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镜面森林，反射危机
楚星河盯着那片齐刷刷咧嘴的倒影，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倒是想动，但更怕一动就给这些玩意儿提供更多“素材”。刚才那一波集体微笑来得毫无征兆，像是系统突然统一了版本号，连刷新频率都同步了。他缓缓抬手，指尖刚碰到树灵徽章，胸口就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不是预警，是共鸣，说明这地方还没彻底被改造成外星服务器。
“别动。”他压低声音，“它们在学我们，现在谁先动，谁就是活教材。”
萧雪瞳僵在原地，手指还卡在施法前的结印动作里，闻言差点咬到舌头：“你认真的？我魔力都憋出内伤了！”
“憋着。”楚星河道，“等会儿可能要打反向闪电五连鞭，留着力气。”
墨轻歌冷笑一声，匕首依旧横在身前，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扫过每一棵树：“刚才我刺的是敖昭昭的方向，镜子里那把刀……根本不是模仿，是预判。”
敖昭昭缩了缩脖子，尾巴焦黄得像被雷劈过的蒲公英：“哥，我是不是该去庙里拜一拜，改个命格？怎么连镜子都针对我？”
玄机子蹲在地上，拿瓜子壳在脚边摆了个三角阵，嘴里念念有词：“延迟三帧，预判半秒，这不是AI，是已经跑通了训练模型……喂，你们有没有发现，它们只盯着楚星河笑？”
众人一愣。
还真。
其他人的倒影虽然也在动，但动作杂乱，像是卡顿的直播回放。唯独映出楚星河的那一面面镜树，嘴角弧度一致，眼神聚焦，仿佛真有东西藏在里面，正透过玻璃观察猎物。
楚星河摸了摸下巴：“可能因为我运气太好，连系统漏洞都想蹭我的热度。”
“少凡尔赛了！”萧雪瞳怒道，“你再这么说话，下一秒我就让你体验什么叫‘冰封快乐老家’！”
话音未落，她忽然感觉体内魔力一滞，原本凝聚在掌心的寒气猛地倒卷回来，整个人打了哆嗦。
只见对面镜面中，她的倒影已经完成了施法动作——双手高举，冰暴术的符文阵比现实大了整整一圈，正噼里啪啦往下掉冰锥。
“卧槽！抢我技能cd？”她惊得跳脚，“这不讲武德啊！”
“不只是抢。”墨轻歌眯眼，“它释放的方向……不对。”
那片冰暴没有砸向任何人，而是直冲敖昭昭头顶落下。
敖昭昭吓得抱头蹲防，狼牙棒都差点脱手。千钧一发之际，楚星河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同时抽出背包里的旧手机——那是他从新手村捡的破烂，屏幕裂成蜘蛛网，电量永远显示1%。
他对着最近的镜面树一扬：“看！最新款龙语游戏机！限量版！带皮肤抽奖功能！”
镜中世界瞬间一顿。
所有倒影的动作齐齐卡住，连那波冰暴术都在半空凝固了一帧。
“有效？”萧雪瞳瞪眼。
“当然。”楚星河道，“再蠢的AI也知道什么值得优先下载。”
可就在那一瞬迟疑后，镜中楚星河突然笑了。
不是跟着笑。
是提前笑。
而且笑完之后，抬起手，指尖轻轻一点镜面。
一道银白色的数据镰刀凭空斩下，直劈现实中的萧雪瞳！
“心魔投影？！”玄机子差点蹦起来，“这bug怎么还能远程调用？！”
楚星河反应极快，一脚踹翻旁边一块碎石，石头撞上镜面，发出清脆一响。数据镰刀轨迹微偏，擦着萧雪瞳肩头掠过，削断几缕紫发，钉进地面，化作一串闪烁的乱码，滋啦两声消失了。
“不是远程。”他沉声道，“是它们主动召唤的。我的幸运值太高，连心魔都能被当成武器借走。”
“那你能不能管管你自己？”墨轻歌咬牙，“别整天欧气乱喷，搞得全世界都想拿你当启动器！”
“我也想低调。”楚星河摊手，“问题是系统不让啊。”
他话刚说完，脚下地面微微一震。
远处一棵镜面树轰然炸裂，碎片四溅。紧接着，第二棵、第三棵接连爆开，像是内部压力撑到了极限。
“要出来了。”墨轻歌握紧匕首，“这次可不是幻象。”
“等等。”楚星河忽然抬手，“先别动手。”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瓶闪光粉——任务送的垃圾道具，从来没人用。随手往空中一撒，粉末飘散的瞬间，前方十几棵树的倒影竟然出现了细微错位：有的抬手慢了，有的转身快了，甚至有两个影像在同一棵树上重叠出现。
“果然。”他眯眼，“它们不是同步，是在抢帧。谁加载快，谁就占画面主导权。”
“所以只要制造信息混乱，就能打断它们节奏？”萧雪瞳眼前一亮。
“对。”楚星河道，“接下来，我要干一票大的。”
他说完，默默闭眼。
不是冥想。
是在等零点。
——每天零点，满级幸运值自动刷新。
一秒过去。
两秒过去。
就在第三秒即将结束时，他猛地睁眼，抬手朝空中一指：“轻歌，现在！”
墨轻歌没问为什么，身形一闪，匕首直刺前方镜面树心。
几乎同一刻，那棵树的倒影中，她的影像也出手了，但方向却是调转刀锋，直插楚星河后颈！
可就在匕首即将穿透镜面的刹那，空气中骤然浮现一道数据镰刀虚影——正是刚才消失的心魔投影，竟被幸运值强行召回，且轨迹完美重叠在墨轻歌的现实攻击路径上！
镰刀与匕首虚实相撞，能量炸裂。
冲击波撞上萧雪瞳仓促凝出的冰墙，轰然爆碎。
冰晶四散飞溅，每一片都像微型屏幕，瞬间映出无数画面：
一名精灵长老将发光芯片植入幼童后脑，低声念诵：“高维馈赠，永恒忠诚。”
一群身穿祭祀袍的身影跪在祭坛前，头顶悬浮着粉色章鱼头状投影，口中齐呼：“恭迎克苏鲁数据之主降临。”
战场废墟中，半透明的数据体站在残骸之上，手中握着写有“异常处理协议”的文件夹，背后浮现出无数编号为【阿莱克-07】到【阿莱克-108】的执行方案。
画面流转极快，稍慢半拍就会错过关键帧。
楚星河强忍脑胀，死死盯住其中一段重复出现的画面：一名精灵少女被绑在柱子上，额头嵌入一块晶片，双眼逐渐失去焦距，而台下站着的祭司，手里拿着的正是——树灵徽章的初代原型。
“这不是历史。”他喃喃，“是备份日志。”
玄机子不知何时已扑到一块较大的冰片前，死死盯着里面不断闪现的代码流，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原来他们早就来了……不止一次，也不止一个世界。”
其他人还想追问，可就在这时，所有飞舞的冰晶同时熄灭。
镜面森林陷入死寂。
没有风，没有响动，连树木内部的崩解声都停止了。
所有人倒影恢复静止，脸上笑容褪去，变得空白如初始界面。
楚星河低头看向胸前的徽章。
裂纹更深了。
一道新的细痕，正缓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