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宗后山层峦叠嶂,灵气浓郁得几乎化水。朝露泉藏在一片茂密的竹林深处,月光透过竹叶洒下,在泉面上镀了层银辉,泉水汩汩翻涌,果然带着极其纯净的灵粹气息,吸入一口都觉得神清气爽。
“就是这里!”苏清鸢眼睛发亮,蹲下身去掬泉水,“好纯净的灵粹!凌汐,你快试试!”
凌汐拿出玉笛,刚要靠近泉水,啊孟却突然低喝一声:“小心!有人!”
四人立刻戒备起来。只见竹林阴影里,缓缓走出两个人影。为首的是个穿黑袍的老者,面容枯槁,眼窝深陷,手里拄着根刻满骷髅头的拐杖;他身后跟着的,竟是个熟人——之前在回魂崖外见过的绯衣活尸女子!只是此刻,她脖颈的伤口不再渗黑气,眼神也多了几分“活气”,正木然地看着四人。
“幽冥谷的余孽!”张皓破妄剑金光暴涨,直指黑袍老者,“你想对朝露泉做什么?”
黑袍老者发出“嗬嗬”的怪笑,声音像破风箱:“归云宗的小辈,倒是警觉。老夫‘鬼面叟’,乃幽冥谷末代长老。此泉的灵粹,正好用来补全我这‘绯影傀儡’的魂魄。”
他拍了拍身边的绯衣女子,“这小丫头的生魂,与凌月那丫头是‘双生同源’,用她的魂魄滋养凌月的残魂,再用朝露泉的灵粹催化……哈哈哈,老夫就能得到两具最完美的‘移魂容器’!”
“你敢动我姐姐和绯衣姑娘!”凌汐又惊又怒,琴音瞬间变得凌厉,直刺鬼面叟!
“雕虫小技。”鬼面叟拐杖一顿,地面突然翻涌起黑色的藤蔓,瞬间缠住了琴音的轨迹,“凌月的残魂在你那玉笛里吧?交出来,老夫或许能饶你一命!”
“做梦!”张皓剑光电射,金光撕裂黑藤,直取鬼面叟面门!
鬼面叟不慌不忙,拐杖顶端的骷髅头突然张开嘴,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毒雾!
“小心有毒!”苏清鸢反应极快,立刻弹出数枚冰符,冻住毒雾,又撒出一把“避毒粉”,护住众人。
啊孟趁机抡起裂山剑,带着风雷之势劈向绯衣女子:“先把这傀儡解决了!”
绯衣女子却突然抬起头,看着啊孟的裂山剑,眼神里竟闪过一丝恐惧,还带着点……哀求?她张了张嘴,发出模糊的气音:“别……伤我……我是……自愿的……”
“自愿?”啊孟一愣,剑势不由得缓了半分。
就在这间隙,鬼面叟拐杖再次点地,地面突然裂开道缝隙,绯衣女子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入缝隙,瞬间消失!同时,更多的黑藤从地下钻出,像毒蛇般缠向四人!
“不好!他要跑!”张皓立刻去追,却被黑藤死死缠住。鬼面叟怪笑一声,也跟着沉入缝隙,只留下冰冷的声音在竹林里回荡:“归云宗的小辈,想要回这丫头,就拿凌月的残魂来换!三日后,断魂林‘血池’见!”
地面的缝隙迅速合拢,黑藤也随之消失,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毒雾气息,证明刚才的战斗真实存在。
“绯衣姑娘被抓走了!”苏清鸢又急又气,“那鬼面叟太狡猾了!”
“他知道凌月的残魂在玉笛里,还知道绯衣姑娘和凌月是‘双生同源’……”凌汐心乱如麻,玉笛被她攥得死紧,“他是故意引我们来的!”
“他想利用绯衣姑娘的生魂,来觊觎姐姐的残魂。”张皓脸色凝重,“这鬼面叟的目标,恐怕不只是移魂容器,他可能想……复活幽冥谷主!”
“复活谷主?”啊孟吓了一跳,“那不是更麻烦了?”
“嗯。”张皓点头,“鬼面叟说三日后在断魂林血池交易……这是陷阱,不能去。但绯衣姑娘在他手里,我们也不能不管。”
苏清鸢抱着手臂,眉头紧锁:“《毒经补注》里记载,幽冥谷的‘血池’是用万千生魂祭炼的邪地,进去九死一生!硬闯肯定不行。”
凌汐攥着玉笛,指节泛白:“可绯衣姑娘是因为我们才……而且,她刚才看孟贲的眼神,不像是完全的傀儡……”
“她的神智可能在恢复。”张皓分析道,“鬼面叟需要她保持‘生魂’状态,所以没完全抹除她的意识。这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啊孟挠头,“啥机会?”
“我们可以假装‘交易’,趁机救她,再想办法除掉鬼面叟。”张皓眼神锐利起来,“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苏清鸢,你立刻回去研究《毒经补注》里的‘破血池之法’和‘解傀儡之术’;啊孟,你去请林越师兄帮忙,多带些擅长阵法的弟子;凌汐,你继续温养姐姐的残魂,同时……”他看向凌汐,“你需要更强大的琴音,能在血池那种邪地护住魂魄。”
凌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指尖拂过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音:“我知道了。三日后,我会让琴音成为最锋利的剑。”
小银鼠从凌汐怀里探出头,“吱吱”叫着,像是在应和她的决心。
月光下,四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断魂林血池的阴影,已悄然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慌乱的猎物——为了守护重要的人与物,他们要做执剑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