领域，而随着吸力的不断增加，沉在地下的冥夜游医的斗篷碎片也在慢慢升起。
周围的空气缓缓染上一层绿意，气息虽然阴冷，但李怀月觉察到，自进入忘川试炼以来，身上受到伤的痛觉在缓慢减轻，血肉之间仿佛开始缓慢自我找寻对方，就连最疼痛的断骨之伤都隐隐有愈合的倾向。
这才只是气息，就有如此效果，不愧是太古之神的遗器。
兔头羊身的怪物，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
“嘿嘿，力量，是力量啊，有它有了它，我就能蜕变成人了。”
“蜕变成人？”李怀月疑惑的重复了这句话。
他从没有听说过生物有蜕变成人的案例，即使是无数神话体系里面或被点化，或个体修炼而成的精怪，终究只是配的上“妖”这个词，而非“人”这东西到底受了什么蛊惑啊？
李怀月虽然疑惑，但是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明显感觉到面前怪物的气息愈发的膨胀。
自湖中归来以后，他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的有数的几种生灵形态，知道在这断裂割舍的时代里不同的生物，意识集合体，适应环境的进化方向不同。
也形成了他们不同的行事逻辑和自身能力。就如同人类面临共同问题不同的追求，灰河摆渡人尝试将时间拼凑，生命基金会追求生命终极飞升的答案。
鸢尾花教廷固执着维护秩序与稳定背后的图谋，必定不亚于前两者的宏大愿景。
“真是精彩的世界啊！”李怀月轻叹一声。
“白泽！”随着他轻声呼唤，幽蓝的力量在他手掌汇聚，他轻轻拍了一下地面，刹那间，无数的信息流涌过，进入他的脑海。
其实在两人刚刚接近这小白花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悄的使用【万解】，在分析这片土地上的构造，只不过不同于以往极速的短时间破解，这一次他尝试延缓【万解】生效的速度。
果不其然，信息流的涌入也没有之前那么迅疾猛烈，至少保持在他大脑可以处理的范畴之内了。
原来如此，之前会产生昏厥，是因为信息流太过庞大，大脑宕机了。
李怀月无奈又钦佩，这仅仅是真理神途一阶的技能，已经可以解析这世界上大多数事物的本质，让他们成为纯粹的信息流，最后为己所用。
他难以想象作为真理主神的白泽，在全盛的时候，脑海里到底可以同时进行多少念头的碰撞？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掌控又有多么的深邃。
“等等那白泽，岂不是算是一台超级钻机。”
“哦，不是个话唠的计算机”
“李怀月，你小子…”白泽的声音气急败坏的传来，但随后又被另外一股声音压了下去。
“看什么看，打完这场再跟这小子计较”
“不是两个老东西还在互咬啊，都这么大年纪的神了，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嘛…”
“闭嘴！”两道声音同时传来。
“好好好”李怀月心里默念。“惹不起，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
白泽刚刚给予的力量很好的保护了他的大脑，就算此刻自己全力使用万解蜂拥而至的信息流，还是可以迅速被分解成为自己所能理解的事物。
可这不分解，不知道。一分解，他发现自己好像离忘川市的终极秘密更近了一步。
因为就在刚刚，传回来的信息流显示，这忘川河黑色的土壤下，竟然是像血肉一样流动的泥泽。
“见鬼…”李怀月嘟囔一声。
这样程度的血肉可真不像是短时间积累成的忘川市存在了300年，那这300年是死去了多少人口？
按一个人平均寿命，60岁来算，300年左右，不过迭代五代，而这座城市有1400万人就算全死一轮，也完全不可能构成这地下庞大的血肉河流啊！
唯一的可能已经呼之欲出了忘川河自存在以来，就在吸收生灵血肉！
“疯了，真是疯了。”他一想到在这次忘川河祭，无论是欣喜若狂，享受假期，在家躺平放松的年轻人，还是注重传统忙活着准备传统祭祀仪式的老人。
他们从心里对于忘川河是当做自己的根源和神灵去膜拜的。
即使世代断裂以后，时间停滞在了2016年人们在没有新年可说，也便没了节日的喜庆，但每年的忘川河祭日，大家都会准时庆祝，因为这不仅是停滞的时间里，有限的幸福时刻更多的是为这座城市诞生和生存繁衍至今希望的祈祷。
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跑到大街上，向大家高喊：“忘川河是吃人血肉的魔鬼，是消磨别人灵魂的寄生虫。”那毋庸置疑，他一定会被口水唾死被万千人责骂，可事实如此啊。
这条看起来穿梭于过去与未来的神圣之河，不过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哀怨之河从头到脚都是这世间圣灵的死亡与血肉的堆砌。
难怪这河两岸的生灵都能收到智慧的点化，难怪这记忆都能散出来，影响到世人。
这世界灵魂的总数是恒定的，忘川河吸纳这么多的灵魂和血肉，构成了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
相当于是在整个世界体系上的一条寄生虫，不断的从原生的世界里剥离养料，壮大自身那么，控制一切的会是那位躺在曼珠沙华中间的【永恒】魁首吗？
李怀月不敢去，想周围的空间阴沉压抑，仿佛神明的注视就在半空，而他稍有异动就会迎来无情的绞杀。
兔头羊身的怪物，此刻按捺不住了，他的两只羊爪，变得巨大硕长扑了上来，沿着裂纹的痕迹，慢慢的割裂开来，他倒是聪明，懂得利用裂纹自转形成的压力，想要打破这一领域。
“唉，终究是无知的产物。”李怀月心里叹了口气，此时他获得的力量越强大，这生态整合的时候，忘川河受到的反哺也就越强大。
压灭生灵意志，难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