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他胸口闷得发疼。
连着吃了七八日的闭门羹,单承宴那张俊脸彻底阴沉下来。
他堂堂七皇子,何时被人这般拒之门外过?偏生那人还是他心心念念要求娶的姑娘。
殿下,今日还去永寿宫吗?追云战战兢兢地问。
单承宴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折扇地合上:去东宫!
东宫正殿里,太子单承琮正头疼地看着眼前两个醉醺醺的弟弟。三皇子单承南趴在案几上,手里还攥着个空酒壶,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凭什么...逼我娶她...
老三,你这都喝了多少了?太子伸手去夺酒壶。
别管我!三皇子猛地抬头,眼圈通红,皇兄知道吗?成亲当晚,我是在樊楼过的夜!
太子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另一边。七皇子单承宴虽然坐得端正,可那双凤眼早已没了焦距,只是机械地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酒。
老七,你这又是闹哪出?太子皱眉。
单承宴冷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皇兄管好老三便是。
太子正要说话,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当家大公子当然匆匆赶来,一见这场景就愣住了:三殿下怎么醉成这样?
还不是因为你二妹。太子压低声音,成亲那晚就跑到樊楼买醉,这些天日日赖在我这儿。
当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目光转向七皇子:那七殿下这是......
谁知道呢。太子无奈道,一来就这副德行,问也不说。
当然二话不说坐到单承宴身边,夺过他手中的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
太子瞪大眼睛:我是让你来劝人的!
劝什么劝,喝酒!当然仰头一饮而尽,转头对单承宴道:七殿下,你说我妹妹也是,干嘛非要嫁给三殿下呢?
“你看三殿下现在,好好一个美男子,蹉跎成这副模样。”
单承宴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他是心不在此。我同她两情相悦,她为什么不愿意嫁我?
太子手一抖,茶水洒了一半,但看当然毫不意外的表情,“你知道?”
当然摸摸鼻子没说话,表情不置可否。
当袅袅。单承宴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我找太后赐婚,她不肯嫁我。
殿内瞬间安静得可怕。
三皇子突然从案几上抬起头,醉眼朦胧地指着单承宴:你要?给你啊!
闭嘴吧你!太子一把将老三按回去,转头震惊地看着老七:你看上当袅袅了?
单承宴没回答,仰头又是一杯。当然的脸色变了几变,突然重重放下酒壶:七殿下,我妹妹性子温良,但是女人,你得哄。
我哄了!单承宴猛地拍案而起,她躲我!锁门!翻墙都不让!
太子倒吸一口凉气:你还翻墙?
当然揉了揉太阳穴:七殿下,我妹妹最讨厌被人算计。你找太后赐婚这招......
我不管!单承宴突然抓住当然的衣襟,醉醺醺地说,她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你说!
有个鬼!当然掰开他的手,你简直是第二个当婷婷!
单承宴愣住了,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栽倒在案几上。
这就醉了?当然嗤笑一声,正要炫耀自己的酒量,突然眼前一黑,也跟着栽了下去。
太子看着横七竖八躺着的三人,长叹一声:来人!把这三个醉鬼抬去厢房!他揉了揉眉心,突然想到什么,对侍从吩咐道:去给他们准备醒酒汤,要最苦的那种。
当然是被一阵刺眼的阳光晒醒的。
他皱着眉头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皇子那张放大的俊脸——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更可怕的是,他另一侧还躺着七皇子单承宴,一只胳膊正大剌剌地搭在他腰间。
噫呀!
当然一个激灵从榻上弹起来,要不是看清了这两张熟悉的脸,他差点就要抄起墙上挂着的宝剑把两人给劈了。
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扶着床柱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稳。推开厢房门时,守在门外的东宫侍从立刻迎了上来。
当将军醒了?小太监殷勤地递上热毛巾,可要用些醒酒汤?
当然揉了揉太阳穴,指着屋内问道:这...是你们太子安排的?
小太监天真无邪地点点头:太子殿下特意吩咐,要让三位爷睡得舒服些。
当然翻了个白眼,刚想说话,一阵眩晕袭来,身形不由得晃了晃。小太监连忙扶住他,引他到院中石凳上坐下。
将军稍候,醒酒汤这就来。
不一会儿,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端到了当然面前。当然不疑有他,仰头就是一大口——
噗——!
药汁喷了一地。当然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他娘的是醒酒汤?说是砒霜我都信!
小太监一脸无辜:确实是太子殿下亲自吩咐的方子...
好你个单承琮!当然咬牙切齿地抹着嘴,正骂着,就见太子摇着折扇,优哉游哉地从回廊处踱了过来。
哟,醒得挺早啊。太子笑得春风和煦,昨晚睡得可好?
当然气得手指直抖:你、你还有脸问!把我们三个大男人塞一张床上,还弄这么苦的醒酒汤,你安的什么心?
太子地合上折扇,理直气壮道:本宫还不够仁义?给你们地方睡,给你们醒酒汤,没把你们扔大街上去就很不错了。
你叫我过来是帮忙的!
是帮忙啊。太子眨眨眼,可你倒好,非但没劝住,还跟着喝趴下了,这不是给本宫添麻烦吗?
当然指着太子,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太子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指,轻轻给按了回去:消消气,今晚樊楼,本宫做东。
当真?当然眼睛一亮。
君无戏言。太子摇了摇扇子,不过...他压低声音,你得帮本宫套套老七的话,他看上你妹妹这事,到底几分真心?
当然揉了揉还在发痛的太阳穴,无奈道:行吧行吧...不过先说好,今晚我要点最贵的醉仙酿!